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1 / 1)

中盛公司成立五周年的时候,陈虞山刚好30周岁。

中盛是他25岁那年一手创立,创业之初的艰难亦不用多谈,磨难致使他心如坚石,业内对其评价是商界奇才,同时又送之心狠手辣的名头。

这些陈虞山都不会在乎。

对他来说,事业如日中盛,金钱与地位才是王道,其他不过是过眼云烟。

中盛五周年办的极是豪华盛大,请柬像雪片似的早在一个月前就分发了下去,直把公司上下给忙翻了个儿。

请柬是陈虞山自己亲自定下的,不止政府官员,甚至连敌家对手都名列在册。

徐桦自然是不赞同的,但是他只是陈虞山的高级助手,并不能左右他的思想,顶多是个建议。

就像此刻——

徐桦拿着晚宴名单,眉头深锁的看着坐在老板椅上的陈虞山。

陈虞山嘴里叼着一支雪茄,眉毛微挑,在烟雾缭绕中看着自己忠心的部下,这助理一本正经的让陈虞山几乎都要破功笑出来,掩饰的咳了几声,咬着雪茄道:“在中盛旗下的酒店举办晚宴,上上下下全是我们的人,你怕什么?”

徐桦推了推滑下的眼镜,道:“安保再严密也有漏洞的地方,您这次请了太多对手了,抢标的时候结梁子的也不在少数,现在您都请来,这岂不是……”

“这些人在社会上都有脸面的,我这么大张旗鼓的宴请他们,就算怎么想弄死我,都得等到晚宴结束。”陈虞山伸出修长的手指夹着雪茄,弹了弹烟灰,弯弯嘴角:“这些人同我一样,要脸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就算有一天我破产了,我也要脸面。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这话就是为我们这群商人说的。”

徐桦还想说什么,却太了解他根本动摇不了面前这个疯子的念头。

合上手里的文件夹,正正经经的站好,对着陈虞山鞠了一躬,说道:“安保问题我会亲自再跟着确认一下,请董事长放心。”

陈虞山终是没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

徐桦鞠完躬就看见陈虞山亮着明晃晃的大白牙笑的一脸褶子。

陈虞山长得很好看,身上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气场,不笑的时候让人惧怕的恨不得退避三舍,可是笑起来,纯真的让人又忍不住为之献上所有。

说句难听的,这张脸,为中盛也拉来不少生意。

很多人都是看陈虞山笑的太真诚,真诚到不忍心拒绝与他合作,总觉得错过可惜。

可谁知,他的狠毒,可是从来不流于表面。

杀之于无形,用来形容陈虞山在商界的行为作风,再恰当不过。

中盛五周年庆典是在旗下中盛酒店举办。

酒店刚在两个月前评为五星,可谓是喜上加喜。

酒店装潢很是奢华,从酒店门口的喷泉开始,灯火琉璃就一路铺进大厅。

这种地方消费虽然很高,但是来的宾客,却从踏进大厅开始,不自觉腰板都硬了几分,这样的装潢,至少也得有宾客的贵气来做个相得益彰吧?

谁愿意沦落下层社会,这些人,哪个不是挤破了头皮往上爬。

在邀之列,自是有人高兴有人憎恨。

从天色刚暗开始,门口的礼仪就看着脸色各异的宾客纷沓而来。

每走过一个宾客,礼仪心里也不由得做一番评价。

这不能怪她们背后议论,这种场合,自是免不得说那家老总风流倜傥,这家老总油光满面。

八卦,人之天性。

说话之间,一辆黑色的宾利驶到礼仪小姐面前,门童几步上前,为后座的人打开了车门。

礼仪这会儿也不闲话了,抻着脖子猜测这又是哪家的老总。

那人在车门打开两分钟后才整了礼服下车。

她穿着一袭黑色过膝裙,裁剪得体的礼服穿在那人身上凸显出漂亮的曲线身材,整理礼服而露出的皮肤极白,修长的手指提着价值不菲的包包。

她的眼睛如黑珍珠般透亮,眼白却较多,眼角狭长。嘴唇红艳似血,眉峰陡而直,眉角短而尖,鼻梁高挺,下巴轮廓硬如雕琢。

她不笑的时候,浑身散发着傲人的冷意;笑起来时,一颦一蹙霸气明媚,却又饱含拒人千里之外的俯视。

那人扭头看了眼自家司机,眼睛微眯,闪出一丝凌厉的睿智。

司机读懂她的意思,微微颔首,并不让门童将车开进停车场,自己钻进车里,将车驶离酒店。

那人这时才又直了直身体,朝酒店大厅走去。

待那人走远,礼仪之间才回过神一般的小声议论。

“诶这是谁家的小姐?我好像从来没见过。”

“她现在可是恒兴集团的CEO,跟咱们老板一样,也是年少创业。只是之前默默无闻,就这一年突然崛起的。虽然是女人,但业内对她的评价可是不低呢。”

“能将恒兴这种老牌集团在一年内,做到起死回生,确实有点手段啊。况且是一介女流。”

“而且她才25岁,这长相可以出道去当明星了。”

“啊!她好漂亮啊!简直是美丽与实力并存。我一直觉得咱们老板最帅,现在我心里也有并列第一了!你不觉得她和我们老板很配吗?她叫什么?叫什么啊?”

