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工厂今天放假。
安姐在财务室发工资奖金，皮总在办公室打电话。
“老胡，过来吧。”
不一会，意气风发的老胡就过来了，穿着西装戴着领带，皮总好奇地问：“怎么打扮这么喜庆？大红色的领带！”
“一年了，心里高兴。这次回老家得体面点，这是打折买的。春节前大促销。”
“哈哈哈哈，就知道你舍不得花钱。今年回家能带几个工人过来上班吗？”皮总问。
“带不来。现在江浙那边工资高，老家的人都往那边跑。还有人找我过去那边上班呢。”老胡故意提高了嗓门。
“哦，你看看，有能力的人到处都需要。”皮总笑着掏出三摞钱，说：“三万块。辛苦一年了。”
“皮总，今年我业绩几乎翻了一倍。”老胡挺直了腰杆说。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但这订单投入也增加了很多成本，还有你的客户经常请客吃饭花费也大。你自己算算我得投进去多少钱？现在资金周转不太好，这钱都是我从银行贷款出来给你们发奖金的。”
“哦，那皮总真是不容易。”老胡马上就坡下驴。
“兄弟，你理解我，我高兴。你不理解我，我也没办法。我的钱都是纸面富贵，客户压着不给结清货款，供应商不给现钱就不发材料，两头挤占我的空间。我也不怕你笑话，年年奖金都是我贷款发的，过完年你赶紧催着客户付款，我好还贷款，这贷款利率可不低呢。你们过年是领钱的，我过年是赔钱的。”
“皮总，你放心，初八上班我马上催，争取早点结清货款。”老胡高兴地收起三万块，说：“谢谢皮总。这都不少了，我要不好好干活就受之有愧。”
“你部门的慧慧，大家评价都很好。这个信封里面是一千块，本来让安乐乐发给她的，怕财务室人多嘴杂说咱们坏规矩，你私下拿给她吧。顺便打探一下过完年她是不是还回来，告诉她努力工作，将来给她涨工资。”皮总又拿出一个信封。
“行，上班不够一年是不能领年终奖的，这都是对她的看重，我预计她过完年还过来上班，因为轻松开心嘛。”老胡有点郁闷地说。
“什么意思？她工作是玩吗？轻松开心？”皮总警觉起来。
“她相当于文员，就是处理简单文档，拍拍样品图发发邮件，邮件还都是我给写好的模板，天天到点来到点走，喊她加班就坐着到凌晨，一看就是熬时间。不太适合跟单的工作，以后也不可能转型成业务员，没有主动进取的工作态度，全是我推着她走。”
“她刚来可能怕犯错，还有你不要着急培养新人，你开拓客户才是最重要的。”皮总摸着下巴说。
“慧慧已经引起很多小女孩的不满了，说她样品都要别人送上去，其实那是马丹丹自愿送上去的，马丹丹这个人很奇怪，她这样做慧慧成了活靶子，慧慧还不恨她，马丹丹自己图什么呢？”
“女人心海底针。慧慧形象好先留着，别人嫉妒她中伤她很正常。我猜她上学就是很乖的学生，我老婆说她喜欢慧慧这样安静的人。”皮总问：“还有其他事吗？”
“以后再给我招跟单或者助理，我需要真正能干活的人，最好是男的，一次可以扛起两大箱货的那种。慧慧这种我不要了，每次装货柜都得我亲自去，我到成了她助理啦。”
“哈哈哈哈哈。”老胡和皮总对视一眼都大笑起来。
随后皮总又叫来老何。
“兄弟，今年你又是最后一个。好饭不怕晚。”皮总先掏出一支烟。
“不抽了，嗓子发炎好几天了。”
“我这有药，你要不要来点？”皮总说着就站起来翻箱倒柜。
“我自己有，我今天下午的机票。”老何坐下来说。
“升级了？好事！我早就说你回家别挤火车，机票也不贵，你总算听进去了。”
