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船外,刘厉的手下已经尽数退出,他一想到今天这结果气恼的就要拂袖离去,秦玉楼刚出来看见了他,秦玉楼眼睛一转追了上去,凑近刘厉讨好地问道:“刘老因为何时如此气恼?不如说来听听,我也好给你分分忧啊。”
刘厉一眼认出这人是秦玉生那不务正业的弟弟,如果是秦玉生他可能卖个面子,虚与委蛇几句,秦玉楼,那就完全没有必要了,连个正眼也没给他,骂了句滚就将他扔在后面。
留下的秦玉楼姣好的面容气得扭曲,你刘厉不过是攀上了堰楼这座靠山,竟敢在我面前使威风,总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
而与此同时,五楼,看到洛珩季殊本该松一口气的,可是对方的状态很奇怪,
他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突然啊地一声痛苦大叫,季殊将他身上的火扑灭,把他抱进怀里,问他怎么了。
洛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本来跟着青竹准备离开的,一声刺耳熟悉的惨叫声传来,他抬头,就看见刘厉站在二楼的栏杆处笑得看了他一眼,转身朝身后的屋子走去。
那屋子里有什么,心底一个声音这样告诉他,他甩开青竹的手,往刚才看到的地方跑去,推开门,没人。
但是惨叫声却不断传来。
他又朝三楼跑,没人,四楼,五楼终于推开门看见了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方怀宁,苍昀,两人被捆住手脚跪在地上,他们没有逃走,而是被刘厉抓住了,被他锁在这里折磨。
刘厉坐在太师椅上看见洛珩也不急。
而是丢给他一柄剑,“方怀宁,苍昀只有一个人能走出这个房间,你来选。”
季微拾起剑。
苍昀哭得眼睛发红,摇着头一个劲地说:“不要……师兄不要,……救救我,……师兄救救我。”
洛珩哪里见过苍昀这般流泪哀求的模样,他作为少嵩宗的小师弟,那个见了他不是宠着他。
他剑尖调转,就看到方怀宁对他说:“洛珩,你要杀我?你杀了我苍昀不会放过你的,杀了我你也得不到他的爱。”
他冲着洛珩威胁。
“想好了吗?杀了最爱的师弟还是杀了这个抢你师弟的人。”
刘厉站在他身后,将他的剑对准苍昀,接着对准方怀宁,不断地让他二选一。
洛珩提着剑的手颤抖,转身就朝着刘厉刺去,和想象的阻挡不一样,很容易就从皮肤刺了进去,他笑着抬头,以为自己接下来可以救下苍昀两人。
就看见被自己刺中的人成了小师弟,小师弟口中吐出鲜血,拉着他的握剑的手艰难地对他说:“好疼啊,师兄,……我好疼。”
洛珩快疯了,眼睁睁看着苍昀倒下去也没反应过来,剑尖不断滴落鲜血。
他的手又被握住,在他没有反应过来时,朝前一送,噗嗤,入肉的声音响起,他不敢想,也不敢看。
然而就算他闭上眼也能看见,他这一剑刺中了方怀宁。
“啊……”他丢下剑,看着地上被他杀死的苍昀,方怀宁,捂着头痛苦大叫。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怎么了?”那声音穿过现实传进他的耳中。
季殊,洛珩从声音立马就认出了他,他在抱着自己。
怀抱很温暖,他像是想起什么,冷汗唰就下来了,果然,他抬头就看见,刘厉坐在太师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他推开季殊,让他快走,快走。
没把他推动,对方就像是一堵墙,季殊没走,也像是没有看到刘厉,将他抱起说:“一起走。”
季殊转身刚迈出一步,就被洞穿,刘厉猩红的手抓住他还在跳动的心脏,血液溅了洛珩一脸,他呆愣愣地看着季殊刹那间失去生命的凝固而又忍痛的表情。
“噗。”他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季殊倒了下去,他也跟着摔在地上,他视线晃动,最后晕了过去。
这可把季殊吓了一跳,他本来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对方状态不对,嘴里一直呢喃着让他快走,他刚把人抱起没多久,洛珩就呕出一口血,接着晕了过去。
季殊不敢再耽搁,匆忙抱着人往一楼赶,出来时,他身后也被灼伤。
几乎他前脚刚踏出船走到岸上,玉罗船紧跟着就倾斜地倒进了湖里。
周围站着很多人,有人哭,有人喊,河里也不断扑腾着人,有人跳下水在河里捞人的。
青竹担忧地跟着季殊上了马车。
也不再说什么,甩着缰绳,将马赶着飞快。
他动作熟练,姿势潇洒,围观的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刚才出来的那两人,就见马车匆忙间掉头,迅疾地往远处跑走。
围观的人只来得及看见一个男人抱着另一个人下船,又见马车跑得这么快,想来是怀里那人受很严重的伤。
马车上,晕过去的洛珩额头冒着冷汗,牙关紧咬,周身颤颤发抖。
季微着急地催促外面赶车的青竹,“去医馆,药部雉州据点的医馆。”
青竹道了声好,马匹飞快地向医馆而去。
药部雉州医馆内,烛火已经点上,几名药师半夜被叫起床不敢有怨言,他们接连为洛珩诊脉,诊脉后脸色都不是太好,他们就自己的观点围成一个圈小声探讨,探讨了半晌后,才见一名比较能说得上话的人,这家医馆的馆主走过来。
在季殊面前站定后,看着面色阴沉发黑,他抚摸自己白色的胡子,对着坐在桌边的季殊将洛珩的情况说了出来:“我们刚才查看了那位小兄弟的身体,他的身体被某种东西开发到极限,脉搏心跳都比平常人快了数倍不止,梦魇连连,长此下去情况不容乐观。”
如同一夕之间催开的花,面临的将是极速的腐败。
季殊想听到不是这些,
“有什么办法治吗?”
白胡子馆主将商量的结果告诉了他,“我们只能用药控制拖延,彻底治好兴许只有药主有办法。”
药主,曲长生,他正在配药,突然打了个喷嚏,谁又念叨他了?
季殊扶额,周围散发寒气,压抑着怒火,“那就让他来。”
“是,……是是,”那馆主吓得赶忙回答,和几个医师一起逃跑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