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1)

见他如此,她才想起害怕来,脸色一白,往后退了两步,毕竟此时她扮演的是张璃。

他忽然又笑起来,像是戴了张面具,轻声道:“璃儿,是你先招惹我的,不要怪哥哥。”

于是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用绝对的力道将她扔在床上。

“刺啦”一声,她的衣服被他暴力撕扯,露出了白嫩的肩膀。

“你做什么!”她用力推开他的禁锢,却因力量悬殊,根本无法撼动一分一毫。

他将身上半披着的红衫扔到一旁,欺身过来,烛火摇曳中,她看到一只威武生风的黑色麒麟,自他的肩膀蔓延到腰身。

他的腰身精壮,随着他的动作,身上的肌肉线条隆起,显得强壮有力。

他依旧是笑,却能察觉出怒气:“想来这些年无人教导你,使你不懂得什么叫男女有别,昨夜竟和那小子躺在一起。”

她一惊,张遥怎么知道。

他总说是张璃先招惹他的,又提到了温泉,想必是往日旧事令他挂怀,而今知道她与张坤之间的越矩行为,而心生醋意,才怒火中烧。

“昨夜如此只是为了救他,他有恩于我在先!”

话没说完,张遥狠狠捏住她的下巴,眼神锐利地像一把刀,仿佛看穿她所想,笑道:“璃儿,你觉得你的小心思能瞒过哥哥么。昨晚你为了替他挡刀,不惜损坏玉甲,之后又细心为他包扎伤口与他同床共枕,你生的是什么心你自己清楚,今日,不如为兄就好好教导你什么叫男女有别,省得来日你言行无状,败坏了名声。”

她心里暗道不好!想要辩驳,情急时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此刻的桃花眼充满怒气,他像只野兽,手上不再斟酌力道,而是紧紧按住她,留下一道道红印子,对她的哭闹不予理会。

她用尽全力去推开他,挣扎,却被他死死按住双手,高举至头顶。她从不喜被人控制,如今张遥的野蛮举动着实激怒了她。

她道:“既然你如此在乎自己的妹妹,实在可笑,你竟然连真假都分辨不出!”

听到她这话,张遥停了下来,桃花眼瞟了眼她气得通红的脸颊,她因生气、惧怕而颤抖着,长长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乌黑的瞳仁雾气蒙蒙,像一颗剔透的琉璃珠子,他忍不住抚了抚她细软的发,温柔道:“无论是谁将你认错,哥哥永远不会。”

“呵。”对于他的话,她不屑一顾。

张遥看着她手腕上被自己攥出的红印子,颀长的手指抚了抚那处,因常年持刀,他的手掌以及手指都有一层薄茧,这触感很奇怪,令她的汗毛竖起,打了冷战。

而后,他将自己那件红色长衫披在她的身上,盖住她因衣服撕扯而露出的皮肤,沉默了很久。

他的眸色或明或暗,是她读不懂的神色。

她完全不理解张末璃怎么会有他这样看似温柔,却又蛮横,独断,拥有绝对支配欲的哥哥。

虽然她听阿霞说过,在张家主族之间为了保证血统纯正,是允许通婚的。但她感觉,张遥对张末璃的感情没那么简单,总归是夹杂些说不出的扭曲,爱中带恨,但是她并不懂这二人之间有甚纠葛。

毕竟她只是个外来者,自醒来便发现自己在墓中,随后又被张瑞桐带回来,扮成张璃的样子,以苗族首领女儿的身份进入张家。而阿霞却又告诉她,这具身体的名字实为张末璃,似乎是当今族长张遥的妹妹,却不知为何会躺在泗州古城的棺材里,而今又活了过来。

她的怒气渐渐平息,若以外来者的身份,尚不需感同身受,太过入戏。

“以前我们常彼此置气,浪费了很多尚好年华,而今却再也回不去了。”张遥忽然道。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他一直执着于过去,这点令她不明白。如今张末璃站在这里,正应了他匾额上的题字——“樊天子包”,似乎他真的困住了阎王,使妹妹死而复生,可他为何不是高兴,而是还沉湎于过去呢。

他独自愣神一会,忽然又向她道歉,“刚刚是哥哥的错,弄疼了你,可哥哥见不得你对别人好,若你还这样对他,哥哥会忍不住杀了他的,更何况他还是那人的转世。”说罢,他竟不再折磨她,而是放缓了力道,轻轻将她搂在怀里。

张坤是谁的转世?她一头雾水,难道人不但能死而复生,还能转世不成?这有些玄幻了。

她老实地像块木头,呆呆地坐着,不敢再生事端,怕又触到他的哪一点,令他疯魔。

见她的模样,张遥以为她被自己吓到了,抱着她轻声安抚道:“不怕,有哥哥在,你不会有事的。”

她依旧心惊胆战,僵在他的怀里,问道:“为何你们称我为张末璃?”

