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之礼(1 / 1)

许久不得费如珠软言细语,崔衍之恨不得立刻将她“就地正法”,无奈宫门前、大道上,不得莽撞行事,只得按捺住心中一团烈火,等待暮色降临。

“我带你去个地方。”

费如珠此时贪恋崔衍之身上的温暖及若隐若现的白檀香,软绵绵地问道:“去哪儿?带我去‘来一把’瞧瞧?”

崔衍之摇头,“不对,我带你去‘来一只’。”

“来一只?”费如珠倏地一下坐直了身子,一脸急切地望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与外祖父已经筹备好了?”

崔衍之又是摇头,“外祖父已经两日没出门了,怕是被外祖母教训了。不过也不打紧,我自行筹备也是一样。”

“可以吗?父亲不会怨你吗?”

崔衍之挑眉道:“父亲舍得?”

“那必然是舍不得,可若人传了出去,宰相公子竟从经商之道,崔家岂不是颜面扫地?”

“无妨。宅子我是以你娘的名义买的,作为费家女婿,我出一份力也是应当。”

“宅子?买了什么宅子?”费如珠又是一愣,她不过在宫里住了一夜,崔衍之竟做了这么多事?

“你去看看便知。”

马车一路东行,费如珠瞧着街景越来越熟悉,直到走过了“来一把”在其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崔衍之扶着她从马车上下来,眼前一桩二层小楼跃然眼前,门前还挂着红布遮住的牌匾。

崔衍之道:“东家不在,小人不敢私自解匾。还请东家随小人进去看看,可是满意?”

费如珠此刻全然不知该说什么,只跟着崔衍之直直往里走。

她原想的烤鸭店不过就是一个门面卖烤鸭、一个后厨清理鸭子再加一个后院烤鸭子即可。不承想崔衍之为她准备的宅子虽比“来一把”小些,但比她原想的要大了许多,门堂不仅放了四张八仙桌,二楼还另有三个雅间。

最让她意外的是,院子里竟还有砌好的烤炉!

“这是?昨日才砌的?”费如珠瞧着不对,上手摸了摸早已干透,又问:“老实交代,你准备多久了?”

崔衍之双手负于身后,满是得意道:“在你说想开‘来一只’的时候我便让人看宅子了。”

“可买宅子的钱你已经给我了呀?为何又要私下为我买宅子?”费如珠想着崔衍之已经给过她五千两便不会再过问烤鸭店的事,没想到他竟又私下将宅子买好了。

崔衍之满不在乎道:“给你的便是你的,今儿这个是你的生辰礼。”

“生辰?”费如珠猛然瞪大双眼,不可思议道:“怎的到我生辰了?”

崔衍之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怎的?连自己的生辰都给忘了?今儿五月十八,若是长姐今日还要留你在宫中,我便拿着她给的令牌杀进去抢媳妇儿了!”

浑然过得不知天日的费如珠此时心中更是一紧,瞬间红了眼眶,她真的已经离开原来的世界足足一年多了……

“怎么了?为何哭了?”第二次见她落泪,崔衍之顿时乱了手脚,心疼地抚过她的泪水,将她拥入怀中,“可是想你娘亲了?”

费如珠猛摇头,片刻之后又猛点头,随后放声大哭道:“我想妈妈了,我真的好想妈妈!”

这一刻可真把崔衍之吓到了,忙安慰道:“夫人不哭,不哭,这儿离‘来一把’不过三十丈,我带你回去看娘亲好不好?”

费如珠又是摇头。这个时代的娘待她确实不错,可再不错也非生母,且阴差阳错她的生日是公历五月十八,而原主的生日是农历五月十八,此时让她回去面对她娘,她又怎么能不想自己的妈妈呢?

“别了,不去了。我娘看到我这样会伤心的。一会买几份礼物托人送过去吧!”费如珠胡乱擦了擦脸色的泪水,又强颜欢笑道:“走啦,回家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崔衍之有些迟凝,“真的没事?真的不亲自回去瞧瞧?”

“不了。”费如珠道:“好了,别婆婆妈妈的,今日我在宫里做了蛋糕,想不想吃?回去我给你做一个,你陪我一起吃生日蛋糕。”

“好!待我亲自为你下一碗长寿面,愿我们如珠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十六岁突如其来,若是当初没贪杯穿越,自己现下也是二十五岁的人了。

费如珠吃着崔衍之为她做的长寿面,心中有喜又有悲。抬眸撞上崔衍之乐滋滋吃蛋糕的脸,心中那份苦涩仿佛又更浓了些。她想自己的妈妈,可眼下却有了另一个放不下的人,难以抉择,难以取舍。

“少夫人,少夫人!”

梅儿兴冲冲地跑进来,将她从忧思中拉了回来,“何事?”

“少夫人,您母家给您送东西来了!”

崔衍之方才让小厮送了三份礼物过去,这不过半个时辰,费家竟将回礼送来了?

费如珠问道:“送什么来了?”

梅儿将手中三个盒子一一奉上,道:“这是费夫人亲手为您做的衣裳,这是刘夫人托人给您打的金簪,是您最爱的蝴蝶纹样。”

最后那一盒,梅儿郑重交到费如珠手上道:“这是费夫人给您抓的补药,说是上次您与她说起身子有些虚弱,让她帮忙想法子寻些能快速补养身子的药。”

费如珠双手结果盒子,心中一沉,道:“我娘还说什么?”