“打折票，买得早。今年不是赚到钱了嘛，订单比较多。”
皮总掏出两摞钱，说：“两万。够不够用？”
老何没说话。
皮总点起烟说：“刚才我跟老胡也说了，都是纸面富贵。订单多了投入的本钱也多，我买供货商材料都是现钱，客户给我货款都想方设法延期，两头卡着我，我的现钱并不多。过年发这么多钱一下子占用很多流动资金，我还催他过完年早点补齐尾款，不要让客户老拖着我。”
老何点点头说：“对。”
“你这边客户拖欠的货款不多，还是你能干一些。老胡就是图业绩，尾款没有收回来我都是亏的，要是过年哪个客户出点事没了，我找谁要钱去？”皮总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又抬起头来。
“对。”老何过来拿起两万块。
“今年工厂值班安排好了吗？大黄说你有人选？”
“还是马丹丹，去年也是她值班。都没什么事，就是看门接电话。对了，过完春节马丹丹的哥哥过来当保安，我提前给你汇报一下。”
“可靠吗？”
“马丹丹推荐的，她可崇拜你呢！她喊了很多家人来工厂打工，不过就她哥一个人过来。”
“这人不错，我有印象。还有人崇拜我？安乐乐都能骂死我！”
“哈哈哈哈哈。”皮总和老何对视一眼马上大笑起来。
老胡回到办公室，看到慧慧在安安静静地玩电脑，走过去说：“这是皮总发给你的年终奖。不要显摆，那些工人必须干满一年才有年终奖的。”
慧慧郑重其事地接过奖金说：“谢谢。”
老胡看看四下无人，就问道：“你过完年还回来吗？老板娘喜欢你，你好好工作有前途的。这里面是一千块，出去不要告诉别人，这是皮总交代的注意事项。”
“好。我不会说的。我过完年还回来上班。”慧慧点点头。
“车票都买好了吗？需要帮忙吗？”
“黄主管帮我订好票了，明天出发，都安排好了。”慧慧问一句答一句。
“记住啊，初八开工，别迟到了。要是不想干了提前告诉我，不要开工第一天就让我变成笑话。”老胡黑乎乎的脸庞有点吓人。
忙碌了一天，皮总开车带着安乐乐回到了家。
“爸爸，爸！”皮总的女儿飞奔而来：“你可回来了。”
“乖女儿。我女儿越看越漂亮。”皮总抱着女儿吻了一下额头。
“都到爸爸肩膀了，还能再长两年呢！”安乐乐的妈妈从厨房走出来。
“洗手，吃饭吧。”安乐乐招呼女儿。
席间四个人谈笑风生。
“爸，我妈说你今年赚很多钱呢，过几天旅游是不是头等舱？”
“爸亲自开车，自驾游。怎么样？”
“好。”安乐乐笑着说。
“我就不去了，年纪大了，这几天腿一直疼，走不了几步路就得歇一会。”老太太说。
皮总的女儿嘟囔着：“你不去我想你了怎么办？”
“那就给我打电话，我过去车上多一个人也拥挤。你看你们三个收拾的行李都两大箱呢。再带点其他东西，那车里才多大位置？我不去了。”老太太一边给皮总夹菜一边说。
“妈，你整天待在家里也无聊，还是出去转转。”皮总孝顺地说。
“妈不想去就不去，她老人家一辈子不求人，现在自己腿脚不方便，肯定不想路上拖累我们。”安乐乐柔声对她妈妈说：“妈，那你就留下来，看看电视听听戏曲。”
“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早几年我在老家还不是一个人生活？你们玩去吧。”老太太又开始给安乐乐夹菜。
除夕夜，马丹丹和她哥哥在值班室看电视。
“这大彩电不便宜吧？”马丹丹的哥哥问。
“不知道，去年我值班就看了几天电视。这是让值班的人打发时间才买的。”
“看你都当上小头头了，这才多长时间？攒了一万块吧？”
