第 52 章(1 / 1)

沈持被他们拽得哭笑不得:

"...."""

看来挚友们还没有从院试落榜的打击中走出来,他也不知怎么安慰他们

:“你们来多久了,跟家里人说了吗?路上顺不顺利....."

一连串的发文让沈持觉得自己有股男妈妈的味儿,他红着脸不说话了。

裴惟:“我二姑父刚调任江苏府句容县县丞,我爹说这地儿好歹有熟人,便让我来了。”

当然,还打发两个得力的家仆跟着。

江载雪、岑稚:“托裴兄的福,家里没拦着让出来了。”江夫人遣四个奴仆一路跟着照顾宝贝儿子。沈持:...."

当家长的都还挺开明的。

但一想蹲守在退思园门前十六七岁,和江、岑差不多年纪的士子们一一少年人出门一趟或游玩或游学,多正常个事儿啊。“他们说你进退思园拜王大儒为师了,”岑稚问他:“是真的吗?”

“嗯,”沈持道:“王大儒已经收我为学生。’

“你是怎么做到的?”裴惟好奇地问。听说来这里拜师的士子绝大多数铩羽而归,只有极个别的才能如意。让他忍不住怀疑,沈持给王渊灌了什么迷魂汤吧。

“说来话长,有空我再详细跟你们说,”沈持有点焦急地问他们:“对了,你们来寻我,见着赵蟾桂没有?”那孩子说好的去苏州逛逛,怎么这么多天了还不回来找他。

三人都摇头:“没见着啊。”

沈持:......"

难道赵蟾桂忘了折回来跟他说一声,自个儿先行回禄县了?

“我们仨会在同里住上一阵子,”裴惟说道:“要是他回来找你,我们对他说就是了。

沈持跟着他们进到客栈里面瞧了瞧:“你们打算住多久?”

“散散心就回去。”江载雪语调敷衍地说道,似乎还没有想过回去的事:

“反正回不回的也没什么事。

“倒是你,”他看着沈持说道:“这才几月份呀咱们县就有人打听你七-八月归不归家,给不给他们捉蝈蝈点药了。“往年你给蝈蝈点药得有十来两银子的进项吧?”岑稚家中拮据,他对钱财还算敏感些。

“最初那年有六两多银子,”沈持如实说道:“后来好蝈蝈的到家中找我给蝈蝈点药,每年的七八俩月加起来有十来两银子。”卖蝈蝈赚的银子恰好给沈月当束脩和上学的开支,今年他不在家中没办法赚这份钱,但本朝生员每个月二两银子的补贴恰好填补上这个亏空,暂时倒还过得去:“不知我家中怎样了?”“你就放心吧,”裴惟说道:“江夫人和我娘时常到你家去,阿月妹子有什么事她们会出面帮忙的。”沈持这才稍稍安心。

岑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阿池你快回去念书吧,别叫王大儒的其他学生把你比下去。”

沈持笑道:.....

他目前可能是王渊的学生里头排在末名次的那位,同窗们看起来都比他有学识,八股文段位也比他高。又聊了一阵子,沈持说道:“对了,我之前在一名姓李的货郎处栖身,东西还留在他的乌篷船上,我想请你们与我一道去一趟,把我的书本拿回来。”那些书都他手抄的,丢了太可惜。

一个人去要的话,他怕李货郎心里有气再对他动手。

“走,”江载雪说道:“我与你一块儿去。”这个朝代,高门大户的孩子大抵是食物富足,个头不矮,沈持看他长到跟上辈子高中男生的中等跟江载雪一比实属矮小,带着他去能镇住场子吧?

四人找李货郎,这家伙一看公子哥儿过来索取书本,连忙说道:“沈秀才,都是你的朋友啊?”

“要不要煮碗馄饨?”他已经知道了沈持的身份,虽然心里气极了,但面上变得十分客气起来。

沈持没有跟他废话,拿到书本检查之后:“先前多谢李大哥收留,以后得空,还来找李大哥叙话呢。”他拿了二两银子给李货郎:“对不住前阵子抢了你的生意,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吧。”

李货郎哪里敢要,推来推去的,最后被沈持硬塞进口袋里才勉强收下。

四人从李货郎家出来,看见路边卖青菜的,裴惟问:“退思园很大吗?里面有没有人种菜啊?”

沈持:....."

