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1)

今日,张坤要代替她去红府,将那两间玻璃厂和一间鸡舍赠与二月红,当作百亩暖房的地租抵债。

表面上,两间玻璃厂的价值空间远远超过了地租。但事实上,这两间玻璃厂只能生产旧式的不耐热玻璃,且场地狭小,没有更新设备的空间。而鸡舍的鸡也不再下蛋了,用这些来抵账不排除有膈应人的意思。

“等等,将这工厂设备的使用说明和加工工艺的文件一并交给二月红。”她自然知道这是二月红费尽心机,求而不得的东西,但这些东西对她已经无用。

张坤看她一眼,自是知道她的心思,道:“你只是想让二月红更难堪。”

她也看向张坤,这些日子过得平稳,也不再有打打杀杀,他长了不少个子。此时,他即便说着这样的话,依旧一脸恬静,她当真怀疑这人是否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是如此。”她淡淡道。

二月红用尽手段开了一家同样的玻璃厂,却入不敷出,如今她将二月红想要的东西拱手相送,施舍于他,就是想羞辱他。

……

“二爷,咱们的工厂入不敷出,如今有了这两间玻璃厂进账,一定能扭转乾坤,张小姐估计是想故意拉拢您,才这么做的。”坡子一如既往地不会看脸色。

二月红脸上的笑意更胜,心肠却冷了下来,道:“她这是在羞辱我。”

坡子一脸懵,道:“这、这是何意?”

“我们费尽心机仿造的东西,如今她拱手相送。不是羞辱是什么?她虽是生意场上的新手,但心机颇重,在那不耐热的玻璃杯上摆我一道。如今,商铺刚退了我们的单子,就签了她的耐热的玻璃杯。合着我们截走的单子,又被她不费力的抢了回来。她在警告我,她的东西,我们碰不得。”二月红神色阴冷道。

坡子悟了,依旧不会看脸色道:“这……张小姐给了您两间旧玻璃厂,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您,您只配玩她剩下的吗!想不到这张小姐长得柔柔弱弱,耍起手段来却如此阴险。”

二月红拿起张末璃在新戏开台那日送他的玻璃样杯,开始施力,却终是在杯子要出现裂痕的时候停了手,笑道:“她以为八国势力会迫不及待地瓜分宏兴,可她尚且知道要找一个美国人做东,我比她多做几年的生意,怎会料不到这点。如今,我就好好用着她这份大礼,来弥补宏兴的损失。坡子!”

“哎,二爷您吩咐……”

“我们最初那家玻璃厂卖什么,我们就仍然卖什么,将价格降到她们的八成。既然她把这不耐热杯子的方法告诉了我,我就好好用着。做生意靠的是人脉,是稳,而不是光靠新鲜就行的。”二月红道。

“二爷,霍当家的来了。”

二月红挑了挑眉,这霍三娘如今来找他,是唯恐他不被人误会。不过事已至此,他没什么需要避嫌的。

“让她进客厅。”

“二爷最近可好?”霍三娘打扮地花容月色,她的皮肤本就很白,今日又穿了一件淡色的旗袍,更衬得她肤若凝脂。

他笑道:“三娘,你明知我的处境,不需要这些客套。”

前一秒还面色平静的霍三娘,立刻委屈道:“二爷,我三娘自从执掌霍家开以来,还没受过这等窝囊气。我旗下的产业均受张末璃的打压,如今收入占霍家两成的酒楼已经关了两家!她仗着张启山的势力,串通美国人裘德考,在长沙商界如此横行,坏我九门和睦的规矩,如今我九门理应讨伐张氏兄妹。”

二月红饮了口茶,却不表态,霍三娘这进门前后大变的神色,自然也没逃过他的眼。人生如戏,他轻咳了两声,是最近受了春寒。

霍三娘关心起来,语气阴柔道:“二爷,你招了风寒,就该多穿些。”说着,吩咐下人拿来他的披肩,刚要为他披上,却被二月红制止了。

“我不冷。”