难道苗族族长的女儿实际上是族长张遥的妹妹?

他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子,“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是哪两个字?”

张遥执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上写下了两个字——“末璃”。

“末璃,莫离……”他念着念着,出了神,放佛想到了很久远的事情。

“当年,你娘病逝,爹十分悲恸。又恰好你那一辈,家族按排字要取‘末’字,爹便取了末璃这个名字,是莫离的同音字,是祭奠你娘。”

他神情一暗,眼神中透着些许厌恶。

她看出了他对张末璃娘亲的厌恶,他用的措辞是“你娘”,可见他与张璃并非一母所出。

“既然要排字,为何你的名字只有两字。”她想到张坤也是两字的名字。

“是因两字之人,皆是‘末’字辈,因这字寓意不好,有些思想守旧的张家人觉得这字应了张家的末路,不吉利,于是这一辈人常常隐去中间的排字,只用两字的姓名。但你的名字若只有‘璃’字,便谐音离开,寓意不好,所以家里坚持叫你‘末璃’。”

“那爹是苗族首领吗?”她试探。

听到爹这个字眼,张遥的眼色变得阴寒,冷道:“若是苗族首领便好了,只不过若我成亲,怕能当那小儿的祖父了。”

她目瞪口呆,或许是惊讶又好奇张遥的年龄,“那你如今多大了?”

知道她所想,张遥不答反故意道:“张家自古长寿,虽如今你是个二八年华模样,实则……”

“停!我,我不想知道!”

“你比我晚出生三年七个月零九天。”他眸色温柔,用手捋了捋她的碎发,语气就像在给孩童讲故事。

“我……?”这么说来怕是也能当苗族首领的祖母了,这恐怕不是个令人高兴的消息。

“这有什么稀奇。”她道,不就是比他晚出生。

“有呀,三年零七个月零九天正好是一千三百一十四天。所以,你注定一生一世都是我的。”

土味情话令她措手不及,但她还沉浸在花季少女实则老朽这件悲伤的事情上。

看她耷拉脑袋的模样,张遥轻敲了她头,她哎呦一声,只听他问:“你这丫头是否想起过去的事了。”

她摇头。

他看着她手上那双玉镯出了神,喃喃道,“每次你醒来,我都会讲一遍这些。不过,今年已经过了两个多半月了,还不见你想起过去的事。这对存着记忆的镯子,是不是也累了。”

他的神色没有了一贯的轻浮,忽然面无表情,双眼疲惫。

这玉镯是她从古墓里带出来的,见张遥的神态,他多半是认得这玉镯的,而且称为存着记忆的玉镯。

张坤曾说过,张家人会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墓中。她璎珞刻的“樊天子包”与张家楼的牌匾上的字迹如出一辙。而阿霞又说那是张遥的手笔,如今张遥又说不会认错自己的妹妹,这样推测这具身体真的是张遥的妹妹。

可令她匪夷所思的是,既然是当今族长的妹妹,在张家自然也是地位显赫的,为何张瑞桐要让她扮成苗族首领的女儿,隐人耳目地进入张家。难道他们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张遥的妹妹实际上死而复生了?

还有一处疑问,若是如此,为何苗族首领的女儿与张遥妹妹的名字相同,唯一的区分便是因为不吉利,隐去排字‘末’,如果不隐去,这二人岂不是同名同姓。

张遥口中所说的“十年”又是什么?

“在想什么。”耳边传来张遥柔和的声音。

他用手指玩弄着她头上刚长出的细发,十分随意,见她望向自己,随即抬起桃花眼,眼似一潭春水,与她四目相对。

她瞬间移开视线,不敢与这妖孽般容貌的他对视。或许男人本不该用漂亮来形容,但他漂亮的不像话,一双桃花眼总是有情的,微上挑的眼尾,显得他有几分妖媚,他因总是受伤,皮肤带着病态的白,宛若西子捧心的气质,上唇有略微唇珠,下唇稍厚,不显得薄情,坐实美强惨人设。

若按相书上所言,这面相自是风流多情的,若是情操高尚,便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若是没有底线的,自然是个风流浪子,夜宿美人裙下。

她不想招惹这样的人,但她顶着张遥妹妹的身体,首要任务还是讨好他这个靠山。

她看向张遥身上的伤口,低声道:“对不起,哥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吃些药吧。”

他一愣,展颜笑道:“无碍,它会帮你记起来的。”他敲了敲那对白玉镯,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

她略微挑了挑眉,瞥那镯子一眼,默默起身。

他立刻拉住了她的手腕,怕她离开。

“你放心,我不会走的。”她随之拿起了桌上的药物,刚要将汤药递给他,却听那手镯擅自又发出了一道声响。

她一惊,他笑道:“想必你是忘了,这镯子名叫引魂歌,世间都称为二响环,本就是这样的。”

她点点头,并不在意,只道:“这药凉了,我让阿霞再拿碗热的来。”

他却道:“此时已经入夜了,不必麻烦她了。”说着,端起碗来一口饮尽。

她正拿起旁边的药涂抹他的伤口,那大大小小的伤口令她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情,“疼不疼?”

