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1)

追回璎珞那次,张坤进过这张家旧址一回。

事实上,这里共有三层墓穴。

要论他为何用“层”这个字,是因为第一处是鲁殇王的墓,而后青乌子为了研究长生与天石,又在鲁殇王墓的基础上,盖了一座自己的墓。

后来张家又将旧址迁到这里,因此是一层包着一层。

张家旧址机关繁杂,这里有十几扇石门,每一道石门,都会到达一个石室。这些石室被修得完全一样,根本无法区分那条路是对的,因此极易迷路。

上次,见了地上遗留的铁珠,他才知道红家大爷是将这铁珠打入不同的隧道,根据回音来判断正确的路的。

饶是来过一次,张坤依旧花了不少时间,穿过张家设计的墓道,来到青乌子墓室。

墓室正中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篇文字。

《风俗通》称:“汉有青乌子善葬术。”

青乌子相传为汉时人,精地理阴阳之术,而史失其名。而刻在此处的葬书,四字一句,寥寥几百字,正是现世失传已久的《葬书》。

张坤上次来时发现,石碑上有个暗门,青乌子的棺材正藏在此处,且里面尸身不腐。

想来青乌子善葬术,研究长生一辈子,也终究换来了尸身不腐而已。

张坤没在此处过多停留,而是直朝最里面的青铜门而去。

根据张家秘史记载,此矿山中镶嵌着一块天石,而青铜门是因此建造在此的,青乌子将墓穴建在此处,也与这块天石有关。

张瑞桐曾说,这对名为引魂歌的镯子是陨玉所造,而这陨玉指的是这天石中的一种玉脉。看来,长生与天石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张坤点燃周围的长明灯,仔细观察着眼前这扇青铜门。

忽然,他发觉与青铜门衔接的石头与周围山矿的颜色不同,若不细看,竟发觉不出。上次他便没发觉。

莫非这是镇门石。

书上记载,镇门石常与墓门同在,为的是镇压住门内的邪物,这青铜门之内,究竟有何邪物需要镇压。

他点燃火折子,细看那石头的纹路,似乎觉得在哪里见过。

忽然,他想起她的七宝璎珞,其中有一块玉石的纹路,色泽,竟与那镇墓石完全一致。

难道,这七宝取自七块不同的镇墓石。

或许这才是红家大爷,夺走这条璎珞的原因。

可那镇墓石镇压的是青铜门后的邪物,而她身上为何会带着镇墓石制成的璎珞。

难道,她就是青铜门后的邪物。

忽然他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只见眼前闪过一抹绛紫色。

血尸!

怎么会出现在这。

瞬间,四周长明灯具灭,只听一声嘶吼,一个人形的东西直朝他冲来。

张坤“啧”了一声,此时他背后还背着昏迷的张末璃,他本想躲过,但这血尸动作敏捷,最后他只得拔出腰间的匕首,与血尸缠斗。

因缠斗,他便无暇顾及背上的张末璃,不知何时,她便从他背上摔了下去。

周围一片漆黑,张坤忽然背后受到一下重击,他闷哼一声,提刀砍向血尸的脖颈,血尸惨叫一声,刺进他背后的爪子反而更深。

张坤咬牙,一跃而起,双腿夹住血尸的脖子,腰部发力,用力一拧。

顿时,一声脆响。

显然张坤并不想除掉它,张家旧址需要这东西来镇守,所以没有把它的头拧断,而是一脚将它蹬入一旁的山洞里。

他快速拾起掉落的火折子,点燃长明灯,去寻张末璃的身影。

长明灯燃起,点亮了整个墓穴,但眼前这一幕却令他震惊。

只见张末璃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笑得妖异,像蛇一样在地上爬动地飞快,不时抬起上身,像蛇一样直立着,用那双魅惑的金色纵瞳盯着他。

张坤皱眉,“啧”了一声,撕掉一角衣衫蒙在眼上。

此时,他却嗅到了另外一只血尸的味道,但这只血尸的年龄不大,想来是被上一只血尸咬死,才尸变的。

这只血尸并不攻击张末璃,而是直冲他来,显然是被她控制了。她的眼睛竟然还能控制血尸!