“二爷,你我自幼相识,何时这么生分了?”霍三娘失望道。

二月红皮笑肉不笑,心里却想,这霍三娘一向表现得倾心于他,如今事情一出,她顾及霍家的利益,先拉他下水,还想让他参与讨伐。这关心他可受不起。

见他不言语,霍三娘心急道:“二爷,我知你为人宽和,一向礼让他人,以至于让那张末璃白占你百亩地开厂建房。明明是二爷出资,最后竟变成了她心怀天下,施舍众人。如今她虽然假情假意将两间工厂和鸡舍赠与二爷,但二爷不要被她骗了。我听说她在张启山的地界上不但重建了玻璃厂,还新建了纺织厂,暖房。听说那暖房能生产反季蔬果,全部销往租界或是权贵,张末璃赚得盆满钵满,如今却把两间盈利小的旧工厂赠与二爷,就像赠与旧衣服一样。这不是摆明要给二爷难堪么。”

二月红拿茶的手一顿,问道:“如此,你想如何?”

霍三娘恨恨道:“经我调查,这张末璃是从东北一路南下来长沙的,来时身边只有一个小护卫,与她都是半大孩童,可见她是家到没落,才来寻张启山这个兄长的。她似乎惹了不少人,曾在醉梦楼附近处多次被人暗杀……”

她的话未说完,二月红便道:“你想杀了她?”

霍三娘气愤道:“她如此对二爷,二爷竟然还对她心存怜悯?她今日能抢了二爷玻璃厂的生意,明日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九门之间的约定就是相互制衡,不准有一家独大,如今她肆无忌惮,张启山却不加约束……”

“我听说佛爷将她禁足了七日,只因她让黑背杀了你霍家的人。”二月红忽然道。

霍三娘一愣,似乎被人抓住了把柄,喃喃道:“二、二爷……”

二月红冷冷看向她,却笑得依然好看道:“你当我不知道,先坏九门规矩的是谁?还用我多说吗?”

霍三娘的脸色一下白了,期期艾艾道:“我、我是为二爷打抱不平,看她骑到二爷脖子上,欺田占地,却功劳全部自己揽过 ……”

二月红挑了挑眉,这霍三娘倒是将自己撇得干净,一切为他?她是唯恐红家与张家不反目,恐怕这坐享渔翁之利的人,另有其人。

可他依旧不动声色道:“你可知那百亩暖房,几个月来,她自己占的五成分文未取,全部接济了百姓,于情于理,功劳自该是她的。而你却不由分说,砸了她的百亩暖房,使本该再有一个月便成熟的千斤红薯死在地里。因没了这千斤粮,购粮又不足,长沙上月饿死百姓百余人,就算你与她过不去,难道你与长沙的百姓也过不去?”

霍三娘的唇紧抿着,不言语。

“若换做是我,你毁我心血,我也自会打压你的产业。更不提她的反季蔬果成熟在即,你又要二砸暖房,你那霍家十五人身首异处的惨状,究竟是因她,还是因你?”二月红索性不去看她。

霍三娘额头了结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的手攥得指节发白。

“她令黑背老六杀了十五人,张启山尚且罚她七日禁闭,锦惜,你自幼没有兄长,如今作为年长你些的我,是不想看你继续错下去,才将这些话明说出来。”二月红道。心却想,难道只有你霍三娘一人会打感情牌。他往日只是懒得演而已。

霍三娘听到“锦惜”这二字一怔。有多久了,有多久没人叫过她这个名字了。她在家行三,自从做了当家,似乎“霍三娘”就完全成了她的名字,似乎她就代表了霍家。这些年来,霍家的明争暗斗,地上地下的家业全都她一人肩负,早已没了那小女儿姿态,也就更没人疼惜她,在她错时批评她。唯有他,还记得这个名字,记得她霍三娘还是个女人。二月红始终是没变的,还是那个年少时为她治伤的他。

她低头道:“二爷,是我错了。”

不得不说,在感情上,女人总比男人更敏感,更纤细,更多情一些。而往往会对这感情,加上自己所愿的幻想。这也就造成打感情牌时,相对于男人,女人更容易中招。

话说到这,二月红忽然觉得,张末璃似乎做的都合情合理,包括对他。

他虽与她合伙,明知霍三娘的砸了暖房,传谣言,他却不闻不问,便已是背叛。更不提后来他仿制她的杯子,又抢了她的单子。对于先失去百亩暖房,又失去玻璃厂收益的她,自己无非是断她活路。若说不仁不义,他与霍三娘也没什么区别。

