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 我和郎君和白茶
刚喝完药躺在床上的沈黛未怎么都没想到 , 会听到白茶和师苍静打起来的消息 ,
两个无冤无仇的人怎么会打起来呢 ?
不等她开口 , 冷山雁就已经对着阿邬吩咐道 :“ 你伺候娘子更衣绾发 , 我出去处理 。“
他的眼眸半眯着 , 语气很是冷漠 , 如一阵风一样掠过阿邬径直走出去 。
阿邬原本焦急的神情顿时愣了一下 , 随即羞报的低下头 , 粗糙的手指扣在一起 ,
淡色的眼眸偷偷看向沈黛末 , 怯怯的目光如同一汪银色山泉 :“...... 娘子 。“
沈黛未头发又多又密 , 不好绾发 , 平时都是冷山雁每日帮她梳发 , 阿邬的手干得了粗活 , 却从替人绾过发 , 紧张地弄了好一会儿 。
等沈黛未终于赶到出事的小花园时 , 冷山雁已经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扯开 。
白茶的脸上全是巴掌印 , 半边脸直接肿了起来 。 而师苍静的脸上更是又两道鲜明的红痕 , 像是被白茶用指甲挠得 , 嘴角也有血渗出来 , 发丝也被白茶抓乱 , 颇有几分凌
“ 究竟是怎么回事 ? 怎么打起来了 7“ 沈黛未问 。
师苍静原本低垂着头坐在一旁擦拭着脸上的血 , 听到沈黛未的声音 , 他猛然间抬起头来 , 一双眼睛湿润带红地望着她 , 像极了一株抓破美人脸茶花 。
“ 沈大人 , 我有话要对你说 。“
沈黛未点了点头 :“ 师公子 , 究竟是怎么回事 , 你直说无妨 。“
「 不是这件事 , 我要私下对你说 。“
沈黛未与冷山雁对视了一眼 , 将师苍静带到了一旁的小亭子里 , 这里离小花园并不远 , 可以清楚地看到小亭子里面的动作 , 但却听到具体交谈的话 。
“ 请坐吧 , 这里没人 , 师公子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
师苍静坐下 , 指尖捂着脸上的伤口 , 缓缓道 :“ 大人可还记得 , 今日送走霍大诗人时她说的话 ?“
沈黛未回想了一下 :“ 她好像说京城有人在等着她 , 似乎是什么校尉 。“
“ 是师英 , 师校尉 。“ 师苍静纠正道 , 湿润的眼里闪出些许期待 :“ 我的母亲就叫师英 。“
沈黛未沉默了良久 , 道 :“ 可是你不是说你母亲是洪州普通人士吗 ? 她却在京城做校尉 , 或许是同名同姓呢 7“
师苍静道 :“ 起初我也是这样猜测的 , 可是回到家中告诉父亲后 , 父亲说母亲七年间就离乡不知去了何处 , 如今哪怕是同名同姓 , 总归是一丝希望 。“
“ 所以你来找我是 7“
师苍静沉默了一会儿 , 从袖子里拿出一袋钱 : “ 苍静想托大人在京城打听一下这位师校尉的身份来历 “
沈黛未看着钱 , 微微皱起了眉 :“ 这你怕是找错人了 , 我在京中也没有人脉关系帮你打听 。“
师苍静突然路在沈黛未面前 : “ 大人 , 我能依靠指望的人只有您了 , 求您帮帮我 , 无论结果是好是坏 , 都比现在这样空悬着渺茫的希望吊着我和父亲好 。“
沈黛未连忙将他扶起 :“ 你们父子俩怎么都这么喜欢路我 ?7“
「 大人 ? 您答应了 7“ 师苍静仰眸望着她 , 微红的眼眶里氙氮着涨润的水汽 ,
着极为可怜 , 一瞬间 , 沈黛未仿佛又见到了那位令人惊艳的莲花相公 。
沈黛未道 :“ 我只能帮你打听打听最近有没有去往京城的商队 , 但不能保证具体时间 。“
