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算错，今晚过了，下一个程娘的目的或许就是自己了。
上一次没有杀成，又知道了她的身份，这一次回来还敢明目张胆地先杀婢女做警告，就像是在下达最后的死亡时限一般。
高玉说完这些霍玉堂也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霍玉堂究竟是在想什么，烛火闪烁，高玉看了过去，只听到他这时候开口：“你不会有事的。”
两人双目相对，高玉似乎没有读懂他言语当中的意思。
一种莫须有的情绪渐渐萦绕，就像烛火的烟，燃起的时候能够看清楚在何处，下一刻便消失不见，却又让人心里面如同挠了一下，残留着些许的挂念。
霍玉堂微微闪神，许是感觉这样的对视似乎十分的不妥当，高玉感觉现在的氛围似乎不说点什么有点对不起这个气氛。
看着霍玉堂的样子，高玉笑着开口：“怎么了？霍大人关心人家？”
“……”霍玉堂没有说话。
高玉愣了一下，她说中了？难道说自己之前想要攻略霍玉堂的计划可以继续施行了？
只是看着霍玉堂的样子，总觉得之前的他的所作所为不像是这样的人，两人沉默了一会，高玉心里面已经有千百种猜测。
不知道霍玉堂心中在想什么，良久，霍玉堂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不想高玉更先开口。
“你，在外面做了什么？”
霍玉堂：“……”
高玉现在心里面有了另外的猜测，结合石东河这几日的情况，似乎外面有什么事情正在忙，而霍玉堂如今说自己不会有事。
照着以前霍玉堂的行事风格。
高玉只有一个想法：“你是不是在外面把石东河的产业给坏了？”
“还是在与他合作的商户和官吏都抓起来了？”
“所以你才会说我没事，因为现在石东河最先要解决的不是我，而是对他妨碍最大的你，对吗？”
霍玉堂抬眸看向她，似乎是将之前的话都吞了回去，终于开口：“差不多。”
“我将他的水路的货船底都凿烂了。”
“这样，水路他也走不了”
高玉手上要给自己倒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她就知道……
“怎么想到去把水路给断了的？”高玉问。
“查到石东河在之前与徐娘子的夫君似乎有些交际，所以才被灭了口，只不过当时石东河还没有上任，所以会面都没有记录。”霍玉堂回想自己派人去李家查看，那里的确有另外的人出现的痕迹。
虽然清理过，但是能看出来是在寻找什么，只是他并不知道那个人要找什么。
所以寻着这条路查下去，便发现了水路上的事情，暗中清理掉为石东河卖命的官吏，拷问下吐出了曾经石东河也会将这些女子装入货箱再抬上船。
“装进箱子……”高玉蹙眉，那是人能待的地方吗？
箱子本就狭小，若是一个人一个箱子那么装货的成本就太高了，所以商贩官吏只会想着一个箱子多装点，那狭小的空间便更加拥挤，如何能够呼吸？
看明白了高玉心里面想的什么，霍玉堂没有往那方面说，因为的确如高玉所想，这些女子的性命并没有被放在心上，所以据查，在海中抛下尸首的也不计其数。
高玉微微咬牙，她一定要让石东河付出代价。
下一刻，高玉突然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霍玉堂会不会是又犯病了。
又想用自己的命去赌些什么。
她没有正面提：“你记得我救了你吧。”
霍玉堂颔首：“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但是高玉要求的可不是什么恩情：“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救的吗？”
霍玉堂没有说话。
“我用了指尖血，十指连心，对我所学来说，指尖血如心尖血，如今我救了你，你身上有一半流着我的血，你的气数也有一半是我的。”高玉轻点面前霍玉堂自己带的茶具，“所以你的命有一半是我的。”
“霍大人，就算你想死，你也应当先经过我的同意。”
高玉笑了笑，似乎是在开玩笑，只是霍玉堂知道高玉是认真的，他的心思算是被猜中了。
他沉默。
高玉为他倒了一杯茶水：“你同意吗？霍玉堂。”
她看着他的眼睛，如深水一般。
许久，他喝了一口茶，低声：“嗯，明白的。”
高玉看着霍玉堂应当是懂得了自己的意思，于是不再在这个话题上深究，赶忙找了其他的事情。
“今日来便是想要说这些吗？”
霍玉堂颔首：“是。”
“那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高玉说，外面被霍玉堂步步相逼，如今程娘也出现了，他心中自然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如今她们挡了石东河的路，石东河想要将这些姑娘送出去，就必须将他们一行人给除掉。
算来算去，最先动手的，高玉却觉得仍是自己。
霍玉堂准备离开了：“洛文煊似乎有所发现，近几日都未曾回来，也可能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高玉点头，难怪没收到洛文煊的什么消息，只是她还是相信洛文煊这个人的脑子，不是个蠢蛋，那个密室一定是个关键。
“石府当中应当也有个密室，如今还没有发现在何处。”高玉才想起来自己的发现，若不是霍玉堂的到来，估计今晚上她就是要去看看这个密室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高玉送霍玉堂当门口，让他自己乘着夜色回去。
一直坐以待毙是没有意义的，要趁着对手还没有准备好下手，才能真正抽出其筋骨。
不如行一步险棋。
“霍大人不如在外面将石东河的路子动得更厉害些。”
“我便在这院子里面将宅院的火烧得更旺一些。”
霍玉堂看向高玉，脚下离开的动作停住，她像故意将石东河逼入穷巷，激他来动手。
“想必与他合作的人，一定也在催促着石东河，让他绷得更紧一些。”高玉脑子一转又想起了什么，“东月回来了吗？”
“嗯？”霍玉堂一时间没能跟上高玉的思路，怎么跳跃得这么快，却还是好好地回了，“回来了，应当明日便会来找你，如今已经让她跟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