“锦惜,我也没资格说你。”二月红苦笑道。

“二爷,只有你还把我当成霍锦惜,只有你还怜惜我,若说资格……”霍三娘慌了,她不知是自己哪句话或是什么表情让二月红寒了心。

“我今日说了太多的话,你先回吧。”二月红下了逐客令,转身回了里屋。

……

张府。

这已经是她被关禁闭的第七日,这几天该玩的都玩过了,开始进入无聊的要死阶段。她从张启山的柜子里翻出来一盒围棋,却没找到棋盘,于是就蹲在外面地上上画了几个格子,将张若阳叫来和她下五子棋。

谁想张若阳是个臭棋篓子,屡战屡败,还总怪她这五子棋玩法不入流,无奈之下,只能拉来张坤。

此时,她刚放下一枚棋子,张坤淡淡道:“你输了。”

她一挑眉,一下按住张坤要放棋子的手,又把自己那颗子拿了回去,道:“等会,我再想想。”

“你说张杜仲最近天天睡医馆,也不回来,会不会和那送面的丫头暗生情愫?”她尝试转移张坤的思路。

但张坤依然一脸安静的表情,这人总是如此,几乎没什么神情,更让人无从猜到他在想什么。她有时甚至怀疑,这人真的有脑子吗?

待她又放了一子,张坤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自己到底有没有脑子。

“你输了。”

她有些懊恼,故技重施,心想或许这个话题他不感兴趣。又问:“阿坤,你生日什么时候?”

张坤已经没什么反应。

张末璃托腮,思考片刻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张若阳在旁抱着剑,差点滑倒,他严重怀疑自己在看两个傻子下棋。

她又道:“你还记得你在泗州古城遇见我那天是什么日子吗?”

张坤没言语。

她茅塞顿开道:“不如,那天就算我的生日吧!”

这次三尺剑直接掉在地上,张若阳心想生日是这么随便的?

却见她趁机下了一子,得意道:“阿坤,你输了。”

张坤看她的开心的样子,挑了挑眉,将那白净的手指往旁边一指。张末璃不知所以,看向他那手指头,似乎比她的长了不少,道:“你这手指头怎么变长了,会不会是先天畸形?我听说有六指的人,却没见过你这样的。”

张若阳深吸一口气,不知该吐槽哪里,怒道:“你他娘的输了!”他也指向张坤指的方向。

张末璃见他的手指,也愣了,道:“你们的手指怎么都……”说着她又看了看自己的,与普通人无异。于是又默默地将张坤的棋子拿走,换了自己的。

“张末璃!你要悔棋直说,别在这给我装傻!你就是输了,一天悔棋八百遍也输,认了吧,别下了!”张若阳瞪她一眼,索性抓起她执棋的手。

张坤今天最少说了一百遍‘你输了’,这可能是他说话最多的一天。别说,能跟她这样下一天棋的,全世界估计只一个闷葫芦张坤了。

张坤盯着她摸过的白色棋子,细看起来,那白子是月光石所做,底部看似磨损,被她的小黑手摸过后,染上一层土色,看起来坑坑洼洼的,但似乎有某种规则。

此时她执棋的手被张若阳抓着,阳光正好穿过棋子,顿时一个形状不规则的影子打在地上。那坑坑洼洼的痕迹被影子放大,竟成了由密语组成的,像拼图一样的东西。

三人皆是一愣。

张末璃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让人抬来一块玻璃板,将黑白棋子铺在玻璃板上,如此便能总览棋子在阳光下拼成的影子。

但这棋子的数量实在惊人,虽说围棋子数自古没什么规定,但大概也都在300-400之间。这盒棋子却多达上千个,若是不张末璃悔棋,拖拖拉拉地下了一天,还用不上这么些个棋子。

“这棋子你哪拿的?”张若阳追问道。

“就从张启山的保险柜里。”她若无其事道。

“什么?”开始她还说是柜子里翻的,现在变成了保险柜,张若阳道,“张启山的保险柜你也敢翻?”

