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1)

就跟男人预估的一样,快要到十二点的时候,车子驶入了五道县城。不过要上山去,车子必须停在山下,两人只能走路上去。

当车子停在路边的时候,阿仪还以为男人是准备下车买水。她安稳地坐在副驾驶,没有动弹的意思。

田鑫强抽下方向盘上的钥匙,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下车前,他看着旁边淡定的女人,

“你准备在这坐到我过两天下山?”

阿仪一顿,接着反应过来:“啊?车子就停在这儿啊?”

“嗯。”田鑫强说完下了车,往车后走去。

阿仪解了安全带跟着下车,去后备箱取行李。

“那我们怎么上去啊?有观光车?”她跟着男人身后。

田鑫强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拿出自己的行李:“哪有观光车?你还没睡醒?”

阿仪跟着伸手拿出自己放在后面的背包,问:“啊?没车啊?没车我们怎么上去?”

男人将手中的箱子放在地上,啪一声,他关上门,看着旁边不敢承认现实的阿仪,他狠心道,

“阿仪,别骗自己了。”

阿仪眼一闭,再一次痛苦的逼迫自己接受他们即将要走路上山的这个事实。

行李拿下来后,车一锁,男人带着认命的阿仪往不远处的山下走去。

阿仪背着包,跟在男人身后,心里憋着股闷气。刚走到一半,还没离车子多远,阿仪突然想起副驾驶座还放着男人的骨灰。

“诶。”她叫停前面的人,“我那骨灰还没拿出来呢?”

田鑫强没停下脚步:“你拿那东西干嘛?”

阿仪跑到男人身旁,想了一下,说:“放山上吧,就...总不能真冲进下水道吧?”

田鑫强撇她一眼:“放山上你信不信过不了两天你又得回山上取回来。”

阿仪看田鑫强一眼,没说话。

“那这几天就一直放车里?”她问。

“放心吧,没人偷那东西。放车里还辟邪。”

阿仪不置可否。

田鑫强带着阿仪,两人穿过老旧的街道,七拐八拐走到了五道山的山脚下。就跟百度百科里面说的一样,对面的山不大,也不高,站远点甚至能看到整座山的全貌。这不应该叫山,应该叫山丘。

两人站在山脚,看着蜿蜒向上的阶梯。

阿仪问旁边的男人:“你来过这。”

田鑫强没否认:“嗯。”

“你来干嘛?”

田鑫强想了想,说了实话:“来算命。”

说完,男人提着行李箱,上了阶梯。

阿仪兴冲冲跟上。

“你都问了些什么?”她来了兴致,边走边问。

男人喘一口气,缓了两秒,说:“问姻缘。”

阿仪心里一激动,脱口而出:“真的?”

她一向知道男人对小晴锲而不舍,但是她没想到他已经病急乱投医到来算命了。

紧接着,男人直起身看向身后的阿仪,说,

“假的。”

阿仪沉默一会儿后,一个使劲儿猛地朝阶梯上的男人推去。

田鑫强一个猛冲向前,

“算了什么说出来就不灵了。”他无奈停下脚解释道。

“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讲究?”阿仪不信。

“你有什么知道的吗?”

阿仪嘴角一抽,没理男人的调侃。她轻哼一声后,低着头认真跨着阶梯。

一路上,两人一前一后,安静地朝山上而去。

这还是阿仪来这后,第一次爬山。

累,苦;阿仪爬了十分钟后就再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了。她常听其他人说,和大自然接触会感觉到放松,治愈。这是灵魂和自然的碰撞,是人类与美景的交融。

如果不是阿仪察觉到了自己喉咙里的血腥味的话,她很愿意相信。

走到一半,阿仪累的停下了脚。她双手拉着背带抖了抖身后的背包,一边平息着气息,一边努力欣赏着道两旁的树木和杂草;入秋后,山上的叶子都黄了,现在整片山,从上往下看,大概是一片金黄。

阿仪抬起头;再从自己这个角度往上看,从稀稀拉拉的叶子缝隙中,能看到上面照射下来的微弱阳光,还有......水珠?