“哥，别想拿我的钱赌博，我一分钱都没攒。”
“看你都戴金项链了，一定有钱！”
“有钱也不给你，你总是打牌输掉！”
“我上班自己也有工资了，我不要你的钱。你先借给我，我发工资了，我再还给你。”
“不行，你这根本不是来上班，你是来花我的钱了。”
“你怎么不讲道理呢？我是借你的钱，我用工资还你，行不行？”
“死了这条心吧。”
“二妞，你说说你，跟谁近跟谁远都不知道，我是你哥，你亲哥，要是咱爸妈在这里，你还不是把钱孝敬给他们，他们还不是拿给我？我还不用还呢。”
“哥，你欠那么多赌债，跑这里避风头。嫂子和侄子怎么办？”
“她们回娘家了，债主找上门也没用。”
“那爸妈怎么办？那么老了能经得起折腾吗？”
“那我能怎么办？让他们跟我一起过来你这里，他们还舍不得那个破院子！”
“你总共欠多少钱？”
“三千多吧。本来赢了五百，谁知道后半夜手气不好一直输，最后写个欠条才放我回家。三天两头催，我上厕所都跟着我。”
“活该。这次我帮你还了，以后你就在这里上班，不能打牌，不然就把你赶走。”
“还是二妞好。嘴巴这么厉害，心里还是为哥哥着想。我打工的钱都交给你，这里管吃管住，我一年也能攒不少钱呢。”马丹丹的哥哥激动地说。
“这事不要告诉老何。”马丹丹说：“就说你是来当保安的。谁问你都这样说，不要说躲债的。你把欠条给我看看，告诉爸妈先用我寄回去的钱还债，剩下的钱买点日用品。”
“为什么不能告诉妹夫？”马丹丹的哥哥问。
“谁是你妹夫？”马丹丹懊恼地说：“你的妹夫是个王八蛋，那个王八蛋跟我抢抚养权，根本不让孩子搭理我。”
“二妞，别生气。你说你网恋能有啥好结局？生完孩子就闹离婚，他家也不远，就在隔壁村，我路上遇到他几回，哪一回不骂他几句！他不让你见孩子，你也没工夫回家照顾孩子呀！咱妈说了，他还去咱家认错道歉，叫你回去复婚呢。”
“他家那么穷，他爸妈穷横穷横的。”马丹丹咬牙切齿地说。
“你不能复婚，他态度不真诚，去道歉的时候两手空空，结婚就两手空空，现在复婚还想两手空空！咱们老家哪个人家嫁闺女不是收十几万彩礼！”
“哥，咱家也没陪嫁。你说的是卖女儿吧，光进不出的。”马丹丹白了他一眼说：“还不是你缺钱，总想着我结婚爸妈收彩礼，然后再给你花，是不是？”
“这……”马丹丹的哥哥语塞了。
“你先回去睡觉吧，跟你说话怪烦的。”马丹丹关了电视，对着窗户生闷气。
马丹丹的哥哥低头走了出去。
整个春节假期都是空虚寂寞冷，马丹丹和他哥哥两个人总是话不投机。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初六中午，马丹丹期待上班热热闹闹的样子。
“叮铃铃。”值班室的电话响了。
“哪位？现在是工厂假期，初八开工。”马丹丹机械地询问。
“我，皮总！”
“皮总好，新年快乐！”马丹丹声音立刻提高八度。
“是谁在那边？马丹丹吗？”
“我就是马丹丹！”
“哦，有个事找你，我家里老太太摔倒了，没人照顾，你在工厂能忙过来吗？”
“能，工厂都没啥事，再说我哥也在这里，我让他值班，我现在就能过去照顾！”
“那辛苦你了。我家地址一会用短信发给你。”
“我有地址，从前我去过你家送东西。”
“那好，你把的士的发票拿好，开工了交给老何报销，我明天下午到家，你照顾一天就可以了。今天晚上老太太没啥要紧事的话，你回工厂就可以了。”
“放心吧。皮总。我这就过去。要不要把我手机号码发给你？你有事直接打我手机上。”
“那好，你发过来吧。你有我手机号码没有？”
