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曲长生大着嗓门一吼，听见得人都低下头继续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情了。
“走，去里屋里说。”
他说完就赶着往外走，活像后面被什么东西追着似的。
里屋内，他在门口再三确认没人后将房门关紧 ，由着青竹将事情地经过说了一遍。
曲长生来回踱步，半晌没有说话，几经思索才开口：“这是季危矣的意思？”
经过青竹再次点头确认，曲长生无奈地叹口气道:“也好，这药虽治标不治本，但也聊胜于无，他肯转变心态是好事。”
……
另一边，季危矣房间。
“主上”红雪单膝跪地对着季危矣行了个规整得礼仪，她看上去要比青竹大一些，性子更加稳重。
“前几天让你打听人有消息了吗？”
“有的，最后一次消息是在少嵩宗，听说方怀宁和少嵩宗掌门独子交好，而后一同朝雉州方向去了。”
“雉州？”
季危矣手指敲击桌面，堰楼有五部，其中战部纳入莫罗生门下，影部在他门下，实力深不可测的暗部已经覆灭，药部中立，情部如今正流落于雉州。
方怀宁地打算他已经猜到，想暗中笼络情部，放在眼下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不过现如今的情部内乱不断盘根错节，已经今非昔比，此番方怀宁贸然前去怕是会栽上一个大跟头。
况且莫罗生以三生花做交易让他也去，又是在谋划什么。
他思考良吩咐红雪：“继续暗中派人跟着。”
“是。”
就这一会功夫，季危矣就感觉身体乏累，困顿至极，他揉了揉额头，半天也驱散不了倦意。
看来这具身体是个大麻烦。
红雪见状走过来准备给他揉揉太阳穴，被季危矣阻止，他虽然有着季危矣完整的记忆，但就这般亲近的事情还是算了。
他手撑着桌子站起来，缓了缓说道：“我先去曲长生那一趟，你再仔细查查雉州，尤其是情部，尽快给我。”
红雪严肃应答后看向季危矣苍白的面容，体贴地拿过白狐裘披风，转而将其搭在他肩上，刚准备系上带子。
门嘭一下被推开，一个人影风风火火闯进来，青竹带着喘说道:“主上，曲大夫已经配好药了让我带你过去。”
季危矣被这动静弄的心头一窒。
缓了半晌。
接过红雪接过没系好的带子，几个绕指将其系系好后，对着红雪说:“你先下去吧！。
“是，主上，”红雪恭敬回答，走之前还不忘瞠怪青竹一眼。
青竹无辜地挠头，迷茫地问:“主上，红雪姐干嘛瞪我？”
“你看错了。”
青竹嘴唇蠕动，呐呐的哦了声接受了。
昏暗的房间，曲长生借着烛火影影错错的光线配药，身后季危矣悠哉的泡在药汤里。
曲长生配药中免不了唠叨起来，“唉，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这药好不容易得来，需得循序渐进地治疗，保守估计得治个半年你的身体才能大好，你这告诉我你明天就得出门，白白浪费了药，再奢侈也不是这么个用法吧！”
“我不放心他。”
“谁，方怀宁？”曲长生凭着和季危矣医患关系也是多少有些知道他最近在调查什么，灯火透出他的面孔透过来，眼神看起来晦暗不明，“什么时候你和他关系这么好了，就说他爹对你这样，你就该让那厮死外面得了，就你这身体还瞎折腾什么。”
说罢半天也不见后面那人开口，看着那人抿紧得唇。
他摊开布裹着的银针，啧了声:“季危矣，我说你这个狗脾气真应该改改了，遇到你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不说话是吧，行。”
你有种，曲长生有些咬牙切齿。
曲长生牙齿咯咯作响得声音让季危矣睁开眼，余光中那人脸上表情扭曲，将银针一根根对着烛火比划，誓要从里面找出一根最粗最让人皮肉发紧的那根，细长的银针反射出让人无法忽视的锋芒。
看着他如此行径，季危矣不由得眉心一跳。
在曲长生地冷笑里，里面最粗的那几根不一会就落在他后背的穴位上。
季危矣无奈摇头，三岁，不能再多了。
他张了张干涩的嘴唇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曲长生赶忙解释:“我这可是为了给你治病，可不是要报复你，你赶着去救人，不给你来一套，你这身体明天爬的起来。”
越说越来气，本来他是有些心虚的。
接着他又继续碎碎念“这前楼主给你下得毒也太过霸道了，没有专门的解药，堰楼暗部三圣守，如今怕也只剩下一个你了。”
“对了，你去淮州也别再动武了，也尽量不要动气，”
银针的落下得间隙间，身体内发麻的痛意渐缓，周身被少见的舒畅环绕，季危矣闭上双眼，催眠地唠叨声逐渐远去。
“我说要不你找方怀宁拿解药吧，他是前楼主唯一的子嗣，肯定知道。”曲长生讲得口干舌燥也没听见回答，扎着银针的手不由地停了下来，低头就看见他叨扰的对象已经睡死，是难得的好睡眠。
算了，这些不用他说对方也明白。
他将剩下的穴位扎完后，收拾收拾悄悄转身往外走去，此刻天已经完全黑透，月亮挂在天边，遥远而又朦胧。
曲长生轻声将门掩上，转个身得功夫青竹放大的五官就出现在他眼前，吓他一跳。
他拍了拍胸脯，被这两人一个气一个吓，他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
迎上青竹担忧的眼神，他将人背过去，手搭在他肩上压着往外走，“你家主上刚睡着，再泡半炷香你来找我给他拔针，之后你盯着他服药。”
青竹乖巧地点头，让一向习惯了季危矣阳奉阴违的曲长生多少有些欣慰，他赞赏地拍了拍他得肩膀，长吁短叹，“你家主上若有你一半听话，我嘴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翌日，奢华的马车停在堰楼门口，一切准备妥当后，青竹扶着季危矣进入马车，赶车的车夫难得让季危矣多看了两眼，用的是个不熟悉的人，斗笠遮了大半张脸，凭着气息来看是个年轻的。
青竹大大咧咧没发现什么异常，将昨晚曲长生同他唠叨的话转而朝季危矣复述，季危矣闭目养神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反正青竹讲得挺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