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代价6(1 / 1)

白大褂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反应速度还算快,已经低头注意到了地上的血迹。

岑繁花化身氛围组:“好多血!”她叽叽喳喳个不停,试图继续扰乱白大褂的思维,“怎么凭空消失了啊?她是跑了还是被人杀害毁尸灭迹了?”

毁尸灭迹本人心里没有太多不好意思,此地不能久待,对岑繁花和白大褂来说都是——白大褂身上有的那一串倒计时器,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倒计时器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岑繁花偏向于这种行为是为了保护白大褂。现在只能说明的是,他们和病人允许接触的时间有限,一串小计时器的总倒计时甚至可能说明了白大褂在这个“病房”的区域待的时间也有限。

为什么呢?

岑繁花这样想着,脑子突然狠狠刺痛了一下。

怀中的小狗呜咽一声,紧紧地靠在她的怀里,乌溜溜的眼睛紧盯着她,依赖的感觉就像岑繁花天然是它的妈妈。

岑繁花下意识地搂紧了小狗,她恍惚了一下,一种保护欲油然而生。

【您的异化值已上升3%。】

【您的SAN值已下降5%。】

每次休息都能得到精神自愈,但每次精神自愈只能恢复大约5%的SAN值,不能恢复异化值,现在80%的SAN值下跌到70%,异化值上升至40%。

岑繁花猜测SAN值比异化值更容易掉,大多数人应该是会死于疯狂和精神异常,异化成为怪物还是少数。她得益于精神自愈的神之权柄,没有死在发疯路上,但异化不可逆,她必须在异化到无法自控之前离开这里。

逐渐怪物化的感觉非常明显,岑繁花眉心灼热,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开始被拉缓,似乎正在被掏空,血液渐渐冰凉,整个人开始止不住地发抖。两颊后下方和眉心倒是滚烫火热,岑繁花感觉到皮肤下微微的鼓动,那是章鱼人心脏的位置。

冻伤依旧难受,岑繁花看着手心的安瓿瓶,绝对不能打针,她想。

医生的话其实说得不怎么隐晦,想通前因后果后很容易就串联到针剂的最终作用——催化异化。岑繁花已经意识到针不能打,听医生的话过会儿依旧有升温降温,她不能坐以待毙,她不能保证再来一次温差变化自己依旧能挺过去。她依稀记得章鱼最高可耐40~60度的高温,就算忽冷忽热章鱼挺得过去,没打针的岑繁花一定挺不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岑繁花已经想好怎么办了,她没隐藏自己的变化,任其赤裸裸地表现出来。

异化值上升刺激了她的“爱”,大概是章鱼卵易引来天敌捕食,而章鱼保护孩子不惜代价,岑繁花现在不由自主地升起了相同的心理,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医生要吃了她的孩子,即使理智告诉她不可能。

白大褂回头看了她一眼,下意识缩了下身子。

岑繁花意识到了什么,为什么白大褂在她变化后突然有了害怕抵触的情绪?

这点没法套话,岑繁花只能继续演戏完成自己的任务。

她的怒意外放一瞬便转为茫然,岑繁花甩甩脑袋,好像有点迷糊的样子,她再次抬起头,还是皱着眉的,语气友好,但不再平和,充满了警惕:“那个,医生,我自己也会打针,你……你还是让我自己给自己打吧。”

岑繁花半真半演,说话的同时还测了测身子,像是生怕怀中的小狗被医生看到。

白大褂沉默了一下,很快就同意了——30秒很快就能过去,按着这时已经升起戒心的病人来上一针显然不现实。白大褂点头,扔给她一个针管——反正马上就会和岑繁花隔离开来,防着岑繁花没什么必要了,白大褂叮嘱岑繁花:“这针管用完了放地上就好,待在帘子里,不要出来。”

岑繁花点头:“好的。”

帘子被拉上了。

小狗很乖巧地依偎在岑繁花怀里,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岑繁花,大概是有点心意相通的意思,岑繁花感觉到它小小的身体正在发抖。

这是一只没什么攻击力的宠物狗,没有锋利的犬齿也没有尖锐的爪子,它唯一有的就是脆弱。

如果有什么温度的剧烈波动,第一个死得就是它。岑繁花心中怜爱更胜,她像一个被爱冲昏了脑子的恋爱脑。

岑繁花低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小白狗低低地呜咽了一声。

岑繁花的理智尚在,她心下有点发冷,她想,她可能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急迫地寻求自杀了。

