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1 / 1)

Vangelis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在多少个夜晚里惊醒了。

一个、两个?恐怕是无数个数不胜数的日子了,至少一旁的纸条上的刻痕早已成了一团狼藉之姿,那是他每一次做恶梦惊醒时留下的记号。

他的孩子,他与爱人的孩子就在肚子里,尚未踢过妈妈一脚,他可爱的孩子还在等待某天能够呱呱坠地的日子。

夜依然是朦胧不清的,月色无辉,整个深夜黯淡无光,仿如呼应着他那冷灰的心境。

Vangelis叹息,给一旁墙上的纸条再次划上痕迹,今天又是一个辗转难眠的不眠夜。

Vangelis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一觉到天亮了。

自从某日开始,这永无休止的折腾便一直困扰着他,他渴望着能够恢复往昔的安宁平稳,而不是现在想睡都睡不好,翻来覆去,心烦意乱。

要是他们一开始就不存在的话……要是他那时候没有真的缔结约定的话……。

“不,这一切都是合理的,这都是为了令这个国家能够繁荣。”Vangelis抱着自己的头,疯狂的洗脑着开始心生一丝动摇的自己。

Vangelis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行动,试着不去打扰仍在酣梦中的爱人。

放眼望去,男人从未觉得门口离自己是如此的遥远,纵目瞭望是多么遥不可及。

咕噜咕噜。

Vangelis吞咽着口水,听着那回堵在脑海的回音: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咕噜咕噜,咚咚蹦蹦,与心跳声一同回旋于耳畔。

Vangelis觉得自己要疯了,他不确定还能维持多久。

他只是祈求着,在被力量反噬前,还能抱有一丝理智……。

———

“哇哇哇……。”

“恭喜陛下,是个健康的女婴。”

婴儿呱呱坠地,以宏亮的哭声宣示自己已然出生于世。

Vangelis请退了宫廷的御医,亲手抱起他刚诞生的孩子,属于他与他的爱人的孩子。

Vania,就是这个名字,这是他无数个日日夜夜以来所想的名字,他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他可爱的女儿,这个名字无疑最能显现出他与爱人的孩子。

Vangelis小心翼翼的将刚出生的女儿抱在怀里。

她很轻,轻如鸿毛似柔弱无比,软软的小身躯蜷缩在柔软的布中,甚至只要伸出手去轻抚她的小手指,小家伙的手就会自己缠上来。

婴儿的小手掌很软很温暖,比他想的更有温度,更加柔软,他觉得这肯定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宝物,是独一无二的馈赠。

这是只属于他与爱人的奇迹。

Vangelis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不是很容易落泪的人,但此刻他却一股冲动闷在胸口,有种快要热泪盈感,当场泪如泉涌的感觉。

他痴痴等待了许久,而他今天终于等来了这一天,他的孩子诞生了。

他的小公主,此时此刻就在这里。

没有人会夺走他可爱的女儿。

思绪万千,飘渺不定时,Vangelis情不自禁想像起将来他与他的伴侣,他可爱的孩子一起生活的美好未来。

他们会一起住在这富丽堂皇的宫中,他的女儿会无忧无虑的长大,他会将王国内最好的一切都给他可爱的女儿,让她享受养尊处优的优渥生活。

他们会一起幸福的活着,他的爱人也会慢慢好起来,不再总是柔弱不堪,长年卧病在床,到时候他就能告诉他的皇后,外面的世界很美丽,我们能够一起出去走走。

想想看,慎太郎王国内山水秀丽,景色美不胜收,他相信他的爱人一定很喜欢的。

到时候他们能够带上他们茁壮成长的女儿,一起出外郊游踏青,享受这美好的日子,就算他政务繁忙,他也可以尽量抽空,陪伴他的妻女。

Vangelis还在想像着,他控制不了他的欣喜若狂。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疯狂的催眠自己,洗脑着自己,哪怕他的精神情况每况愈下,愈来愈容易疑神疑鬼,但他仍深信不疑。

他会好起来的,他的爱人也是,届时他们一定可以恢复正常,而他们的女儿也会幸福快乐的长大,没有后顾之忧,这不是很棒吗?

这一定能够实现的,Vangelis默默看了窗外的风景,即使眼前的风景已是扭曲变色的。

风是冷的,他的心也是冷的。

一切都静如止水。

“Vangelis,我能看看她吗?”床榻上,虚弱的谁弱弱出声。

“……当然了,亲爱的。”Vangelis回应道,他将手中的婴孩谨慎地递给床上虚弱的的女人。

而后,他拿起来放在柜子里的一把刀。

整个过程是短暂却漫长的,现实中短短的几秒却渡秒如年,令他心口一阵刺痛难耐。

毫无疑问,再继续下去,迟早有一天会不行的。 Vangelis想着,轻轻擦过那锋利的刀刃,这是他当年发誓要令王国富足起来的那把剑。

他的爱人的身体正在急速恶化,他的精神状态也是,状态与时俱减,他无法笃定还有多久他会受不了……至少他不愿接受现在就是。

吞声凝噎,Vangelis深吸一口气。

眼前的所有早就物是人非了。

那是扭曲的,偏执的,憎恨的,扭曲的,一切不净皆附加于此。

他捧着床上的爱人的脸庞,视如珍宝:“我爱你,我的皇后。”