种菜的基因果然极悠远且普遍。

“挺大的,”沈持说道:“不过我没怎么逛过。”他还没来及逛一逛退思园,不过上辈子他游玩过苏州园林,一座座的园子都很大且十分美,值得一逛,现在他都住进去了,让上辈子的他好羡慕这辈子的他这天说了许久的话,眼看天黑,沈持不得已跟挚友们告辞回退思园去。

退思园果真很大,他从正门进去,穿过九曲回廊半天才回到学生们居住的退思堂。

新的同窗们给他留了饭:“还热着呢,你要不爱吃,自个儿去厨房搜搜有什么可口的吧。

沈持:“不必,多谢了。”

是一份豆角焖面,咸淡适中,配上一碗清汤足够好了。

他吃饭的功夫,同窗们则聚在一处论诗:....老师前几日作了一首诗,我听着意境好极了。

一日王渊游园诗兴大发,写道:退思同里三月初,物华撩我有新诗。含风鸭绿粼粼起,弄日鹅黄袅袅垂。①据说王渊不太擅长作诗,外头流传的文人的诗词中几乎没有他的。

不过这首诗一经传出去便引来很多追捧,说是田园归隐诗词中的翘楚,热度很高。

他们的讨论把饭后散步的王渊给引来了,他笑呵呵地说道:“我年少的时候不爱作诗的,可以说写不出来,如今上了岁数,心境不一样了才容易作出诗来啊。”沈持:“....这不和我一模一样吗?我现在就是一句诗都作不出来

,当然他启蒙的青瓦书院也没教。

全凭学生们自学成才,他是那个没成才的。

浅浅几句之后,王渊不和他们说诗了,换了个话题:“京中国子监有名叫林瑄的学生,你们听说过吗?他的文章实在锦绣啊。”“林解元?”同窗李颐见惊呼:

“他可是上回京兆府的解元郎啊。

王渊点点头:“他作文章对题旨的把握极为准确,阐释义理,不偏不倚,不温不火,寥寥数语,既能见心明性,一篇文章下来醇白无暇,倘若你们学不到这个火候,能与他平分一二文气,那么,三年后的春闱,状元必是他的了。“这篇市面上流传出来的他的文章,你们看看。”王大儒从袖中抽出一份抄写的文章。

学生们凑过去看了看不禁赞道:

“太好了,写的真是太好了。”

直呼比不过。

“老师,我听说林瑄的母亲年初过世了,”有人提出疑问:

“下次春闱他定然考不成了,我们和他做不成同年,”他看着沈持:“说不定沈兄你能赶上呢。“

沈持:“....."

怎么说着说着压力就莫名给到他了呢。

他还没考乡试,还是个小小的秀才呢。和春闱有什么关系呢。

王渊看看他,笑而不语。

探讨完林瑄的文章,他问沈持:“你可取字了?”同窗之间多以字相称,他却听别人叫沈持“沈兄”生疏听着耳朵痒痒。

沈持:“学生还未有字。”

“你取字‘归玉’,”王渊沉思片刻后说道:“寓意三年学成归家,在乡试中写出玉振金声笔有余力的文章,怎样?”“‘归玉’,好字啊。”有同窗羡慕地说道:“而且啊,我记得归玉是

秦州府禄县没玉村人氏,以后你回家,你们村不就有玉了吗?

这字取得真好。

别的同窗哈哈大笑。

沈持很满意“归玉”二字:“多谢先生赐字。”

“时候不早了,你们好好读读林瑄的文章,”王渊说道:“读完早点睡觉,别熬夜。”

学生们听话道:“好的,老师。”

等王渊一走,他们都来祝贺沈持得了字,到底年少说闹腾就闹腾起来了,“归玉”叫个不停。

这一玩闹话就多起来,一个叫贾岚的同窗说道:“听说你没有推荐信,扮厨子进的退思园,归玉你可真敢啊,换我没有推荐信来都不敢来多少人有推荐信还进不来呢,别说两手空空的了。

沈持:“....."

谁说他没有推荐信的,他有,找机会还是拿出来给王渊吧。

万一邱长风在信中除了推荐他之外,还写了问候王大儒的话呢。

过了几日,沈持去见王渊的时候说道:“其实学生来的时候同乡的长辈写了一封推荐信,学生想了想,还是拿给老师过目。”“给你写推荐信的是谁?”王渊有些惊讶。秦州府禄....这个地方似乎没有他的故交。

沈持:“是紫云观的邱长风邱道长。”

“他?”王渊更是惊讶:“邱道长去了秦州府?”

沈持把信恭敬地递给他。

王渊看了之后说道:“想来他在禄县过得滋润,竟有心思教小儿习武。

“老师与邱道长是旧相识?”听了他的调侃,沈持忍不住问道。

他们好像还很熟。

王渊解释了一下:“邱道长本是抚州府人氏,二十多年前抚州府发大水,他娘把还在襁褓中的他放在一大瓮里顺水漂.....年我奉朝廷之命去赈.....唉,他是那场大水中唯一活下

来的孩童......后来,

那是二十七前的夏季七月,离京城不远的抚州府在接连几天几夜的大雨后,黄河支流抚河决堤,高达两丈的水头如同一面壁立的黄墙,低声啸叫着一路狂扑过去。街肆、房屋只一眨眼,便一声不吭地泡在了浑浊的水里。

四十多万人在一夕之间丧生。

事后,时任刑部侍郎的他去赈灾,查出抚州知府贺世仪连着多年贪污岁修银一一每岁朝廷发放的疏浚各省河道的银子,竟多达三十多万两....沈持:“原来老师是这样与邱道长结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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