岑繁花捏狗的时候只要求了是狗,颜色选的是色彩列表最前面的白色,在她没有做细化的情况下,很明显这只狗的其他细节要求都是由系统自行定制的,所以几乎都是最弱,而捏人捏狗的界面又极其简单,除了一些基础的外貌设定,剩下的补充需要在“其他”板块文字说明。

如果其他人也只能得到病病歪歪的“孩子”,甚至又是视如己出爱之甚切的心态,那孩子由于外力而死亡时,试验官们、或者说病人们的求生欲很难不完全失却。

试想那些心存死志的人,对于SAN值跌得飞快的人来说,最直接的手段就是超过60分贝,SAN值跌得不如异化值快的,无法发声,就只能寻求其他的死法。

岑繁花感受到心中有些波动,小白狗是懵懂的,像新生的婴儿那样,只有依恋和信赖,波动更甚的是月镰。

它有点心酸。

一把镰刀,有点心酸?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好笑。

岑繁花却明白了。

她上次来这里一定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然后,上次她捏的东西很有可能变成或融入进了镰刀。

“你是什么呢?小猫吗?”岑繁花想到自己捏小猫时系统提示已有相同的数据存在。

看来她在怪谈中存在过的痕迹无法被时间倒流完全抹去,属于她的痕迹多多少少还会存在一点。

“别伤心啊,”岑繁花叹了一口气,这还是月镰第一次有强烈的感情波动,心意相通搞得她心里酸酸的。她说,“别伤心,我会想办法的。”

她没说是为什么而想办法。

小白狗懵懵懂懂地看着岑繁花,这只机械小狗拥有仿生躯体和动物皮毛,它的柔弱和毛绒仿佛是自生天赐而非怪谈造物,岑繁花看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和小白狗约定:“你很快就会死的,但是我不想让你死。听话,待会我把你带出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

小白狗听懂了,它用他湿漉漉的小鼻子拱了拱岑繁花的衣领,然后乖乖地趴在她的身上,表示了自己会听话的心智。

岑繁花这时候还有心情拉踩,她抽空吐槽了一句系统倒是会做人,把性格自动编程为惹人怜爱的类型。

她没听白大褂的“不要出帘子”,站起身。白大褂此时已经没有站在隔壁病床了,她轻轻掀开帘子一角,侧耳倾听,听到白大褂正在面对了异变程度有点深的病人,病人压低了声音,威胁白大褂快点走。

她侧立在一边,静静地等待白大褂退出来的瞬间。

与此同时,一个问题漫上岑繁花的心头。

为什么所有人在异化后都会认为白大褂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岑繁花灵光一现,她想到了。

所有的心理暗示都在暗示试验官要爱自己的孩子,那反过来很久可能就是破局之道。

不爱孩子,甚至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在没有对孩子有保护欲之前,喜爱程度都被要求超过50%,哪里会有人会随便杀掉自己喜欢的事物?

在普通的试验官眼中,他们都相当于父母,如果有人随随便便就会选择杀子以保全自己,做父母的当然会警戒万分。自己的孩子都会伤害,别人的孩子当然也更会。

白大褂毕竟也是员工,他们有没有可能曾经也是试验官,通过了杀子“测试”后被擢升了?

甚至……岑繁花怀疑隔壁病友的孩子消失,如果不是死于温度变化的不适,就是白大褂们干的。

这个怪谈恰恰正是击中了人类的薄弱心理。

不过即使是想明白了这一点,她也没有想要对怀中的小狗下手。

白大褂的身份很好,但她不想通过这种方式成为新的“白大褂”。心软无法下手是一方面,更何况,如果成为白大褂也有代价的话……岑繁花有冒险心理,但不愿意以泯灭人性的代价去冒险。谁说“爱”和“付出”不属于人性呢。

思绪纷飞中,她看到帘子动了,岑繁花迅速走进,在帘布拐角处蹲下以免被帘内人看到。

白大褂腰上挂着的倒计时器刚被按灭,随手放下帘子,而后手伸向另一边的,但白大褂的手注定无法伸出去了。

岑繁花手上的注射器精准地打进了白大褂的脖子。

她选的角度很刁钻,如果对方的头部是人的头,那她扎穿的是人类的脑干,如果对方的头是章鱼的头,那她扎穿的地方就是章鱼三个心脏中其二。

她没选错,对方虽然异变了,但大脑依旧还是人类的构造,白大褂呼吸停止,心脏骤停。死得无声无息。

岑繁花声音很低很冷漠地说:“借你衣服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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