“你不觉得越是放在保险柜的东西,越让人好奇么?”她道。

张若阳顿时了悟,这七日她每天呆在张启山书房,竟是在破解他的保险箱,“你怎么破解的啊!”

“张启山的保险箱一共4个数,还是最原始那种,0-9一共十个数,10x10x10x10=104 种数字组合,我就一个个试出来的。”她道。

这是无聊到一定境界,所创造出的价值。

“佩服佩服,天下第一闲人非你莫属。”张若阳道。

此时,张坤已经将那些棋子拼完了,只见阳光的照射下,这些棋子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蝎子的形状。

张坤的眸子渐深……这个蝎子,他在泗州古城见过。张启山怎么会有这样一盒围棋。

“好大一只蝎子。”张若阳震惊道。只见这巨大的影子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密语,因微雕地太小,却无法看清。

“蝎子?”张末璃歪着看。

此时张启山正好进门,见三个人聚在此地,跟在他身后的张海客突然跳了过去,道:“我去,这不是泗州古城的地图么,你们从哪整的?”

张启山一看那围棋,变了脸色,张若阳只好将故事的原委道来。

张海客听罢,惊讶道:“她试了一万次密码拿到棋,张坤又将棋拼了出来。我去,张家主族多奇葩,今天是见识到了。”

张末璃瞪他一眼,心想他是哪冒出来的。

“你好,我是张海客。”或许是她摘下了面具,张海客并没认出她。

“张末璃。”她道。

“你的声音我好像在哪听过。”张海客纳闷道。

张海杏比他矮了一头,气势却丝毫不弱于他,杏眼一瞪道:“你听着熟的女人声音多了去了。”

“你怎么来了?” 张若阳直接瞪他一眼。

张海客心想,他怎么就不能来长沙了?要不是二叔公让他来这过年,这帮人求他来他都不来。还有这张若阳,怎么去哪过年都少不了他。不过又想起这是群奇葩的份上,他告诉自己平常心,深呼吸,过年眨眼的事。

“这棋是从哪来的?”张末璃开门见山,丝毫不对自己的盗窃行为有任何忏悔。

张启山皱眉看她,道:“保险箱的事,你最好有个解释。”

她立刻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我太无聊了,家里最有趣的就是这个保险箱了。”

张启山知她故技重施,干脆不理她,甩手进了客厅,道:“张小姐的禁闭再加七天。”

张海客心想,你再关她七天,怕是这图上的暗语她都要解出来了。

晚上,吃罢饭后,张海客兄妹被安排在旁院住下。

张海客这一支虽属海外,但也是张瑞桐的旁系,自然要回张瑞桐那里过年。但今年东北并不太平,张瑞桐才书信让他们来这里过年。

这一切看似合理,但张末璃却不觉得没这么简单,就像当年张瑞桐要自己去张家楼求药一样,定是有个中缘由。

她走进张坤房间时,那小子正站在窗前发呆,此时已经夜深,她忽然锁住了房门,张坤回头看她一眼。

她清了清嗓子,道:“阿坤,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她此次来,正是想告诉张坤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但在这之前,她想要打探青玄和张坤他爹的死因。弄清楚张坤是否会杀她。

她光着脚,穿着白色莲蓬袖的睡衣,毫不顾忌地躺在了他的床上。

她其实很紧张,因为她根本摸不清张坤的性子,自然这种引诱儿童的犯罪手法随时都是危险的。

张坤没说话,她却当成了默认,自说自话道:“不如,就讲个泗州古城的故事吧。”

张坤依旧看着她,那洞穿一切的淡然的眼神似乎早已看出她的把戏。

良久不见他回答,张末璃终究觉得问他不如直接去张海客房里问。正在她犹豫时,张坤意外地开了口道:“你想听什么。”

“我……”她忽然语塞,她都不了解泗州古城,她也不知道要听啥。她整理了一下思路道:“你去泗州古城见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很宽泛。

“泗州古城本是初建于隋唐,位于黄河下游,是自古洪水多发地,因此纷繁有一层又一层的新建筑被掩埋在那,是盗墓者的淘沙宝地。”张坤答得也很宽泛。

很好,她可以找茬了,她笑了笑,道:“看来,是没必要和你交换信息了。若我没记错,你不是图财去的,因为你只背出一个尸体,拿出一个铃铛。既然你对我有所隐瞒,我也不拐弯抹角,今天就把话说清楚。青玄因我而死,你爹的死或许也因我,你为何不杀我?”

