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她。”
“五座山有这号人吗？胖得跟个球似的。”
“那点灵石也不嫌寒碜，还跟灵兽吐口水，估计是脑子有坑吧。”
“谁家疯子跑出来了，这不赶紧抓回去，待会咬人了怎么办？”
……
关于江越扇是谁座下弟子的讨论越来越激烈，眼看要波及到他们这几个师兄。
仇真一悄悄退到人群之后，拨通了小师妹的通讯符。
江越扇寡不敌众，口水都快吐干了，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喂，三师兄，你最好长话短说，我这边正忙着呢。”
忙着跟灵兽互喷。
“小师妹，我们给你的两万灵石呢，你怎么不摆出来。你是不是缺灵石？你上来，我给你十万灵石，让灵兽阁的灵兽都屈服于你。”
“不好让师兄破费。”
她刚得了两万两千灵石，再要就不懂事了。
“你三师兄我别的不多，就灵石多。”仇真一财大气粗道，“你就摆出这么几个灵石，怎么勾搭到高品质的灵兽。”
他可是堂堂天启城三少主，天启城是这天下最繁华的地方，寸土寸金富可敌国，他又是家中最受宠爱的孩子，从小到大吃穿用度堪比皇室儿女，最不缺的就是灵石和黄金珠宝。
“三师兄。”
“嗯？”
江越扇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她正经的语气让仇真一洗耳恭听：“什么话？”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仇真一：“……”
一旁的廉奚云：“……”
两人的嘴角都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下。
“三师兄，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江越扇盘腿坐在地上，一脸淡定，静待有缘兽。她相信她会遇见一个不贪图灵石、视灵石为粪土的好灵兽。
她百无聊赖地坐着，眼瞅着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命中注定的有缘兽。
忽然听见一道粗犷的男声。
“这男的真丑，我呸。”
“这个还行，就是太黑了。”
“这个，太丑了。”
“这个，太穷了。”
“尼玛，呸，又丑又穷。”
一只汤勺大的皱巴乌龟停在江越扇面前。
江越扇陡然瞪大了眼睛，出门没看黄历，她竟然听见王八开口说话了。
幻觉，一定是幻觉。
“瞅啥瞅，说的就是你。”
乌龟啐了江越扇一口，“你以为就你有眼睛，谁没有啊，我瞪我瞪我瞪死你。”
它一双小眼睛瞪成了一双稍大的小眼睛。
下一刻，头上的光被阴影盖住，乌龟抬头一看，是江越扇的手，接着映入眼帘的是江越扇的一张大脸。
江越扇提溜着乌龟的后腿，道：“是你这只王八骂人？”
乌龟一听就怒了：“你才是王八，你全家都是王八，老子是玄武！”
“你是玄武，我就是玉皇大帝。你这小王八嘴巴忒脏了些，必须让你吃点苦头。”
江越扇想了想，这些灵兽都是不识货的，注定与她无缘，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回去喂鸡喂鸭。
但是也不能白来一趟。
“今晚加餐，做个香辣鸭丁和老鳖汤。”她塞了个灵石进小乌龟嘴里，强迫它吞下，“好了，你吃了我的灵石，就是我的灵兽了。”
“本大爷是至尊无上的玄武，你敢吃我，你等着遭天谴吧。你放开我，本大爷命令你放开我。”
江越扇吐了吐舌头：“我好怕怕哦。”
“小师妹，你怎么上来了，你挑选的灵兽呢？”仇真一问。
“没我喜欢的。”
是没喜欢你的吧，仇真一腹诽道。
但是作为师兄，不好戳破小师妹故作坚强的伪装，他注意到江越扇手里的小乌龟，道：“这个王八是？”
“你全家都是王八……”
江越扇遏制住它命运的喉咙。
“哦，做老鳖汤的。二位师兄，时间还早，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仇真一道：“不了，送你回一座，我们还要找师尊禀告要事。”
“那好吧，真是可惜了。”江越扇略感遗憾，又笑了笑说：“下次有机会，我让你们尝尝我院里三丫头的味道。”
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态跟青楼里推销漂亮姑娘的胖老鸨没什么两样。