“有，还有安姐的手机号码呢。每个经理主管的手机号码我都有。”
“还是个有心人呢。那就交给你了。”
挂掉电话，马丹丹仿佛看到了喷泉凉亭和一排排的桂花树。她高兴地大喊：“哥，快过来！”
“怎么了，二妞？大中午还不让人睡觉了？”
“我要去皮总家里忙一天，他丈母娘摔倒了没人照顾，值班室交给你了。”
“别啊，我一个人看电视多没意思。”
“皮总的事不能耽误，得好好表现！再说这都初六了，陆陆续续有人会提前回厂，你就不是一个人了。记住，就说你是新来的保安，马大山。”
“哦。你晚上回来吗？”
“不回了。”马丹丹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
“你别管，我明天下午见到皮总才回来。”
“那你晚上住哪里？”
“住皮总家里。我要照顾他丈母娘啊，老太太半夜上厕所怎么办？我去当一天保姆。”
“二妞，你怎么去干伺候人的活？你心那么高，在婆家也没伺候你婆婆！”
“你别管，我自愿。皮总家里可有钱了，住一晚上比住旅馆都舒服。平时我哪有机会住这么好的地方？”
“二妞，你早点回来。我怕你住老板家得罪他，他让你住了吗？”
“你别管，你管好自己就行了。不然就回老家吧，老扯我后腿。能表现不表现，老老实实打工才赚多少钱！”
马丹丹兴冲冲打的来到皮总小区，和保安一番寒暄之后登记了身份证，兴高采烈来到皮总家门口。
小区里面树木苍翠挺拔，到处都是绿油油的。楼显得那么高，天显得那么蓝，空气都是香甜的。
马丹丹按过门铃后不久，一个老太太一瘸一拐地开了门。
“阿姨好！是皮总让我过来的！你知道不知道？”马丹丹站在门口问。
“进来吧。都跟我说了，你是工厂值班的人，对不对？”
“对，大姨，我扶着你走。”马丹丹快步闪身到老太太旁边搀扶着她。
老太太一瘸一拐地坐到了沙发上，问：“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马丹丹把老太太的腿放到沙发面前的小凳子上问：“这样是不是舒服一点？”
“好多了，一动就疼。”
“大姨，你怎么摔倒的？你吃饭了没有？我会一点按摩，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早上起来在小区散步，下台阶踩空了，幸亏保安看到把我送回来，就是扭伤了。乐乐一家还在海南，明天才能回到家，这不就先麻烦你了吗？”
“大姨，不麻烦！你长得跟我大姨一样，慈眉善目的，我看着很亲切呢！我就叫你大姨了。”马丹丹笑着给老太太捏肩膀。
“好孩子，嘴真巧，我说不过你。你给我倒杯水来。”老太太拍着马丹丹的手说。
“好嘞。”马丹丹跑到厨房，看到整洁有序的电饭煲面包机烤箱微波炉电水壶，不知道碗在哪里。
“大姨，你喝水用碗还是杯子？”
“当然用杯子了。你看到一个水壶没有？拿过来，我喝不惯饮水机里的热水，你拿电水壶过来。”
“哦。”马丹丹快步走了出来。
“你去拿包茶叶过来，要普洱茶。都在那个柜子里。”老太太双手一指客厅角落的红木柜子。
马丹丹打开朱红色的柜门，看到里面整整齐齐堆满了各种礼品，有烟酒有茶叶有各种零食。
找到普洱茶冲泡好，闻了闻香气说：“大姨，你看这温度怎么样？”
“好，我一会喝。你歇着吧。我有事再找你。”
“我不累。”马丹丹继续过来给老太太捏肩膀捶背。
“闺女，你不用忙了，你去打开电视看电视吧。”老太太乐呵呵地说：“我也是穷人家的丫头，从小伺候人的命，我懂得你们的心酸。放心，我不难为人。”
