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爱3(1 / 1)

终于来了。

这提示起码说明现在的信息都还有用。

岑繁花低声问:“然后呢?”

朝年回想了一下:“当时股市震荡很厉害。舆论议论纷纷,说这应该是什么杀人魔出现了,治安也变得更差,不少报复社会的投机分子都扬言自己是杀死少爷的人,有人说现在要开始一个一个杀死为富不仁的官商,也有人说他要开始随机抹杀废都的普通群众了。”

“夫人一向爱护少爷,那天她去参加下午茶聚会了没在。因为这事,夫人深受打击,后来就很少参加聚会了。受不了对少爷的思念,夫人就来定制了赛博服务,性格设定自然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夫人也依旧宠溺这个……赛博少爷。”

“怪不得这么乖戾,把普通人都当玩具砸。”

“嗐,”朝年低下目光,“他们本身就是权势啊。”

岑繁花半支着下巴,点点头,转回话题:“凶手现在也没抓到吗?”

“没有,”朝年摇头,“遍布监控的废都竟然能让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员都说案件侦破相当困难。”

朝年皱起眉头。

“你们现在还住在那栋宅子里吗?”岑繁花问。

“那倒不是,”朝年摇头,“夫人坚持认为宅子里还有少爷留下的信息,买下了宅子隔壁的别墅,宅子的装潢保持不变。”

时隔几年,案发现场竟然还保留着。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好消息。

岑繁花还需要确定两件事:“那戴女士还想要找到杀害她孩子的凶手吗?”

“我想应该是的吧?她直到现在还做噩梦,会回宅子看一眼,夜里有的时候会喊少爷的名字,”朝年有点不确定,“但是夫人偶尔也很奇怪,老爷每次回家跟她讲财团的盈利亏损,她看完股票,就好像不太想探究真相了。”

“那你呢?”岑繁花问。

朝年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我想不想知道真相?找不找到真相都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你看我现在这样子,什么情况也还是一样在受欺负啊,不止是少爷,连同级别的仆佣都看不起我呢,说我什么都做不好。”

“不是的,你想啊,你在她心中肯定不是完全无用的,只有有用的人才会被她们调到身边。如果以戴女士满意的方式解决这些年她心上的一根刺,你在她心目中的印象肯定会变化,”岑繁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会升职。升职后,你本身地位升高了,过去看不起你的人肯定不敢亏待有功之人。而且可以把自己申请到远离这少爷的地方做个闲散舒适的差事嘛。”

“你想得真美,”大概岑繁花是朝年相处的少有的好好说话的人,她态度放松不少,“我倒是也想啊,但我哪能做得到,我要是能过舒服日子我早就去过啦。”

岑繁花对她眨眨眼:“我帮你啊。”

“啊?你帮我?为什么要帮我?”朝年不太相信天上还有掉馅饼的事。

“我帮你就是帮我自己,我刚好也要调查这件事啊,”废都医院再次给了她应对现状的好理由,“你看我是在哪里工作的。”

“废都医院……啊!”朝年低呼一声,她当然知道废都医院不止是简单一家医院,“原来废都医院是在乎这件事的啊,以前夫人做数据评估废都医院一向都是拒绝的。”

这次轮到岑繁花一头雾水了,她就出过一次失败的差,根本不知道废都医院有这么多业务方向。本来是想编造一个“和警方合作查案”的借口,没想到朝年的自动脑补比她的随口胡扯还靠谱。

“……是的。”废都医院的全能性再次刷新了岑繁花的认知,她厚着脸皮认下了。

朝年还是犹疑,她并不相信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你要做的并不多,就这样……”岑繁花示意她附耳过来,嘀嘀咕咕解释了一番朝年要做的事。

朝年听着,眼睛中闪过一丝迷茫:“真的吗?有用吗?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有用,”岑繁花确信地点头,“放心吧。”

这边忽悠完朝年,她光脑搜索了一下当年的案件。

废都的新闻倒是有点不畏强权的意思,标题是怎么起得抢眼怎么来:

【惊!戴陈超雄儿竟失踪,大快人心】【股票震动,财阀是否罪有应得?】【知名罪犯预备役被勒死-原来竟是TA!】【戏剧婚姻-超雄子也死得戏剧】……

连政界官方的新闻稿都不怎么正经,带着些戏谑的意思:

今日上午八时,废都网民论坛中一ID为qwertyuiop的用户发布一贴子,内容为一男童被勒死照片,引起关注。本报记者经调查,了解到该男童为戴陈两家联姻之子陈思哲,该帖贴主无法追踪确定IP,疑是光脑机高手。

据悉陈思哲已在前日失踪,民众本猜测此为绑架勒索案。然而尸骸被直接发布至本都最大公众论坛,死者是一名虽然八岁但恶贯满盈之人。陈思哲部分罪状为以下几条:

陈思哲以折磨人为乐,尤喜用硬质球砸人头、曾当街强抢底层民众,迫使其生吞碎玻璃渣,身上背负至少四条人命。三月前财阀聚会中甚至偷机虐杀周氏集团大儿媳饲养的宠物猫,使该聚会不欢而散。这究竟是是针对财阀的暗杀,还是财阀内斗的结果?