张坤无意与血尸缠斗,用刀将血尸狠狠钉在岩壁上,就朝张末璃追去。

天石外,有一处内河,河岸尽是长明灯

张坤在内河边上,看到了张末璃。她爬行的速度与蛇无异,胳膊上的鳞片褪去,双腿有合并的趋势,且长满了一层透明的,泛着五色的鳞片。

人首蛇身。

张坤皱起眉。

她的那条蛇尾逐渐与蛇毫无差别,她摆着着蛇尾,似有目的性地朝河中游去。

内河的水是天然的地下水,不深,两米左右,清澈无物,除了水中那些终不见天日的鱼长得面目可憎,倒也没什么。

那些鱼不过巴掌大,因终日见不得光,全身通透,两只灯泡一般奇丑的眼睛,一嘴獠牙朝外翻着。似乎发觉了水温的变化,鱼立刻朝她身边游去。

张坤皱眉,也跃入河中,她游动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游到了十多米远。那群长有獠牙的鱼,张开大嘴,紧紧追在她身后。

随着他的血融进河里,那群怪鱼迅速避开,他蒙住眼,在水中准确地捏住她的后颈穴位,宛如捏住蛇的七寸。

她嘶嘶地低吼一声,顿时浑身无力。

他的后面被那只百年的血尸开了不小的一个血洞。

因后背受伤,又奔跑的缘故,张坤咳出一口血来。但他还是将自己的手腕送进了张末璃的口中,她的尖牙一下咬穿他的血脉,随着吸食他的血液,她才平静下来。

下一秒,她的蛇身顿时缠住他,将他绑得不得动弹,直直沉入水中。

张坤闭着气,任由她,眼睛上的布条飘落在水里,忽然她滚烫的唇吻住了他,他不由呛了一口水。

“嘻嘻嘻……”是她在笑,“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她的声音那声音很淡,很轻,但却有种魔力穿透人的心魂。

他身上鲜红的血迹渐渐扩散在清澈的水中,像无数根红色的丝线。

她黑色的长发如同海藻一样,在水中飘动,五色琉璃般的蛇身缠绕着他,一双金黄的纵瞳在深谙的湖底十分夺目。妖异,鬼魅,好像她本来就属于这里。

两人一同堕入深蓝的湖底。

张坤闭着气,他看到了淹没在湖底的张家旧址,他游了进去。书架是石制的,这里所有藏书都已被浸泡腐烂成一团棉絮。

其中唯有一本书是竹简制成的。

张坤拿起那本竹简,上了岸。

这便是他要寻的书——《居山记》

这本书是张墨白当年游历塔里木一带所写的传记,记载的是在那里的一个母系部落的见闻。

那部落由女王掌权,以饲养蛇著名,掌握不少毒术与驭蛇之道。

书中不凡有夸大和不合常理之处,如人面蛇身的女王,口中生异的怪鸟。

因此这本书在张家连地方志都算不上,只算与山海经同样的神话存在。

但今日见张末璃这副姿态,再看《居山记》竟觉得——这可能真的是一篇地方志。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书虽人尽皆知,却从来没人觉得这书有什么价值。

墓中昏暗,张坤随意翻了两下:

“此国之蛇颇具灵性,能学人语,能现人面,故而此蛇非蛇,此人非人。”

“蛇性本淫,早春三月,正是情动之时,可取百味之花加以压制。”

“然百味之花有奇毒,若遇麝香,再加蛇性,则为毒。蛇王虽有心智,但遇此毒亦无法,雌蛇整日交欢,雄蛇整日厮杀。是以,百味之花加麝香,可驭蛇。”

张坤眯起眼,百味之花莫非就是藏海花。

难道张墨白为她服用藏海花是为了压制她的蛇性。

但那麝香里的骨粉又是什么,她的蛇性是如何被激发的?

张坤发现这条竹简中间缺失了一部分,显然是被人故意抽去了。

他翻遍全书,也不见书中提到毒的解法。

难道被抽去的部分是解法?

张坤看向她,忽然发觉她腿部的鳞片似烂掉一般,在剥落,剥落地血肉模糊。她的体温奇高,已经晕厥过去。

他将自己的血再次喂进她的嘴里,却不想她开始呕吐,吐得也是血,渐渐得七窍出血。

墨眸一紧,他知道这是毒发作,已到了最后阶段,无法抑制!