“呀，大姨！你都快把我说哭了。我妈都没有你理解我。”马丹丹眼角有点湿润。
“哦，那你是个受苦的孩子。我陪你聊聊天吧。”老太太反过来安慰马丹丹道。
“你在工厂有人欺负你没有？如果有告诉我，我不能让坏人欺负你。”
“没有，工厂在皮总和安姐的领导下发展可好了，我过来上班到现在都攒了一万多块，之前哪里敢想自己有存款？我可感激皮总和安姐了。”
“那就好。我女儿就是心善，从小我也教她温柔善良，她现在的生活就是善有善报。”
“对。大姨，你喝茶吧！再不喝就凉了。”
两人说了一会，老太太累了，马丹丹扶着她回卧室，给老太太盖上被子来到了客厅。轻手轻脚地来到阳台，深呼吸了几口气，看着阳台上的花盆，一盆盆鲜艳欲滴的花，数了数有十盆。
马丹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一切，从厨房到客厅到卧室，心想：“要是能住在这里多幸福啊！”
马丹丹坐到沙发上闭着眼睛，眼前全是家乡的大山，崎岖的山路，荒凉的山头，低矮的房子，几张桌椅板凳摆在屋子里，院子里还跑着几只鸡，门口有一条狗。
忽然马丹丹的思绪被打断了，客厅的电话响了，马丹丹接通电话问：“找谁？”
“我，皮总，你是马丹丹吧？”
“皮总好，我到了一会了，现在老人家睡觉了。她就是散步扭伤脚了。不用担心，有我在。”
“那好，我大概明天下午六点到家。你让老人家不要急不要干活，你们想吃什么就点外卖。”
“好，请皮总放心。”马丹丹柔声说道。
下午老太太睡醒了，马丹丹扶着她在家门口散步，一路上不停地给老太太讲工厂的见闻，两个人有说有笑十分投缘。
天黑的时候马丹丹要回工厂，老太太挽留她说：“二妞，你别走了。就住在这里，我晚上睡觉就四个小时，睡醒了没人说话呢。”
“那不好吧。这是皮总的家，我不方便住下来。”马丹丹羞涩地说。
“我做主了。你不用担心，乐乐听我的，皮总听乐乐的。我说可以就可以。”老太太拉着马丹丹的手不让走。
“大姨，我啥也不会，只能给你聊聊天，你就对我这么好，我心里好难过，恨不能我替你崴脚了，让你好受些！”
当晚，马丹丹使尽浑身解数逗老太太开心。
第二天一早马丹丹又接到皮总电话，简单询问后表扬了她几句，马丹丹激动地等待皮总回来。
下午马丹丹正陪老太太聊天时，门铃响了，马丹丹跑过去一看皮总一家回来了，赶紧帮你拎行李箱，皮总直接走进客厅里问候老太太。
皮总的女儿冲着马丹丹说了一句“你好”就跑去缠着老太太。
安乐乐走在最后，笑着对马丹丹说：“多亏你了，谢谢你。”
“不用，安姐。你不要这么客气，我会不好意思的。”马丹丹放下行李箱说：“既然你们回来了，那我就回去了。”
“好。”安乐乐点点头。
“大姨，我先回去了。”马丹丹冲着老太太说。
“好，路上小心。二妞。”老太太乐呵呵地应答。
等马丹丹走开后，皮总的女儿有点不开心，说：“姥姥，我看你是不是喜欢她呀？胖胖的，那么土气！”
安乐乐捏了捏女儿的脸蛋说：“胡说，姥姥那是礼貌，知道不知道？人家代替妈妈照顾姥姥一天了，知道吗？”
皮总不耐烦地说：“都是势利眼，哪有那么多好心人，女儿，你妈妈就是好骗，你可别像她一样，总是把人往好处想。”
“你整天读厚黑学，总想着别人图谋你好处。”安乐乐不服气地争辩道。
“好了，好了，孩子看见多不好。”老太太站了起来。
“哎呦，妈，你快坐下吧。”安乐乐赶紧过去搀扶老太太，皮总看了一眼去阳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