阿仪抬手抹了抹突然滴到脸颊上的水珠,惊道:“这怎么有水啊?”接着,她看见地上开始密密麻麻挤满雨滴。瞬间,石板路的清沥味混杂着雨水的凉气,丝丝入喉。

“下雨了!”阿仪惊道。

前面,田鑫强早注意到了这诡异的天气。看着还落在后面的阿仪,他大声说道:“爬快点,半山腰上有个亭子。”

“哦。”阿仪说完,憋着一口气,一个猛子往上跑去。

一路上,两人一上一下,在雨势渐大之前,总算躲到了亭子里。

刚踏进亭子的一瞬间,外面落下倾盆大雨。

猛烈的大雨,刺骨的寒风,一瞬间裹挟了整座山头。可是...明明刚刚还是晴空万里。

阿仪站在亭子中央,取下肩膀上的背包,脱了外套,不停抖着身上的雨水:“这什么鬼天气啊,又出太阳又下雨的,又不是夏天。”

田鑫强将手中的行李箱放在地上后,人就走到亭子口,仔细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阿仪这次说的没错。这是个鬼天气。

这边,阿仪抖完外套上的雨水,刚穿上身,她看向地上,男人那早已打湿的行李箱;黑色的布制行李箱,没有滚轮,没有拉杆,有的只是侧边那块粗大的提手布;行李箱外皮的黑布已经被洗到发白,四个角还各有各的磨损,这箱子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并且利用率肯定也不低。

“你这就来个几天,还拎个箱子,麻不麻烦啊?”阿仪上前,蹲下身问道。她老早就想问了,尤其是在知道要爬山的时候。

听到话,田鑫强转过头,说:“帮老头带的东西。”

“老头要的啊?”阿仪边说边准备打开包。

“收鬼的。”男人又强调。

阿仪猛地收回手。

“这山上就是个道观,他还要什么收鬼的...”她讪讪道。

田鑫强没回答。他转回身,看着面前突如其来的雨水,心里涌现出莫名的恐惧。现在是秋天,不是暴雨说来就来的酷夏,而且刚刚还出着太阳的晴空,突然就阴沉一半。最关键的是,雨水打到枯黄的树叶上,没有响声,没有树叶凋落……

田鑫强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屏幕左上方,信号零格。

这小山丘,不会没有信号。

田鑫强皱着眉,他看了眼面前的飞速降落的雨丝,正当他转身准备告诉阿仪他们现在最好是冒着雨上山的时候,只一转身,亭子里,空无一人。

田鑫强看着身后空旷的亭子,这下心下真正慌张了起来。

“阿仪,阿仪?”他跑进亭子,一边大声喊叫着阿仪,一边伸手疯狂扫荡着四周。

没人应答,手边也没有特殊的触感。

田鑫强喘着粗气,谨慎地站在打量四周;没有特殊的灵体感觉,后背没有寒意,心脏没有急速跳动。

除了激烈的雨打树叶声,这个地方过于安静。

而这里,也并不是殡仪馆的地盘。

顿了两秒后,田鑫强拿起地上的行李箱,猛地向山上跑去。

***

阿仪蹲在地上,刚听男人说行李箱里装满收鬼的工具时,她快速收回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这山上就是个道观,他还要什么收鬼的...”她说。

说完,听不见男人的回答,阿仪抬起头。

亭子里空空如也。

亭子里,石板阶梯上,四处不见田鑫强的踪影。刚刚还跟自己对话的男人下一秒消失的无影无踪,阿仪蹲在原地,心下突然爬上一阵恐慌。

等阿仪回过神来,全身僵直的环望一圈后,她连忙起身,跑到亭子的一角,背靠着。

阿仪不停转动着眼睛打探着四周的情况。

外面风雨交加,亭子里安静,紧张,氛围凝结。

“强哥?强哥?”阿仪大声喊道。

声音回荡在矮小的山头,却等不到男人的回音。

正当阿仪还来不及思考为什么男人会消失的时候,只见亭子里,男人的行李箱也渐渐失去实体。

这一刻,阿仪被迫切断了所有与现实世界的连接。

***

田鑫强拎着行李箱,冒着大雨,三步并两步,一口气从半山腰直接爬到了山顶。

笔直的一条青石板路,由低到高,一直延伸到山顶的五道观门口。

田鑫强提着行李箱,站在下面,他嘴里大喘着粗气,双眼迷雾的看着上面的道观。许久不来,被雨雾蒙了双眼,他恍惚看见了门口站着刘道长。

男人晃晃脑袋,调整好状态后,他飞速的跑了上去。

刚跑到门口,还没等他敲门,道观大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

周边没有其他人,只有站在田鑫强面前的刘道长。田鑫强看着面前扎着混元髻,白须垂下,一身华丽的道服加身的道长。再看老人伫足的地上,一片干燥,哪里有下过雨的样子。

见面前的人全身淋湿,老人双眼笑眯眯地看着田鑫强,说:“总算上来了,等你们好久了。”

田鑫强来不及叙旧,正当他想告诉道长自己还有个困在半山上的同伴时,老人出言打断他,

“别急,只是有人未经邀请就上了山,需得去道个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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