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啊！……”
顾清凝带着两只鲛人摔在地上，珠颀长的鲛尾扫倒一片展台。
“你们没事吧？”
顾清凝关切道。
珠嘤嘤嚷着“尾巴……”
只见腰鳍下垂着的须髯断了半根，尾鳍也切掉了一截。
“很痛吗？”
“呜呜呜，挺痛的，”珠哭道：“但是最主要的是这样好丑……”
啪嗒啪嗒的五六颗珍珠掉了下来。
金仙粉可以修复皮肉伤有奇效，但是对筋骨却是无法。顾清凝摸了摸珠的脑袋：“先忍忍好吗？我认识医术很厉害的人，等出去了我们再想办法。”
珠哽咽着点了点头。
三人所处一间五丈见方的石室，拍卖会上的部分大件的拍品赫然在列，两侧靠墙堆叠了物流排大小不一的箱笼，除了拍卖会上展示过的六尾等之外，还有许多别的，比如此行的目的‘臭鼬’，正在呼呼大睡。
中心的巨大的空地或许是原本存放妍和珠的水箱所在的位置。
“人类！”
珠的声音打断了顾清凝的观察。
“什么？”
“你都不捡我掉落的珍珠的吗？”
“……”
妍忙捡好珍珠放到珠的手中，沉痛鼓励道：“珠，没关系的。”
珠大惊失色，仿佛天塌一般颤抖道：“果然我的尾巴很丑对不对，连掉落的珍珠都失去了吸引力！”
“……我说，”为了阻止俩姐妹继续跑偏下去，顾清凝打断道：“你们稍微有一点紧张感吧……继续留在这个会场里，不是被卖掉，变成奴隶，就是被奇怪的人带走。”
妍和珠虽说并非外表般只有人类五六岁年纪，但在鲛人中也不过是两个幼体，熟悉的的禁锢的房间，和顾清凝的话，一时让她们六神无主。两姐妹眨巴了眼睛，然后惊恐的相拥起来。
“妍（珠），怎么办？”
“想跑的话就来帮忙。”
说完，顾清凝不再搭理二人了，起身准备去了。
方才万俟用传送阵的方法给了她启发，毕竟除了瞬身术，她最得意的就是阵法了。她决定在回去叫醒其他人之前，小小的“顺手牵羊”一把，
打定了主意， 顾清凝开始就在房间里找起能用的东西来。
要一次性传送更多东西，需要的阵比刚才万俟布的更大，要考虑的也更复杂。好在她有相对充足的时间，宝石不够的问题，这里是梦幻夜的宝库之一，一定程度也不用担心。顾清凝翻翻找找，想带走的也顺手往地上搬。
妍和珠大声密谋后，妍紧张的跑过来道：“人类，你能带我们离开吗？你刚刚说可以带我们去找医术厉害的人……”
顾清凝点点头，“我有个想法，就是利用传送阵把你们传送出去。”
包括这里的六尾狐……
“但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们可能会受伤哦。恶心、头晕都是小事，还可能缺胳膊少腿。”
“我和珠说好了，再受伤她也不会哭了。”
像是为了印证妍的话一般，珠听到顾清凝的话虽然害怕，咬着嘴唇忍住了。
顾清呢心想，“不，倒也不是希望你们不哭……”
“如果一定要受伤的话，让我来吧！珠怕疼，我不怕。”
顾清凝温柔道：“我会尽量小心，不让你们受伤的。”
妍点点头，开心的笑了，“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顾清凝望着四周的奇珍异兽，道：“首先，你们能让它们都睡着吗？”
妍按照顾清凝的要求，将名贵的东西搬来给顾清凝过目，鲛人身量很小，搬起比自身大的东西都相当轻松，比顾清凝强多了。问得多了也渐渐摸清楚了顾清凝的判断标准，省了不少事。
珠不便移动，顾清凝清出来一个站台给她坐着，放了会哨，嫌无聊之后，就开始对妍的工作指指点点。顾清凝得以专心刻画阵法。
“坐标，坐标怎么定呢……”顾清凝碎碎念道：
“不管了，用万俟刚才坐标的距离放大一点吧，比万俟的参数大，大差不差肯定能出去，只要整个空间不是大得离谱，应该能出去。再检查一遍，安全系数加半个点吧，因为有普通幼兽……不行啊，猫还是不能带，拆解深了反解析不够…”
回头吩咐妍把一些异兽排除后，顾清继续凝聚精会神验算：
“等一下，不对，刚才万俟用了凌空石，这里是在天上？会摔死吧？而且这里的空间是移动的，这样画能出去个鬼啊！”忙活了半天发现需要推倒重来，顾清凝头都大了：“算了，还是直接用基点传送阵吧，那能耗就至少要再翻十倍……反正不是我的石头……”
妍乖乖依照顾清凝的吩咐，再把所有东西搬到巨大阵法中心。阵法几乎占满了整个石室，不能带的东西反而需要特地搬离避开阵法。
顾清凝让妍、珠也进去，
“都坐下，尽量不要动，遇到难受，晕眩都要忍着，一定要保持清醒！”
二人点点头。
顾清凝深吸一口气，启动了阵法。
“人类，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珠担忧问道。
“别怕，”顾清凝鼓励道：“我办完事就回去。”
“一定要来呀！”妍晃了晃手里的珍珠，“我先收好啦，你不拿珠会不安的！”
“好。”
白色光幕将整个法阵包裹，越来越浓烈，看不清阵内的情形。
“嘭。”
所有的玄石与阵法纹路都褪色风化，诺大的阵法只残留一堆齑粉，再加上持续的地面晃动，消除了最后一点痕迹。
臭鼬也沉睡着，顾清凝自然不能将整只小兽带过去，取下臭腺装到瓶子里，给臭鼬洒上金仙粉后，瞬身回去了。好在位置与妍、珠二人确认的偏差不大，顾清凝没有费其他功夫。
将云不归扶了起来，瓶口对着鼻下，恶臭将云不归熏醒过来。
“还好吗？”
云不归一副迷糊的样子，看到顾清凝的瞬间跳开。
顾清凝：“？”
看清周围的情况后，云不归迟疑道：“发生了什么？”
“有人入侵奇妙夜，暂时被这里的阵法打退了。他们全都晕过去了。”顾清凝道：
“但是我可以先送你出去，如果你想的话。”
云不归定定的看着顾清凝，
“为什么要帮我?”
“呃……我觉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谁？”
“一个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你们年龄其实差挺远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能感到你不属于这里。”
“你今年是十三岁吧？”
“没错。”
“你和他是几岁认识的？”
“呃？”顾清凝被云不归问得一懵，不确定的答道：“六岁吧？记不太清了。先别说这些了，出去再聊。”
“谢谢你，但是没有用的，”云不归摇了摇头，“即便出去了，只要奴契还在，还是会被抓回来的。”
“我或许能让你身上的奴契不被感应到，然后我们可以再考虑解除奴契的办法。”
“不必了。”云不归毅然道：
“奴契是不可除的。奴主已经醒了，但他现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暂时顾不上这里。他能感觉到我在哪，我的情绪，不是阵法可以隔绝的。何况他的命令我无法违背。你不要试图救这里任何一个奴隶了，尤其是我，诛心阵被发现了，你我都很麻烦，知道吗？”
顾清凝无奈的点点头。
“我被召唤了。奴主被缠上了。”
“这里的印章传送已经失效了，外面的人进不来，这里的人也出不去。”
“这不是阵法。”云不归身上包裹着白色光华，发辫无风自动，“让你朋友小心十四……”
“什么?”
云不归话音未落便消失了，留下一头雾水的顾清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