财阀秘闻本就是民众乐见之内幕,戴、陈两家联姻始于十年前。这对夫妻不和传闻由来已久,戴家小女儿戴凌阳两年未怀,被疑是不孕女,婚后第二年终于有孕,才打破这一传闻。陈氏独子陈捭星归家甚少,私生子传闻甚嚣尘上……

后面的内容就是和陈思哲不太相关的前代财阀传闻了。

这桩案件案例说不难破,嫌疑人是有限的几个,没有继续查下去应该是财阀压下去了。

岑繁花的任务与其说是“把真相调查出来”,还不如说应该是“把事实转化为财阀放弃保护凶手的状态,使其成为可公布的真相”。

话虽如此,嫌疑人也没有缩小到只有一个的程度,该走的流程一样都不能少。

岑繁花调出录音版面,以备随时使用。

等待的时间里,朝年给她介绍了一下三个仿生人。

脸被砸烂的叫男一号,另一个叫男二号,都模拟的是防御型仿生人,没有输入额外的性格设定;女性仿生人叫女一号,设定就是保姆。朝年跟着出门完全就是因为她得少爷“喜欢”——这个陈思哲和上个陈思哲有相同的爱好,喜欢打人,格外喜欢打朝年。朝年活到现在是她命大。

其他佣人很少叫朝年大名,称呼她为“挨打一号”。宅子主人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只会说“你”,确定这个“你”是不是自己要看眼力见,不能自己找主人不痛快。

岑繁花:……还是有钱人太欠削。

她正暗自腹诽着,那个破破烂烂的瘪球就冲着她飞了过来。

有病!

岑繁花向后撤了一步,顺手拉了一把站在球的既定轨道上的朝年。

朝年一个趔趄,看到沉着脸的陈思哲,脸色立刻变得恐惧起来。

红球嘭地一声落在真皮沙发上,它没什么弹性,血脸的半个眼睛盯住岑繁花。

岑繁花有点手痒,她想把这破球劈成两半。

镰刀钥匙感觉到了她的想法,在兜里有点蠢蠢欲动的样子。

“你干什么?”刚出来的戴凌阳当然不满意了,她又是那副抬下巴垂眼皮看人的瞧不起神情,“谁让你动了?”

朝年在岑繁花身后战战兢兢地发抖,岑繁花感觉她下一秒就要抖跪下去了。

那些想好的套近乎说辞在一瞬间都飞灰湮灭了,刚巧岑繁花也不是很看得起戴凌阳,她抬手,点开光脑上的个人信息,声音也冷了下来:“废都医院,查案。”

戴凌阳的脸色木了几秒,她没反应过来。

岑繁花把准备好的录音版调了出来,没给戴凌阳准备任何反问时间:“你是想找个合适一些的地方做案件重构,还是就在这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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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足够华丽宽敞的私人悬浮电车上坐下时,戴凌阳方才整理好自己的语言,她听到自己略显激动的声音:“你是说,废都医院接受我的私人申请,愿意重启案件调查?”

“对。”岑繁花翘起二郎腿,光脑悬浮屏浮在她面前,她尽量简短地回答,以便于显得更专业一些——反正是怪谈里,她假借废都医院名号办事这事不会传出去,此时不趁机狐假虎威更待何时。

四十九街办事处代理人说得对,废都医院确实是比较好的起点。

“真的能查明真相吗?毕竟这案子已经有两年了,不好查……”戴凌阳倒不是还有看不起她的意思,只是想暗示自己的担心。

果然,她虽然想查,但是有什么在掣肘她。

岑繁花皮笑肉不笑地提醒她:“无论真相是什么,您想要的结果都能达到——这倒不是看您决心强不强的事,您得学会绕着走,两全其美当然很难,但是只要有心就能办到。”

“现在,废都医院是站在您这边的。”

“好……好,”戴凌阳吃了定心丸,有点急迫地问。她心急则乱,“你想知道什么?……我要告诉你什么?”

“全部,”岑繁花说,“把您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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