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欲何为(1 / 1)

好不容易将烤串的材料备齐,也让一只大白鹅逃过了被宰的命运,费如珠这才想起这一时兴起之举让她忽略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皇宫里没有烤架。

如此一来便只能将竹签削得宽一些,肉切得大块一些,回味一下原始人的快乐了。

银丝炭烤肉,再加上宫里种类齐全的调料,今日的肉烤得竟比来一把的还要香上许多。

大皇子吃得慢条斯理,举手投足间优雅淡然,半点没有小孩的样子。

反观三皇子,大快朵颐不说,肉嘟嘟的双颊还带着吃烤串的标配——两条油渍,不一会儿,小肚子也吃得滚圆了。

崔清玉素来待自己严苛,现下有着身子更是忌讳颇多,只少食了几块牛肉,但口味却比以前重了许多。

费如珠骤然想起老一辈说酸儿辣女,心中也生出了好奇,低声问道:“娘娘,都说酸儿辣女可是真的?”

崔清玉不紧不慢打着扇,瞧着一双儿子眉间笑意正浓,听她这么问,便道:“还是有几分道理,吾怀着璋儿与瑄儿的时候,最爱吃的便是那青柑。”

青柑……费如珠听着都觉得生津不止,若是真吃上两块,怕是牙都酸倒了。

“那娘娘这次爱吃什么?”

崔清玉轻轻招了她附耳过来,低声道:“这次吾爱吃辣的。今日这烤串就深得吾心。”

费如珠一愣,“那娘娘方才吃这么少,我还以为是不喜。”

崔清玉浅笑道:“你未生育过,故而不知。孩子大了不容易生产,太医说无恙,那便如常养着,生产时也能少几分痛苦,多几分平安。”

费如珠觉得这话太有道理了,千百年的智慧传承正应如此才是。为了胎儿的营养便胡吃海喝,只为生下的是个白胖可人的小儿,置自身于不顾,瞧着是母爱无极,实则是自私至极。

孩子生得瘦弱些可以慢慢养,要是一出生便没了母亲,那一辈子要背负的骂名和伤害,可比瘦弱痛苦多。

话题有几分沉重,费如珠不想再讨论下去,便笑道:“那娘娘这胎想生个皇子还是公主?”

崔清玉还未答话,三皇子不知何时溜了过来,肉嘟嘟的小手覆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侧耳贴了上去,道:“我想要个妹妹,母后,给我生个妹妹好不好?我一定上哪儿都带着她,天天让舅母给我们做好吃的。”

此时,大皇子也走了过来,道:“我想要个弟弟,要是有了弟弟,你便不可再这般顽劣了。我们得为幼弟做好榜样!”

三皇子明显不服气,道:“不行,母后就得生个妹妹,这样皇兄同时保护我们两个,那多好!”

“我们兄弟三人护着母后不是更好?”

“不,皇兄护着我们三人才最好。”

……

听他二人争论不休,费如珠瞬间有些同情大皇子了,若是以口味来论男女是真,那么说不定日后他真得一拖二,不仅得管着幼弟,还得宠着幼妹,可真是难呀!

崔清玉笑盈盈听了半晌,才缓缓道:“若真是个妹妹,那只得辛苦璋儿护着咱们娘三儿了。”

争得面红耳赤的大皇子一时间如晴天霹雳,幽幽开口道:“母后所言,可是认真?”

崔清玉饶有趣味地看着他,道:“若是真的该当如何?”

大皇子微微叹了叹气,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揖礼道:“儿臣定当为母后及弟妹豁出性命,护一世周全。”

天色渐暗,费如珠回府的路上一直在想着头胎生儿还是生女这件事上。若是生个如大皇子这般的长子,那他活得也忒累了些,若是生个如皇后这般的长女,言行举止皆要考虑家族荣辱也累。

倒不如将儿女放在乡野间,任他们自由生长也是不错。可又纠结若是自由散漫惯了,在他们长到读书识礼的年纪又救不回来那该如何是好?

只得长叹,做父母真是人生一大难题。

刚到府门,费如珠便看到了大门左侧着的另一辆殷色马车,马车的灯笼上赫然写着一个“萧”字。

想来这三马齐驱,姓萧的也只可能是萧将军府上,莫不是萧曼青来瞧她了?

费如珠一面整理衣裳一面向门房小厮打探,不想来的不仅是萧曼青,更有她的嫂嫂,萧夫人。且都是来看她的。

费如珠又问崔衍之可在作陪?小厮却道因是萧府女眷,故而三公子不变作陪,只大夫人和四小姐在花厅作陪。

火急火燎赶到花厅,闻得四人相谈甚欢,费如珠卸了口气,却又觉得匪夷所思。

萧家驻扎边关多年,回京后也与崔家鲜有交集。就算她与萧曼青之前交往甚密,也是因为刘仲炎的缘故,在她出嫁后与萧曼青也再没见过。

且素闻她与萧夫人关系不睦,如今却一同上门寻她,莫不是仲炎哥出了什么事?

“见过萧夫人,见过萧小姐。”想到此处,费如珠疾步入厅向二人见礼。

萧曼青一如既往地将她挽起,亲昵道:“许久不见,如珠妹妹也变得这般知书达理了,唉,可怜日后京都只我一人不识礼数、肆意作乱了。”

听她语调轻快,费如珠的心顿时安稳了些,笑道:“怎的,姐姐近日又做下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快说出来让妹妹取笑取笑。”

二人谈笑间,闻得主座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伴着柔弱无力的声线,道:“小妹莫要放肆,快快坐下与三少夫人叙话。”

费如珠闻声望去,这才将萧夫人的真容瞧了个真切。正是声如其人,整个人看上去清丽秀美,却又是华贵装饰下掩不住的柔弱病娇。

舒惜月此时起身道:“正主回来了,我老婆子就不在此处扰你们兴致了。玲玉,我与你一同去瞧秦墨,让如珠和萧家小姐好好说话。”

崔玲玉与萧家素无瓜葛,寒暄两句后便与舒惜月一同离开了。

身影渐没,费如珠本想问萧曼青怎么想到过来寻她,不想萧夫人倒先开了口,“秦墨?是崔家远亲吗?”