师苍静笑了起来 , 眼眶中还含着泪花 , 衬得脸上的伤痕更加触目惊心 , 惹人怜惜 : “ 只要大人愿意帮我就好 。“
沈黛未道 :“ 所以你怎么会跟白茶打起来 7“
师苍静朝着白茶的方向警了一眼 : “ 大人从前说 , 若是我受了委屈去官府找您 ,
您会为我出头 , 那内宅男子之间发成争执 , 是不是也要去官府 , 您才会为我出头 7“
「 这种事情自然不用闹到官府去 , 你只需告诉我 , 怎么会跟白茶打起来 ?7“
“ 大人怎么认定是我跟白茶打起来 , 不是他先招惹我 , 我被迫还击呢 ?“ 师苔希候强道 ,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话里的语气有多么恩宠而骄 。
沈黛未顺着他的话询问道 :“ 所以你的意思是 , 是白莪先动的手 ? 白茶 , 过来 。
她对着小花园沉声喊道 , 白茶捂着脸亦步亦趋地往小亭子走 , 仔细看他的眼眶也是一圈红 , 像是也哭过 。
师苍静忍不住道 :“ 奴才打了容人 , 你倒先哭起来了 , 不是谁哭就是谁有理 。
“ 明明是你先打的我 , 你还贼喊捉贼 !“ 白茶反驳 。
然而他刚说完 , 就听冷山雁冰冷的呵斥 :“ 路下 1 “
白莪立马考考实实地路下 。
师苍静勾起唇角 : “ 原来你也有考实的时候 , 主子在的时候倒是乖顺得很 , 背地里就是这样对待来访的宪人的 , 如此两面做派 , 可见主子不会调 - 教人 。“
师苍静睡眶必报 , 始终记得当初冷山雁一次次用莲花相公羞辱他 , 这次接着骂白茶的机会 , 拐着弯打起冷山雁的脸 。
看着冷山雁眼底的一片阴影沉下来 , 师苍静心里就感到一阵畅快 , 好像嬗得了一场胜利 。
“ 师公子您怎么能这么说 ?“ 白茶突然对着师苍静反问 。
不等师苍静开口 , 白茶就跪着往沈黛未面前走了两步 , 委屈地解释道 :“ 师公子来的时候是来领赏钱的 , 谁知道他一路风风火火 , 对我也是颐指气使 , 点名道姓要见娘子 。 我知道师公子从前高高在上惯了 , 于是好声好气地跟他解释 , 娘子在外头吹了
一天的风 , 才喝了药要休息 , 但师公子一直不依不饶 , 不但羞辱我 , 连郎君也一块骂了起来 。 我一个奴才 , 被羞辱了倒不要紧 , 可见不得郎君无端受辱 , 这才忍不住回感了他两句 , 谁知道师公子竟然冲上来就打了我两巴掌 。“
“ 你胡说 ! “ 师苍静脸色一变 。
“ 师公子 , 你敢发誓不是你先动的手 ?“ 白茶盯着他质问 。
“ 你一一明明是你 、“ 师苍静指着白茶 , 声音发颤 。
“ 够了 。 “ 冷山雁淡淡的声线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争执 。
他来到师苍静面前 , 朝着他低眉俯身 , 花亭的阴影在他的眉眼间打下一片阴影来 , 令他本就冷艳逼人的眼眸更显得几分阴骠 : “ 这次确实是我没有管教好白茶 , 我替白莪向师公子赔礼道歉 。“
师苍静哼了一声 , 冷山雁的赔罪让他心中愈发得意 , 谁让这次是他占了理 , 他恨不得扬起鞭子乘胜追击 , 将冷山雁打得节节败退 , 让他也尝尝被羞辱的澡味 。
“ 雁郎君的陷嫁牙尖嘴利 , 是该好好管教了 , 否则岂不带累了整个沈家的风气 。 “ 他语气轻蔑又倡傲 , 准备看冷山雁难堪无地自容的脸色 。
谁知沈黛未直接蜡烛冷山雁 , 让他在自己旁边坐下 , 语气温和似水 : “ 这件事锦的是白茶 , 纵然你有过失 , 也不该替他承受 , 让他自己向师公子赔罪 。“