“我也爱你,Vangelis。”谁如此回应。

四目相对,爱意溢出。

炯炯有神的灼热视线交错。

Vangelis再次长叹一口气,随即抽出了怀里的刀。

那深邃的眼神终究被漆黑所吞噬殆尽。

“我爱你,我的皇后,我爱你。”Vangelis目光如炬。

“Vangelis,我……。”话语止于血液喷溅而出的那一瞬。

床上的人儿心跳停止了。

鲜红的血液到处都是。

婴儿的哭声不断吵闹着。

Vangelis再次惊醒了。

他回头一看,婴儿床上的孩子正睡的香甜。

只是这一次,他的身侧一个人都没有。

有的只是他扭曲的形体。

————————

“范妮亚,范妮亚!!”一声声叫喊耳畔凭空冒出,坠入自我思绪的范妮亚涣散的眼神灰暗迷离,浑然忘我,茫然若失。

嗑嗑楞楞,恍惚不定。

甚至最后是哈诺娃上前摇肩,范妮亚这才回神,重新拾起散落的神智。

“抱歉,刚刚似乎走神了……。”谈及自己骤然的失常,范妮亚不好意思地挠头,没想到她自己走个路也能神不附体,失魂落魄。

那一瞬从她脑海闪过的种种实在鲜明难忘,以致于她疯狂追忆,忘了现实的处境。

“怎么了,范妮亚公主,感觉这不太像你。”寇对范妮亚这失常的举止感到不解,范妮亚至今为止的表现他们有目共睹,几乎都是活力充沛。

但现在的她,却神智恍惚,六神无主,像是被吸走了灵魂,魂不守舍。

“是啊,是发生了什么了吗?”吴大师也颇为上心,尤其是在微微看见范妮亚在回神之际,仿佛看见了什么的目光后,他更迷糊了。

他认知中的范妮亚与哈诺娃一样神采奕奕,活力四射,只是比起历经无数苦难,已然变得较为沈稳的哈诺娃,范妮亚更多了一分纯真痛快。

而方才所见,绝对不是眼花撩乱的一瞥。

“这个……我其实一直在想,我父亲什么时候变成了伪人……。”沉吟良久,范妮亚咬着唇,话语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

在一切东窗事发前,曾是风平浪静的美好日子。

她也曾与他的父亲无话不谈,有说有笑的分享彼此的事情,与父亲一同欢笑的每一天都还历历在目,刻骨铭心。

而现在时过境迁,所有的事物都改变了,不再是她记忆中的认知,成了熟悉却陌生的世界。

直到现在,她还是对过去的日子念念不忘。

想要让她彻底放弃过去的牵挂与羁绊还是太强人所难了,哪怕她十分清楚这一切都是错的,必须挺身而出去阻止。

“我的记忆中,他一直很和蔼,他没有伤害过我……。”悠远的记忆使人迷离含糊,范妮亚追思起那段远去的日子。

到底是从何时起,变得是非莫辨?

是从何起,周而复始的景色变成了如今这不堪入目的惨状?

费尽心思的她绞尽脑汁也想不透,她只是一次次的伸出手去触碰自己所拥有的记忆,渴望着从茫茫汪洋中找出被埋藏的真相。

他的父亲做到很成功,几乎天衣无缝,毫无破绽,至少她重温旧梦后还是找不到走漏的蛛丝马迹,只是换得了一次次的空虚。

那到底是真心实意的感情,还是口蜜腹剑的虚情假戏?

她想要明白她的父亲,范吉利斯到底是什么时候化为了可怕的伪人,又是以怎样的态度看着她。

事发后,她变得分不清自己的父亲的真意。

真真假假,虚实难解。

“是啊,说来奇怪,如果伪人都会攻击普通人的话,妳应该早就被攻击了……。”哈诺娃也满腹狐疑,加入了左思右想的行列。

伪人是危险且不可估测的存在,他们神出鬼没,通常夜晚出没。

而据范妮亚所言,她的父亲范吉利斯应该早就化为伪人许久了,那为何作为伪人的范吉利斯迟迟没有攻击离他最近的范妮亚?

他是被转化,还是被代替了呢?