“方暹。”

*

晚宴是自助的流水席,一应俱全,要什么有什么。

大多都是些名贵的食材,每道都显出陈虞山的阔绰。

连宾客所用的酒杯餐具,都是骨瓷特别定制,拿在手里手感自然是非常好。

陈虞山在三楼的客房里坐着,熨烫好的西装被扔在一边,白衬衫纽扣解开两颗,烟不离手,一口一口的抽着。

徐桦敲门进来的时候,险些被烟雾给熏晕。

这又让这位大助理忍不住絮叨:“陈董,楼下宾客基本到齐,该您上场了。您这一屋子烟味,把衣服都给熏臭了,这怎么穿?那个烟抽多了还是不好……”

“哎哎哎你行了啊。”陈虞山一见徐桦头就发涨,掐灭了烟头,站起身将衬衫扣子扣好,说道:“我只是在想一会儿我说点儿什么。”

徐桦把地上的西服捡了起来,掂着肩头用力的甩了几下,递给陈虞山:“这会儿才想不晚吗?”

陈虞山穿好西服,斜眼看了眼徐桦,道:“这时候你不是应该毕恭毕敬的给我递上一份演讲稿?”

徐桦叹口气,将腋下一直夹着的文件夹递给陈虞山,道:“我还真是备了一份。”

陈虞山看着文件夹,又看看正经的徐桦,哑口无言。

陈虞山晚宴请的人太多,以至于方暹一进入会场,眼花缭乱,认不出几人来。

可她长得太招人,一进场不少人都转头打量,因为恒兴集团成名太晚,认识的人着实不多,都从心里猜测着她是何人,想必跟陈虞山多少也是有些渊源,否则也不能在邀请之列。

方暹从服务生手里拿了香槟,握在手里站在会场一侧,既不招人又不高调。

韩时却是认得方暹的,恒兴集团前段时间因为一块地皮,与韩时的公司起了不小的冲突,最后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手腕,生生的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将地皮抢了去。

中标的金额却也不大,这简直让韩时仿若吞了一只苍蝇,极是恶心。

韩时拿着香槟,朝方暹走去。

方暹也认出了他,嘴角微翘,闪过一丝嘲弄。

“想不到在这儿也能见到方小姐,哦不对,现在该叫您方总了。真是不容小觑,想来你跟中盛多少也有交情,可不知是正面的交情,还是敌对的交情。”韩时这话说的也算是直白了,基本就是冲着方暹的脸面去的。

方暹却不在意,莞尔一笑,道:“韩总真是说笑,我这种无名小卒哪会认得中盛的董事长,今天我是代人出席。”

韩时一挑眉,道:“代人出席?代谁?”

方暹看着韩时,突然笑得嘴角都弯成了弧形:“韩总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过堂那块儿地皮我是怎么得手的么?”

方暹看韩时眉头紧锁眼神阴鸷的看着自己,加深了嘴角的笑意:“我与中盛陈虞山不认得,但是我却认得陈虞山的叔叔陈友良。今日我就是代他出席。”

韩时瞪大了眼睛,像是很不置信。

也难怪,陈友良年近五十,陈氏集团是他与陈虞山的父亲一手创立,叱咤商界多年,屹立不倒,已然是龙头老大。

只是陈虞山父亲病逝后,陈虞山却因家族内部原因,与叔叔陈友良反目成仇。

自此放弃继承权,独自出来打拼。

本以为是老死不相往来,不想竟是请了他来。

可他没来,却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恒兴老板代之。

一方面说明眼前这方暹与陈友良交情过深,一方面也说明陈友良根本没有意欲与陈虞山重修旧好之意。

折在陈友良手中,韩时也不算冤。

只是……

会场突然一暗,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

陈虞山站在台上,聚光灯打着,显出一股子王者归来的风光。

台上陈虞山俯瞰T市一众大小企业,五年前的抑郁之情化作一口污浊呼出。

台下灯光微闪,闪过举杯饮酒的方暹。

方暹很认真的听着台上人的场面话,像是一句一句的都要记下,刻进心里。

韩时看看扬眉吐气的陈虞山,又垂下眼睑微微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嗤笑起来,微歪头在方暹耳边轻声说道:“早闻陈友良养了一个金丝雀,不想竟是你。这么折你手里,我也甘心了。”

“只是不知陈友良让你一个女子抛头露面,就不怕外面的花花世界,把你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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