白茶也立刻挪到师苍静面前 : “ 是白茶的错 , 请师公子见谅 , 若是师公子还觉得不能出气 , 您要打要骂 , 白茶绝无怨言 。“
说着白茶还自扇了自己两个巴掌 。
师苍静没有理会白茶的道歉 , 只是咬着唇看着沈黛未维护冷山雁的样子 , 怒气涌了上来 , 方才他的那些得意瞬间成了笑话 , 就连冷山雁看似低眉瞬间的模样 , 也仿佛藏着对他的讥嘲 。
故意在他面前做出一副温柔识礼的模样 , 原来是为了博得沈黛未的怜惜 。
“ 我这里有一瓶药膏 , 疗愈伤痕功效极好 , 师公子 、“ 沈黛未说道 。
「 不必了 …... 你就是这样替我出头的 。 “ 师苍静红着眼眶 , 恶狠狠地瞳了她一眼 ,
模样凶狠 , 可一颗饱含心酸的眼泪却从他的眼眶滚落 , 滴在地面 。
沈黛未道 :“ 那师公子觉得应该如何处理白茶 ?“
谁知沈黛未这样说 , 师苍静的眼泪却更加汹涌 , 他震惊地抹着眼泪 , 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沈黛未 , 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
他打了白茶 , 白茶也打了他 , 两个人打得难分胜负 。 白茶跪也路了 , 还自己打了自己巴掌 , 好像他也该出气了 。
可是他就是觉得委屈 , 就是觉得不满足 , 就像一道永远不能填满的沟壑 。
他摸着眼泪想了许久 , 终于意识到他愚要的不过是沈黛未的态度 , 直白的 、 毫不掩饰的维护 。
就像冷山雁稍微一低头 , 她就连忙将他拉到身后维护的态度 。
可是他该以什么立场要呢 ? 他为什么处处都要和冷山雁比较 ? 就像白茶说的 ,
为什么他们之间的争执 , 为什么他总要将事件之外的冷山雁牵扯进来 , 难道他真的嫉妒冷山雁 ?
师苍静心神大乱 , 头也不回地跑了 。
“ 他这是 7“ 沈黛未起身 , 看着师苍静一溜烟就跑没影儿 , 问道 :“ 我刚才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 终归是我们家里受了气 , 就这样走了 。“
冷山雁道 :“ 妻主放心 ,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 说起来都是后宅的事 , 还让您跟着操心 , 是雁没有处理好这些 。“
“ 跟你无关 , 是白茶冒失了 “ 沈黛未道 。
冷山雁不露痕迹地警了眼地上的白茶 , 对她说道 :“ 妻主还是先进屋吧 , 刚才闸哄哄的 , 也没弄清楚事情的具体经过 , 我再细问问他 , 阿邬 , 跟着娘子回去好好伯候 。“
一直站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阿邬 , 走了出来 , 小心翼翼地跟在沈黛未身后 。
小花亭顿时空了 , 寒风吹过 , 落在枯枝上的雪花都跟着摇摇颤颤 。
冷山雁手肘支着石桌 , 指尖抵着太阳穴轻揉 , 轻阉的眉眼看不清神色 , 但微益的眉头暴露出他此刻燥郁阴沉的心情 。
白茶在寒风中路了有一盐茶的功夫 , 冻得缩了缩身子 , 忍不住怯怯道 :“ 公子 、
冷山雁方才缓缓眷开眼 , 仿佛刚刚从冬眠中苏醒的巨蟒 , 他的眉眼都陷在一片深沉的阴影中 , 有一种不讲道理的凶悍危险 。
“ 白茶 ,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 。 “ 他缓缓道 。