话没说完,声音就被他吞进口中。

她震惊地睁大了眼。

他轻轻啃咬着她的唇,那碗汤药的苦意顺着他的舌,流入她的口中。她开始不断推搡他,介于那强势的臂膀,终是只能发出呜呜声。

苦,特别苦。

与上次不同,这吻温柔之中夹带着苦涩,他将她揽过来,手扶着她的头,不断加深了这个吻,像是尘封已久而爆发的火山,直到气息逐渐杂乱,他的手抚上她的腰,张遥突然脸色铁青,本能地一下推开她。

他喘息着,眸色旖旎,声音低沉道:“滚。”

她已经挣扎地没有力气,身上软绵绵的,只觉浑浑噩噩,受不了这人的阴晴不定,忽冷忽热,有病,离远点最好。

她立刻如他所愿,瞬间朝门跑去,却被他冷声喝住。

“站住,你就这么想走?”

那确实想啊,此刻她的心如擂鼓,全身都很紧张,恨不得立刻逃出这漆黑的牢笼一般的屋子。但是顾及到张遥的性子,她还是停住了脚步,站得理他远远的。

“那个,我听阿霞说张家是允许兄妹通婚来保持血统纯正的?”她忽然道。

张遥冷哼一声,轻蔑道:“如何,你想效仿?”

“这种旧令应该改,兄妹是不可以的,近亲会有很多遗传病。”她斟酌用词道。看得出张遥虽然越矩,但还有几分理智,并没有跨越心中兄妹这条鸿沟。

张遥皱眉,脸色一黑,声音也冷冰冰的,“你就这么厌恶我,拿失魂症来搪塞。”

“失魂症是什么?”她不解。

“我没有失魂症,你也不需要了解。”

如果失魂症是维持血统导致的隐形疾病,张遥没有,是否说明他的血统不纯正?

“那你血统不纯,怎么当上族长的?”她听说在张家只有顶级遗传的麒麟血脉才能夺得族长之位。

张遥一笑,好像并不在意,“好问题,所以才会内乱。”

虽然一切合乎逻辑,但她直觉他好像少说了很多。

她还欲问,突然脖颈一疼,紧接着她见到张遥近在咫尺的脸,心道不好。

完了。

不会发现了他血统不纯要被灭口吧。

张遥看着昏睡过去的张末璃,轻呼出一口气。

“慧极必夭,你不需要懂得太多,哥哥只想见你无忧无虑的样子,有些事知道了,你便会只想逃离,可哥哥死也不会让你逃走啊。”他的唇轻轻吻向她。

可她也没听到。

若是听到了,可叹能写出“樊天子包”的人,必定早就疯魔了。

她做了一个梦。

这梦如此真实,梦里张遥仿佛要把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牢牢记住,他的唇像雪一样,唇及之处,冰凉的,融化在她的肌肤上。

“末璃”他一遍又一遍地喃喃。

“不要怪哥哥。”

他克制着心里不断滋生的渴望,只是亲吻她,不做任何其他,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她有了这些龌龊心思呢,大概是相思蛊控制了他的思绪,有或是从那次温泉的意外,天知道,当他查明自己与她并无血缘关系的时候有多开心。但他还是恨啊,恨她的父亲张墨白,恨她的生母的存在破坏了这个家。

“最好的爱是克制,不是夺取。”梦中的张遥性情温和,与今日的阴晴不定大不相同,轻轻朝她一笑,明眸皓齿,如瑜似瑾,让她的心尖一颤。

忽然,面前的他,和曾经梦中少年重合了,她目及到他手臂上端的缝合的疤痕,一下愣住了,她梦中的那个断手的少年,难道是他。这个身体,真的有关于他的记忆。

不知为什么,她有些想哭,是强烈的悲伤,连她也不知道为何。

有没有可能,他的末璃,根本没有回来,终究离他而去,而她不过是异世界的一缕亡魂。

又或者她真的是张末璃,但是却忘记了一切,甚至在这空白的十年里,在平行世界转世投胎生活了下去,却因为十年之期,被他强制召唤回来了这个世界。

庄周梦蝶。谁又知道究竟白青的一切是梦,还是张末璃的故事是梦呢。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下。

她突然想对他好些,也不想同他计较,好像她霸占了,剥夺了他的什么东西一样。

显然张遥是矛盾的,他讨厌她的母亲,也讨厌自己,但是他却情不知所起。

睁开眼,她看到张遥近在咫尺的容颜,他却背对着她躺着。

她替他掩好被角,像母亲般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道:“睡吧,不要怕。”

她熄灭了烛火,四周再次沉浸入黑暗,之后走到床对面的榻上休息,不久,就传来了清浅的呼吸声。

张遥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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