二丫头是只鸭，想必三丫头也是只鸭。仇真一心想，无聊到给几只鸭取名字的，怕是只有他小师妹一人了。难怪入门多年，还只是炼气中期的修为。
仇真一给江越扇贴了个不学无术的标签。
三人在凌霄殿和清姌殿的岔路口分道扬镳，江越扇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回到自己的小院。
这乌龟浑身没个二两肉，江越扇打算养些日子等它长大点再吃。
吃了饭，关上院门，江越扇把她亲爱的师兄们送的两万两千灵石尽数倒在地上，亲了又亲，抱了又抱，爱不释手。
“你这女人还算识趣，知道孝敬本大爷。”
乌龟恬不知耻地以为这些灵石是江越扇用来供奉它的。
江越扇丢给他它一个灵石：“一边玩去。”
它险些被灵石砸中脑袋，破口大骂道：“丑女人，你想砸死本大爷吗。一个灵石，你打发叫花子呢？”
“不要？”江越扇看了它一眼，收回那个灵石，“不要算了。”
一个灵石她也舍不得。
江越扇毫无形象可言地跪在地上，撅着个屁股，在床底下掏什么东西。
乌龟连连摇头：“啧啧，这哪是女人啊，这屁股，比猪屁股还要大。”
“一会你就死定了。”江越扇警告它。
她从床底下掏出一只脏兮兮的鞋，从鞋筒里拿出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她所有的积蓄，一百五十八个灵石。
算上师兄给的两万两千灵石，再除去在灵兽阁花掉的一个，就是两万零两千一百五十七个灵石。
够她摆烂好长一段时间了。
江越扇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耳朵一动，听见身后有吸食东西的声音，随后听见那只乌龟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江越扇好奇一只乌龟是怎么发出这种动静的，她转头一看，心脏在瞬间停止了跳动，大脑也停止了运转，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她的灵石小山，不见了！
罪魁祸首用尖利的指甲剔了剔牙，不甚满意，就这点灵石，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还有吗？”
它还有脸问。
江越扇手指着它，语无伦次道：“你……我，你死定了，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你死！”
过了几年穷日子的江越扇难以接受两万灵石在自己面前消失的事实，急火攻心，一气之下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那只死王八早不见了踪影，她手里仅存的一百五十八个灵石也没能幸免于难。
江越扇屋里屋外找了一圈，没有死王八的踪迹。
“小师妹。”
仇真一看见头发凌乱双眼赤红、杀气腾腾的江越扇，惊诧于女孩子起床气这般吓人。
“三师兄，你有没有看见昨天那只王八？”
仇真一摇头道：“你不是用它做老鳖汤了吗。”
早知如此，她就该把它杀了做老鳖汤，龟壳嗦干净还能用来卜卦。
“发生什么事了？”仇真一发现她的表情不对劲。
江越扇撇了撇嘴角：“它把你们送给我的灵石全吃了，还有我的全部家当。”
“多大点事，它吃了多少，师兄给你。”
江越扇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多少灵石都无法熄灭她的怒火。她咬紧后槽牙，恶狠狠道：“我一定要逮到它，把它千刀万剐。”
江越扇追着一只公鸡在院子里跑了好几圈，弄得鸡飞鸭跳。然后当着仇真一的面，拔下一根新鲜鸡毛，沾了朱砂，随手一画，在符纸上画了个追踪符。
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仇真一见得不少，拿着鸡毛当符笔的他却是头一回见到。
关键是画成功了。
很明显她这样干不是一天两天了。
看来确实是他眼拙，他这个小师妹，有点实力在身上。
“三师兄，我就不与你多说了，待我去捉那孽畜回来，将它活刮了下锅。”江越扇急匆匆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