“费夫人说,怕药力太猛,让少夫人不要多服,还是跟着御医的方子慢慢调养的好。”

语落,费如珠面色霎白,果然费沈氏还是事事依她。

一旁的崔衍之不解道:“夫人何时让娘亲帮忙抓药了?是楚时跃的药不好吗?”

费如珠一怔,忙解释道:“不是,楚太医的药很好,那日我一时嘴闲提起,不想我娘竟然当真了。

梅儿,帮我把这盒药收起来吧,现下吃着楚太医的药,这药也吃不上。若是送回去免不得要被娘叨叨个没完,且先收起来吧。”

见崔衍之未再追究,费如珠心中的大石也算放下了一半,那避子汤她原是打算用的,可如今崔衍之当真是事事以她为重,她又怎好背着他行不义之事?

梅儿刚将礼物拿回屋中,舒惜月房中的李秋容也带着一只紫檀木锦盒过来了,见她二人正吃得香,李秋容揖礼道:“见过三公子,见过少夫人。”

崔衍之自是知道母亲的意思,便道:“李嬷嬷,母亲让您给如珠送来什么好东西了?”

李秋容将盒子打开,一堆碧绿透亮的镯子露了出来,“夫人说,不知三少夫人今日生辰也没早早备着,这对镯子是她出嫁时国公府为她备的嫁妆,今日便赠与少夫人了,愿少夫人长乐安康。”

费如珠急忙起身接过贺礼,又对李秋容福了福身子,将感谢的话都说了一遍,本以为李秋荣这就走了,不想她在临走前嘱咐说:“听闻少夫人的蛋糕乃是一绝,若真想谢过夫人,那明日便可将这蛋糕为夫人做上一做,聊表谢意。”

当真是“糕红是非多”,费如珠夜间又收了二房和三房送来的贺礼,话里话外都是想要一尝蛋糕的滋味。

崔衍之心满意足地将最后一块蛋糕卷入腹中后,幽幽道:“还是我有福气,娶得这么好的娘子,时时都有新鲜美味的蛋糕吃!”

费如珠浅浅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空盘子,道:“你竟没想过给四姐姐留一些?”

崔衍之淡然道:“四姐姐一心皆在秦墨身上,怕是不会过来咯!”

话音刚落,崔玲玉带着丫头半夏就走了进来,“怎的?在你眼中我竟是这样重色轻友之徒?”

费如珠瞧着崔玲玉容光焕发,显然是进来与秦墨相处得不错,便上前挽着她的手道:“才不是,四姐姐素来最疼我了。”

崔玲玉从半夏手中取出锦盒,交予费如珠手上,道:“还是妹妹懂我。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生辰礼,你且看看喜不喜欢?”

费如珠并未打开,便道:“只要是姐姐送的,我什么都喜欢!”

“当真?”崔玲玉笑道:“你不怕我送你几卷书?”

费如珠狡黠一笑,“姐姐才不会,要送也是送衍之书,我可比他聪明多了,不需要读书。”

崔玲玉道:“你比他聪明这一点我是相信的,不过常言道活到老学到老,聪明归聪明,还是得时常学习才是,不可怠慢荒废。”

“姐姐教训得是。”说着,费如珠便将锦盒打开,一对色泽温润柔亮的珍珠耳珰跃然眼前,让费如珠很是惊喜,“这是给我的?这么好的珠子只有姐姐这等美人才配得上。”

崔玲玉道:“我倒觉得东珠温润雅致与妹妹很是相配。快带上我瞧瞧。”

崔衍之也在一旁附和道:“你要相信四姐姐的眼光,她说东珠配你,那必定是极为相配的。”

崔玲玉道:“哦?现下相信我的眼光了,方才不是说我是重色轻友之徒?”

崔衍之忙道:“哪有,是姐姐听错了。”

崔玲玉不与他计较,转而看向费如珠,这对珠子大小刚好,作为耳珰正是合适,费如珠这一戴上又多了几分倾城脱俗的味道。

然而,费如珠此时心中最重要的并不是自己美不美,而是崔玲玉跟秦墨的关系现下到哪一步了。

是以,她将崔玲玉挽向一旁,低声问道:“姐姐看着气色不错,是不是与秦墨已经……”

费如珠未说出来,只是将两个食指靠近一比划,崔玲玉已经羞红了脸,微微将头别向另一边,眼神也不敢往她那处瞟,低声应道:“嗯。”

费如珠又是大喜,一时间八卦之心占据上风,“姐姐快说说,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前几日去看秦墨瞧着二人有些扭捏,费如珠便猜到许是有事发生,不想今日便见着崔玲玉那满面春风的模样了,更是让她好奇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崔玲玉轻声道:“父亲昨日去向秦墨提了……若是将我许配给他,他可愿意。秦墨本怕自己的身份耽误了我,可父亲说,我已然在他床前照顾了这许久,论名声早已没了。若他不娶,只得让我青灯古佛伴终生……是以,他情急之下便向父亲吐露了心声。”

费如珠一直觉得秦墨的身份有蹊跷,如今听来,更是觉得他身份可疑,不过可以排除一点,那便是秦墨绝对不是父亲的私生子,否则也不会撮合与自己的女儿成亲。

不管如何,四姐姐也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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