她像一朵凋零的花,在迅速腐败。

媚毒何解?

雌蛇整日交欢,雄蛇整日厮杀

张坤脑中浮现出这句话来。

内河岸边,有一座石桥,石桥两边挂着一串红色的长明灯。石桥上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奈何”。

张坤抱起她,动作轻柔地像拥着一块珍宝。

他吻向她。

脑中一片昏沉,张末璃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在燃烧,每一寸肌肤都是火辣辣的疼。

忽然,一个冰冷的东西印在她的唇上,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用力啃咬着,好像一颗冰心莲子,想要吃进腹中。

她的感官渐渐回归,感受到一个冰凉的身形,她用尽全身力气缠在那个身形身上。

冰凉的触感令她舒适地哼了两声,却不知上扬的尾调,让那双墨眸波涛翻涌。

颀长的手轻抚着她的蛇尾,她被一个有力的臂膀圈住,动弹不得。

他的触碰好似水珠般,若即若离,若有似无。

“嗯。”她闷哼一声。

她的蛇尾不知何时,早已化为柔若无骨的双腿,两人坠入了清澈的内河。

河水一波又一波地打在她的身上,那水波越发激烈,她的心也砰砰砰地跳动起来。

耳边,是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沙哑隐忍。

她金黄的纵瞳逐渐褪去,迷离地看着眼前的人,黑眸似夜一般沉,他皱着眉,双唇紧抿着。

不知怎么,她忽然见到他的神色,伸手抚上他的眉心。

昏沉,痛苦,欢愉,张末璃只觉得自己像一叶小舟,在翻滚的海浪上沉沉浮浮,耳边是他沉重的呼吸。

河水包围着她,就如同他此刻,双臂将她禁锢得动弹不得。

她身上滚烫的温度,在一丝沁人心脾的凉意涌进她的体内,冷却了下来。

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五色乍现,开出一朵艳丽的花来。

她似乎漂浮了很久,让她乏累,又似乎转瞬而逝,令她惋惜。

红色的长明灯,仿佛是通向阴阳两界的路,而这条路,似乎隔了近百年。

她的意识逐渐清晰,察觉了身上冰凉的体温的离开。

见她清醒,他便放开了她。

“你是为了给我解毒?”她双眼还有些迷离。

“嗯。”

……

醒来时,张末璃浑身酸痛,睁开眼却见是她屋中的珍珠吊灯。

“小姐,你终于醒了。”

“嗯。”她有些颓唐,看了眼外面的日头,闭眼又要睡。

“小姐,您已经睡了两天了,起来吃些饭罢。”丫鬟关切地为她倒了杯蜂蜜水。

蜂蜜水润燥,带着淡淡的花香,她顿时感觉好了很多。

“小姐,这是坤少爷给您买的蜜果。”丫鬟捏了一个喂到她的嘴边。

她顿时沉默了,看着那颗蜜果良久。

“我不想吃。”

晚上,丫鬟端着晚饭,见她没怎么动筷,不由道:“小姐,今日有庙会,要不您出去转转?”

今日,张杜仲和她,二人一起往庙会处闲逛。

也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长街上张灯结彩,杂耍,吹糖人,小食摊子十分热闹。

前面一个算命摊子上一个人看着眼熟,不是齐铁嘴的小厮又是谁。

他的摊子上挂着一块红布,上书“齐神算”。

张末璃像没看见似的,却兴趣缺缺。

可那小厮眼尖,认出了她,忙给二人倒了杯茶。

“呦,张少爷,张小姐,您二位别来无恙。”

“你家爷呢?”她问。

“额……”小厮面露难色,心想如何说八爷为了躲佛爷,钻到巷子里喝酒去了。

“八爷内急。”

张末璃望了望四周,虽是庙会,往来依然有身穿军装的人巡视,想必今夜张启山也在某处巡视,也不知是何处生了事端。

“带我向你家爷问好。”她与张杜仲继续遛弯。

只见前面有个卖面具的摊子,一眼望去,一个熟悉的弥勒佛面具让她神色一顿。

“你喜欢?”张杜仲道,“我买给你。”