张坤似乎一点也不惊讶,道:“因为你就是青玄。”

她一愣,忽然有些混乱,我是谁这种老套戏码又开始上演。

“那男人不是我爹。”他又道。

“青玄,琉璃,张璃,张末璃……”她无奈道。

张坤道:“琉璃是青玄的封号。”

她忽然想起张启山所说的,她曾经是靖远王府的幺女,琉璃公主,难道她真的是青玄?管他呢。

于是她道:“我就是我,而我现在只有一个名字——张末璃。如果你们喜欢给我以及我的替身取上百个名字,我也无所谓,因为她们性格,长相均与我相同,其实我们就是同一个人。”

张坤看向她,那眼色深不见底,似乎像一片海,让她沉浸其中,让她不由地想要知道他的过去。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寡淡。

“你喜欢青玄?”她问的突然,未等张坤回答,她又道,“不然,泗州古城必定不是什么善地。你进到最深一层,历尽凶险,却只拿了一只铃铛和她的尸体?但我仍旧不懂,我长了与她同样一张脸,当时为何你宁可带走一个死尸,都不带走我一个活人?这说明在你的心中,替身与本尊之间,还是有区别的。你倒是告诉我,我们有什么区别。”

张坤一愣,他的眼神似乎有些茫然,这一次,竟是他也想不通的事,于是他直言道:“我不知道。”

很好。她心中窃喜,偷梁换柱道:“你如此寡淡,却在意她,所以她于你是特别的,那便是喜欢。而我们又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你喜欢我。”

他若有所思,道:“喜欢?我也在意张瑞桐,难道我也喜欢他不成?”

“你!”她词穷,确实如此逻辑替换毫无不妥,“你过来。”

张坤并没动,却被她一下拉到床边,她离得很近,鼻尖划过她特有的芬芳。

她甚是得意地指指他的胸口道:“什么感觉?”

她的身上带着那种特殊的香气,像一朵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棉花,张坤瞬间想到了什么,却没推开她。

她的唇几乎贴着他的,轻声道:“你不推开我,便是不讨厌,不讨厌就是喜欢。”

他仍旧认真地深思,似乎在思考一个哲学问题。

她又道:“若你试想,有一日世间再无我,你觉得如何?”

他直言道:“世间无你,还有数个你的替身,既然都是你,失你又有何不同。”

他这话,确实是按照她的理论所讲,他又说得那样认真。

她推开了他,脸上失了颜色,怔怔道:“言之有理。”

她忽然打消了那个念头,不想将自己身上的秘密告诉他。

她道:“是我想错了。既然我们没有区别,那么你们皆是麒麟血的人亦没区别,那幅图只能由麒麟血开启,这不能代表你是我的注定之人。”

她得承认,女人确实比男人感性得多,整件事均由她挑起,而现在她心中的波动却最大。照她自己的理论来讲,她心中波动,她在意他,亦是喜欢他。

她讽刺一笑,道:“确实,这是什么狗屁理论。张坤,你不喜欢我,我亦永远不会喜欢你。”

说罢,她转身便走,却被张坤一把抓住,他的力量惊人,抓得她手腕泛红,但她并未坑一声。

只听张坤道:“若我没猜错,你今日来,是与那图有关,那图只能由麒麟血开启是什么意思?”

她冷冷一笑道:“那人注定不是你,你自然没权利知道。”

她很快便离开了他的房间。

张坤却望着一处怔神,若不是今日她提起青玄,他竟忘记了,青玄的身上并没有那种奇特的香气。

她不是青玄,她或许真的是张末璃本尊。但亦如她所说,既然青玄也是她的脾气她的样貌,她们之间究竟有何区别?她二人与其他替身又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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