白茶赶紧道 :“ 对不起公子 , 我今天实在被师苍静气坏了 , 谁让他出言羞辱你 ,
我实在看不惯所以才 , 不愚却连累了您的名声 。“
“ 这么些年 , 你向来知分寸懂进退 , 唯有两个人 , 你似乎格外看不惯 , 一个是阿邬 , 一个是师苍静 。 “ 冷山雁仿佛没有听到白茶的解释般 , 继续说道 , 语调缓慢 , 好也黑夜里慢慢潜行的蛇 。
白茶顿时脸色苍白 :“ 公子 , 我一一 “
冷山雁起身站在白茶面前 ,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 无边无际的阴影倾轧下来笼罩在他身上 , 阴森恐怖 :“ 你究竟是以什么立场看不惯他们 , 当我看不出来吗 ? 还要扎着替我出气的名号 , 发泄你那一肚子的酸醋 。“
“ 公子 、 公子 , 我绝对没有不安分的心思 , 我只是 、 只是 、“ 白茶颤抖的抓着兵山雁的衣角 。
历来 , 男子的陷嫁小奴 , 最后大多都会被女主人收为通房 , 运气好些的还可以被拙做小侍 、 侧室 , 渐渐地都已经成了大家约定俗成的规则 。
白茶自然也是如此 , 所以无论是阿邬 , 还是师苍静 , 但凡有个莺莺燕燕出现在沈黛未面前 , 白茶的反应就比冷山雁还要激烈 , 还要喊打喊杀 , 生怕他们抢走了属于他的位置 。
白茶哀道 :“ 可是公子 ,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越过您去 , 我也是男人 , 我也想有个娘子那样的依靠 , 就因娘子还没碰您 , 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勾引过娘子 。“
“ 我还该感谢你了 ?“ 冷山雁的拳头紧握地近乎颤抖 , 眼神冷厉如冰 。
“ 不 、 我不是那个意思 。 “ 白茶自知说错了话 , 戳到了他最深处的痛点 , 连忙悲乱的解释 。
冷山雁甩开白茶的手 , 语气带着隐怒 : “ 虽然收陪嫁为通房是大家默认的规矩 ,
但收与不收还要看妻主 , 亦有不少陪嫁被配给外院女仆的事 , 你忘了 7“
白莪咬着唇 :“...... 娘子曾有意纳我的 。“
冷山雁顿时眼眸一紧 , 眼底神色晦暗浓郁 : “ 娘子何曾许诺过你 ?7“
白茶回想起那一日的场景 , 眼神淡淡含春 :“ 那日 , 太爷想纳甘竹雨进门 , 借口您一个人打理家事忙不过来 , 娘子立马就说 , 还有我可以帮您 , 不需要在额外纳男人进门了 , 这意思不就是 …..“
冷山雁阉了阈眼眸 :“ 白茶 , 这个理由有多牵强 , 不用我多说吧 。“
他一句话轻飘飘的戳破了白茶的美梦 :“ 两年了 , 若是娘子愚纳你 , 早就纳了 。
白莪当然知道这个理由的荒唐之处 , 可他总要想法设法给自己一点希望 。
他跪在冷山雁面前 , 面容惨淡 , 像是在哀求又似在利诱 :“ 公子 , 那个师苍静一直对娘子虎视阵眈 , 有我帮您一起守着娘子不好吗 ? 我们一一 “
冷山雁修长的指骨一把钳住他的下巴 , 狭长的凤眸紧紧盯着他 , 眼尾一抹红 ,
艳丽带毒 :“ 白茶 , 你把娘子当什么 ?7“
作者有话要说 :
雁子头痛 : 这个家三个男人 , 三个男人的心思都在一个女人身上 , 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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