张杜仲安心扮演一个拿钱包的马仔,正付着钱,见她带起面具,又朝不远处的小食摊跑去。

“你等等我。”张杜仲唤她一声,急等着商家找钱,一转眼,她就消失在人群中。

这一条长街,通向山上的一座寺庙。

四周山路灯火通明,人山人海。

男男女女结成一对,都往山顶的寺庙祈愿。

那香炉旁站着几个和尚模样的人,正在朝这些男女发放锦囊。

那锦囊只有两只手指宽,上面绣着“赐福”二字。

她在一旁看热闹,却不想被谁拽了出去。

她回头一看,是个带着面具的少年,穿着一身黑衫,并不是张杜仲。

“公子,你认错人了。”她忽然开口。

听到她的声音,面具后的神色一怔,松开了手,转身离去。

她盯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觉得眼熟,片刻,同样一位带着弥勒佛面具的少女,跑到黑衫少年身边,唤了一声:“坤公子,让您久等了。”

张末璃脚像是钉在原地一般,只是安静地站着。她不觉得如何,只是艳羡繁华的世间,或许长生并非好事。。

因她明明记得,上次这样的庙会,红灯沿着一条长街,陪在她身边的是那张狐狸脸的面具,而今物是人非。

男人口中所谓的保护,如张墨白机关算尽,如张遥放弃自由,如张坤周旋在不同人之中演戏。

她问自己,是否能做得到如此,没有答案。

那女声她再熟悉不过,是明月心的声音。原来他今日不在家,是有这样必要亲为的事。

“张若阳。”

她将暗中跟在她身边的人喊了出来。

他依旧抱着三尺剑,冷着一张脸,一副拽样。

“有没有人带你逛过庙会。”

“没。”他的话音刚落,忽然脸上被扣上一个狐狸面具。

张末璃扯着他的衣角,她足足矮了张若阳一头,只到他肩膀。

张若阳不明所以,被她拽到一处人潮汹涌,二人挤了进去,见她时不时被人推搡,他撑出结实的手臂护住她毛茸茸的头,张末璃被挤得龇牙咧嘴。

张若阳索性一把提起她,放到自己肩上。

张末璃只觉得一瞬间,视线清晰,她骑在张若阳的肩上,抓住他的头。

“你给老子轻点!不然把你扔出去!”

“你敢,丢我就耗光你头发!”

张若阳作势就用剑鞘欲敲她脑袋,见她开怀的样子,又作罢。

”哇!好热闹,幸亏出来玩了。”她催促张若阳挤到前面去,从摊子上买了几个红绸条,是要挂到树上祈福。

“写什么,张若阳,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没有。”

“那就祝你长命千岁!”

“千岁?你当我是太监?”

“哈哈哈哈……”她接过小摊老板的笔,直接在他头上写了起来。

“我砍死你,在小爷脑袋上!!”

张若阳将她甩来甩去,实则抱住了她的腿,不至于她被摔下。她被甩的哈哈大笑,这一男一女,难免惹来周围人的围观,当然也有不远处的张坤与明月心。

风吹动她的红绸缎,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很多字。

“祝张若阳长命千岁。”

“祝自己发大财,及时行乐,天天欢喜。”

“祝启山兄长一切顺遂。”

“祝哥哥得到自由一切平安。”

“祝阿坤可以做自己,一切平安。”

“让宏兴赶紧倒闭……”

“你这愿望有点太多了吧!”张若阳道,“半个树都是你的狗爬式字,你练那瘦金学到狗肚子去了。”

“佛神慈悲,不会在乎这些的。”她道。

因二人很容易辨别,分开已久的张杜仲终于挤进来找到这二人。

“我终于找到你们了!”气喘吁吁。

“结账!”

“啊?你能不能别看到我就喊结账!”