是爱,还是圈养等待宰杀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抚今追昔,触目兴叹,范妮亚霎时一股卡在在胸口,闷闷不乐。

她记忆中的父亲是温暖且慈爱的,他一直呵护着她,给予她所有想要的一切。

衣食无忧,锦衣玉食,活于皇宫内的她自由自在的奔跑。

她所拥抱的父亲,是温暖的,没有冰冷,是货真价实的温度。

无数次的自我欺瞒,自欺欺人,最后却又一次覆灭于与忍者们逃亡时的惊鸿一瞥,在她所见的刹那中四分五裂,冰消瓦解。

就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美梦,而梦的途中划分为二,她走向了醒来的那一侧。

她苏醒了,恍然大悟,意识到了自己不再是那个能够躲在父亲身后的女孩,现在的一切早就与记忆无关,成了残酷冷漠的玩笑。

幼时的回忆还在脑海中徘徊,越是回味,越是悲伤。

已经回不去了。

“我很抱歉,让你回想这些范妮亚公主,但即使如此,我们还是必须打倒他们,夺回我们的夜晚。”寇倍感愧疚,但他深知就算如此,他们也不能止步。

伪人们仍在发出奸笑声,他们依然处于下风等待着吹响反击的号角。

他们必须跨越难关,敌人们正等待着他们的反击。

“我会如我母亲所言,反抗一切不公不义。”母亲的话语言犹在耳,寇紧握拳头,炯炯有神的目光焕发中光彩。

忍者永不放弃,一路以来大风大雨他们都撑过来了,这一次必然也是。

他们会跨越战场,将所有的敌人一个不留的驱逐出去。

只管勇往直前,全力以赴,就算山穷水尽也绝不止步,若问为何执意如此,那必然是他们永不向邪恶低头妥协。

他们会拼搏到最后一刻,放手一博,孤注一掷。

奋勇抵抗吧,驱我向前。

“嗯,我们一定会扳回局势的。”哈诺娃甚是同意寇的话语,她何不也是怀着一腔热血?

因为这正是仅次一次的人生,更要无怨无悔的向前奔驰,用这双手去开拓属于他们的道路。

惊涛骇浪又如何?他们会全部击碎,将痛苦与价值交换,加速成长。

被谎言所蒙蔽的双眼也渴望着真相,就算是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也愿意洗耳恭听。

无论多少次,她都会带上仿徨继续前行。

深深吸一口气,向着深邃之道发进。

此刻的路途还遥遥无边。

此刻的心跳比谁都热烈。

————————

灯光减熄,又一个夜晚匆匆降临。

昏暗之色盘据天幕,今日的夜空是星月无光,没有皎洁的月色,没有熠熠生辉的繁星,黑灯瞎火中未有幽谧与人相伴。

当然,还有那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奸笑声。

浩浩荡荡的伪人军团一致向着地底前进。

“他们已经突破最初的入口了,恐怕再过不久他们就要打过来了,这太糟糕了!!”听着莫安斯族与格克族的汇报,杰战战兢兢,忧心忡忡。

伪人们终究是突破了洞口,潜入了洞穴内,恐怕再过不久就会找上门。

虽然他也经历了不少战斗,但说到底,他还是对一些非人之物抱有恐惧,尤其是向伪人们那种似人非人的扭曲存在。

“我估计他们最多只需要半小时就会找上门来了。”赞反覆思索后,得出了他们只剩下30分钟能够准备作战。

虽然通往他们所在的地方的道路崎岖不平,寸步难行,但伪人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以他们先天的优势跨越这些阻碍不是问题。

大约30分钟,他们就能完全摸透地下通道的构造了。

“看来我们势必又有一场硬战了。”妮雅倒是已经对作战习以为常,司空见惯。

一路以来他们经历了无数风雨,其中不乏几场事关世界存亡的战斗,他们的身心多少也被磨练出老练沉稳,不再容易轻举妄动。

而她当然不畏惧此次行动,她从不临阵退缩。

所有人皆蓄势待发,无论是忍者们还是莫安斯族与格克族,众人早已卧薪尝胆已久,等待着正式反攻的号角。

“很好,接下来该换我们海扁他们了。”凯对于大展身手早已跃跃欲试,摩拳擦掌,长期在地下等待实在让他心急火燎。

而现在,大战在即,他们已然无需继续忍耐。

他已经迫不及待用他的拳头和火焰去教训那些伪人了。

好战之心已然点燃。

劳埃德却始终愁眉锁眼。

“你还在担心哈诺娃吗?”一目了然,在场的人没有人比摩罗更晓得劳埃德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作为情场劲敌,某方面惺惺相惜。

劳埃德点点头:“嗯,我还是有点担心。”

就算明白这一次哈诺娃并非孤身一人,她的身旁还有吴大师、寇、范妮亚三人,可他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牵肠挂肚。

他的心早已被哈诺娃的一颦一笑吸引走。

神魂颠倒的他,变得离不开她。

“与其担心她,不如先应付接下来的战斗吧。 ”相较之下,摩罗更清楚什么是优先的,比起他个人的私情,他更专注于眼下一触即发的战斗。

他同样也对哈诺娃念念不忘,朝思暮想,但此时儿女情长必须耽搁至一旁。

倘若让一己之私蒙蔽了双眼,那么战斗便会碍手碍脚,他无法容忍自己陷入此等不理智的状况。

“嗯,也是啊,如果我们没有好好撑到他们回来,哈诺娃会伤心的吧。”

“你也知道她会伤心啊。”

曾几何时,他们变得默契十足?

是因为哈诺娃吗?

也许这个答案,远比他们所想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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