“是自小伴着衍之长大的护卫。”

“莫不是上次街头救下你们三人那位?”

费如珠一惊,“这事怎的连你们都知道了?”

萧曼青道:“正是闻得此事,今日才求得嫂嫂陪我一同来这崔府的。”

费如珠道:“你若是想我可随时过来寻我。”

萧曼青略带埋怨地望向萧夫人,萧夫人只得苦笑道:“幼妹还未出阁,不便自行来府中叨扰。那叫秦墨的护卫现下如何了?我家将军有一味军中特制的金创药,有续筋接骨之效,只需半月便能将断骨续回。回京时他怕我不慎跌倒扭伤便为我带了几瓶,若不嫌弃,还请少夫人将这瓶药转与秦护卫使用。”

语落,萧夫人便从身旁的婢女手中取过一只白瓷瓶递给费如珠。

费如珠现下更是有些懵了,两家不甚深交,萧家怎会送来萧将军自用的金创药,且若是送药,方才转交给当家主母不是更好?为何要等她回来再交到她手上?

见她疑虑不接,萧夫人又道:“本是陪曼青带着药来探望少夫人的,不想崔大夫人说崔三公子与少夫人无碍,便不好再将这药拿出来了。而今闻得受伤的另有其人,自然是要将此药物尽其用的。”

这样一说,费如珠更是觉得这药珍贵,推辞道:“多谢萧夫人好意,这药太过珍贵,我不敢收。”

萧夫人又轻咳了两声,那娇弱的模样甚是惹人怜惜,缓缓道:“药再珍贵也是给人用的,若是无人使用,再珍贵的东西也是枉然。你与曼青交好,我们便如姐妹一般,要常来往才是。若这般客气,日后我们便不便再来寻你了。”

“正是。”萧曼青将药瓶塞入费如珠手中,道:“我原以为伤的是你,来了崔家才知道,你无碍,还进宫陪皇后娘娘去了。宫中好玩吗?快与我说说。”

不等费如珠回答,萧曼青的脸颊又红了几分,低声问道:“有没有见过仲炎哥哥?他还好吗?”

如此一问,费如珠才想到她进宫并未见过刘仲炎,且天天忙着花式做饭也未来得及在宫中打听打听。不得已,只得向萧曼青如实相告。

好在萧曼青也知道在宫中行走不易,更多的是聊及她嫁入崔家以来的日常生活。

然而萧夫人似乎对秦墨的伤势分外在意,在费如珠讲到他们如何被马撞到,又如何将人送回府中时,萧夫人几次问到秦墨伤势。

此举让费如珠很是费解,连萧曼青都频频蹙眉,问道:“嫂嫂,你怎的这么关心这姓秦的护卫,莫不是旧识?”

闻言,本就面如白纸的萧夫人眸中闪过一丝寒意,笑道:“浑说什么。我自小便在边关长大,受朝中将士庇护长大,自然对大义之士心中多有敬佩,这才多问了几句。”

萧曼青俏皮一笑,道:“难怪嫂嫂能看上我哥那只知舞刀弄枪的糙汉子。原来是自小便钦慕侠士呀!”

然,这份嬉笑落入费如珠耳中却是那般不寒而栗。

若非方才捕捉到萧夫人眼中那一抹眼神,费如珠当真就要信了她那柔弱外表下的温言细语,可那抹寒意直戳心底,再加之秦墨的身份隐秘,费如珠更是觉得萧夫人并未所见那般柔弱简单。

一番虚与委蛇,萧夫人见她感激涕零收下了那瓶金疮药后,便以天色已晚为由,带着恋恋不舍的萧曼青回去了。

待送走二人,费如珠将那瓶金创药看了看还是带着去了秦墨所住的院子,瞧这个时辰,崔衍之必然也在那处与秦墨说话。

正如她所想,还未踏入屋内便听见崔衍之侃侃而谈,正与秦墨商议着待他伤愈便将自己的“私人书局”交给他打理,让他没事便去督促那些书生多写话本,还能将他那私人书局转做书局或是书院,让秦墨掌事赚取银子。

可秦墨与他一般,自小便与书无缘,这样的“宏图大愿”交到他手上,不如开个武馆或者镖局来得痛快。但他又觉得自己若是从商必然委屈了崔玲玉,相府小姐怎能嫁给粗夫。可想想先祖遗命,此生怕是与仕途无缘,不免有些丧气。

费如珠在屋外听了许久,本意想将萧家所赠之药放置一旁,而今却也顾不上萧夫人意欲何为了,推门而入,晃了晃手中药瓶道:“我手上有续筋接骨的良药,听闻用药半月便能续上断骨,可要试试?”

最新小说: 小财主招上门女婿 和离后想摆烂,首辅当街夺我入怀 海贼,开局成为路飞发小 快穿:病人美人专宠悲惨反派 我在神明游戏里当杀神 人在奥特:开局获得托雷基亚之眼 人在原神,开局拯救五夜叉 大宋茶商 穿成八零假千金,我靠红包群暴富 从海贼开始席卷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