“怎么了,结账啊!”张若阳也道。

四处都热闹非凡,欢声笑语。

“贫道见姑娘有缘,不如将这锦囊赠与姑娘,愿姑娘早遇良缘。”旁边的和尚朝她走过来,递给她一个锦囊。

她带着面具,刚要接住,“多谢大师。”

身边忽然有人攥住了那锦囊。

和尚忽然笑了,“看来姑娘已经遇到良缘了。”

张末璃看向旁边的戴着面具的少年,一愣。

“这位姑娘身上杀孽过重,施主应多行善事,方得福泽。”和尚朝张坤别有深意地一笑。

张坤也戴着狐狸面具颔首道:“多谢大师提点。”

人山人海,身旁的男女两两结对,她带着弥勒佛面具,在原地见张坤接过福袋,穿着黑衫的少年见张若阳也戴着同样一张狐狸面具,这片刻的功夫,他又换了一张狼面具。

不远处,带着面具的明月心手拿着糖人,似乎在找人。

戴着狼面具的少年忽然轻轻一跃,以极快的速度在她耳边道:“这里危险,快回去。”

他的声音很轻,像失了魔法一样,随着这句话结束就消失在人海里了。

再一眨眼,他已经回到了明月心身边。

好像刚刚只是她的错觉。

“喂,那是我的福袋!”她道,“他抢我的!”

“你再买一个,什么好东西。”张若阳不耐烦道,“你这么重,要骑到什么时候!”

“这都觉地累,还耍什么剑,你这么虚的?”

二人开始对骂,张杜仲捂住耳朵,只觉得头疼。

远处,明月心手里拿着糖人,笑颜如花地揽住张坤的胳膊。

二人往山顶的寺庙走去。

张末璃瞥了眼他们二人的方向。

虽玩得开心,但心里有些空空的。

或许这便是求不得吧,即便身边有人作陪,还是想要得不到的那个。

这种陋习,她也要改掉。

人要知足。

知足便会开心。

山上的男女都在那棵双人环抱的大树下祈福,然后将锦囊用红绳系在树的枝丫上。

人潮涌动。

张坤有所察觉,回头见她,脚步一顿。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些玩意,张若阳高高大大地将她扛在肩上,看上去很是开怀。

不知为何,他见她开怀,便觉地心安。

可见那二人的背影,他的心中总有一些怪异的说不上的感觉。

明月心见张坤手里拿着一只锦囊,上面写着“赐福”二字。

“是给我的吗,坤公子。”

张坤没回答,而是道,“你再求一个吧。”

没想到远处的张末璃,仗着在张若阳肩膀上,便朝二人的方向做鬼脸,道:“就连选面具,你都要与我戴同一个,略略略!”

明月心自然看到,面具后的脸变了神色,握紧了拳。

“你那什么劳什子郡主,我才不稀罕。大清早亡了,谁和你争一个什么琉璃郡主?还有本姑娘不缺男人,看见没,天涯何处无芳草。现在扛着我的这也是大帅哥,你有本事,就每天都拴住栓住旁边那个,别让他回家,也算你有本事……”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张杜仲脚下一滑,忙道:“姑奶奶你闭嘴吧……”

“我偏不。”

那双黑眸望着她开怀的样子,眸色有几分暗淡。想起她曾问自己的话,我与其他替身有何不同。

他回答的是,无有不同。

而后她说,拥有麒麟血的人众多,你也不一定非是我命定之人。

她这锱铢必较的性子。

远处张启山与副官巡视,正巧看到了那祈福树上显眼的一行字,不由得神色温和。

“让他们带小姐回去吧,此处人杂。”

“快回去吧。”张杜仲朝挤眉弄眼,示意张坤只是在演戏。

他是知道今日张坤去会明月心的,才一直没有告诉张末璃,谁想天意难逃,三人竟在这地方遇见了。

见到远处善男信女的祈福,再看明月心手上的香囊与自己求取的一样。

张末璃撇嘴,把手里攥着的一个香囊扔掉了,随着一行人离开了。

在她走后片刻,那个戴着狼面具的少年,拿起了那个被踩得脏兮兮的香囊,装进了怀里。

“坤公子?”明月心隔着人群唤着他,却未曾见到这一幕。

最新小说: 我为诡中仙 重生后,手撕黑心夫,脚踏恶婆虎 骑刃王:开局获得魔王骑 穿越明末不用慌,跑去亮剑买机枪 反派读心,真千金靠发疯致富 快穿路人小姐是万人迷 修仙百年,前任都成了天命之女 全点治疗的我成了圣女 七零:疯痞夫妻赢麻了 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