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眼中闪过冷意，只是面上依旧是带着笑，“小李大人衷心，自然是好的。”
“只不过听着你说什么贱奴什么，我这样的小女子倒是没有在京城那位霍大人嘴里听过，想来这便是石府的传统？哈哈。”
高玉笑得干瘪，穿过耳朵就像是带着倒刺的骨头，划拉过让李石顿时间就要发怒。
可是转眼间李石却是收起了自己的怒气，硬逼着自己垂头弯腰致歉：“姑娘何苦对我们这些下人动气呢，姑娘觉得咱们不是贱奴也是看得起咱们，真是菩萨心肠啊，也是小的多嘴分不清主子和下人了，才说了那样的混账话。”
“嗯……”高玉微微勾唇，止住了他的话，“菩萨心肠我承认了，什么主子下人的还是别说了。”
李石：“……”
抬头看了一眼，这段路怎么得感觉如此的长，伺候这位真是比他在那牢狱里面伺候犯人还难。
听着高玉的话，李石咬牙切齿，寂静的夜里高玉感觉自己耳边有一阵的磨牙声。
“姑娘，前面就是您的住处了，小的便先退下了，府中今夜还要小的料理的事情还有很多。”
高玉颔首，距离自己的院子还有一小段路呢，看着这李石想走的模样，心里面也没有在意，反正她也从他嘴巴里面套不着什么话。
正好李石走了，她自己还能有其他的行动，刚才小锦的死状让她心里面十分的在意，加上自己还没有探查出西苑究竟在什么地方有个不为人知的地室。
倒是希望石东河最近不要来烦扰她才是。
西苑冷清，加上今晚上的戒备几乎被石东河给捞到了东苑那边，似乎如今石东河并不担心高玉还能闹出什么乱子。
高玉垂着头每一步踩一步地走在石子路上，似乎是在出神，只是脑子里面却是十分的活跃，她想到刚才为什么小锦的死会像是在警告些什么了。
因为那一瞬间让她也想到了那一次在巷子里面所听到的话。
步子从阴暗的小路走出，踏进院子，里面燃着一盏烛火，倒是有些人气。
只是高玉愣了一下，微微回神，她出去的时候，也没点蜡烛啊？
顿时间，心中一紧，即刻扫了一眼周围，却是鬼影都见不到一个，难道那个人专程来找她了？
只是转念一想，不对，石东河那般的匆忙，应当不是。
“……”
难不成是自己犯蠢给忘了？
心中疑惑万分，将怀中的黄符拿出来藏在腰间，又装作不知道的模样，闲庭信步地走近院子子。
直到推门的那一刻，手停在门缝处。
烛火微微摇曳，高玉倏地推开门，腰间的黄符瞬间闪烁微光，下一刻便能收了面前的人的命。
只是等着房间的烛光定了下来，高玉也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是谁。
一盏烛火中，霍玉堂头戴玉带，身着暗紫兰花暗纹长袍，外有薄纱贴身，腰间像是新得的束带，镶着金，微微闪烁，而他正悠然自得地在茶桌旁喝着自己带来的茶。
看见高玉一脸戒备的模样，他如同主人家一样，轻声开口：“你回来了，高玉。”
“……”
这么显得，她倒是格外的狼狈了。
“……”高玉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跳得厉害，霍玉堂怎么突然来了这，竟是一点都不担心被石东河的守卫发现，若是被是石东河那老登发现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更何况也不提前通知自己一声，让她误以为是哪里来的贼人，差点还给她浪费了一张黄符。
如此不周全的事情。
高玉收了黄符，立刻把门关上，关门时脸上还得绷着情绪。
直到坐下看着霍玉堂：“你来干嘛？”
霍玉堂不慌不忙地给她倒了一杯自己带来的茶水放在她面前。
“有事才来的。”
高玉拿过茶杯喝了一口：“石东河的守卫如此松散吗？”
“让东日给处理了，今晚上暂时醒不过来了。”
随后便看见东日从房梁处掉下来，微微俯身向高玉行礼。
“高姑娘。”
高玉扯了扯嘴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主仆二人倒是自成一派。
既然霍玉堂已经来了，自然也不能浪费了，倒是想听听霍玉堂到底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亲自来一趟。
面前的人放松了下来，霍玉堂便看向了东日。
刚刚下来的东日便知道自己要出去守着了，于是上了房梁，也不知道是从哪离开的了。
“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说。”
“嗯。”霍玉堂颔首，看着高玉把茶喝完了，便又给她倒上了。
“今日石府出了命案，我怀疑是程娘回来了。”
霍玉堂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眸中闪过惊讶：“如何得来的？”
程娘自从在上次巷子逃走之后，便是被他的人全面追杀，如今过了这几月，没想到最先现身的是在石府。
高玉回想了一下今日：“今日的命案，是因为一个婢女偷拿了一方手帕，我想应当便是程娘之物，她极爱石东河，所以一切觊觎或者有那般想法的人便是都想赶尽杀绝，之前巷道之中，她杀我的原因也是如此。”
她记得那日，程娘找到她说她是狐媚子，当时本以为是在说她勾引霍玉堂还是祝盛鸣，只是后来那些情报结合起来才算是明白程娘倒是极爱石东河的。
“之前她便一直在石东河的府邸当中所住，溪石镇的人都以为她已经离开了，其实她就在这哪也没有去，说不定依旧在经营着迎来客栈。”
起初都只是猜想，直到今日才算是彻底的肯定，小锦的死便是因为自己偷拿了手帕，有着不应该有的心思，所以才将手掌处刑，而那手帕却是干干净净地落在旁边就像是警告无疑。
加之今日石东河十分的反常，官员家中出了这样的事情却是想要草草了事，高玉那样刺激也都是不想过于纠缠，像之前的阴狠手段，估计就借着这件事情将她杀了算了。
想来，是多日未回的人回来了。
而石东河这样的人身边能有多少在乎的人？
除了在民间搭救过他的程娘还能有谁？
时间，人物，动机都对上了。
倒是一点也不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