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1 / 1)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小人。你可知他还做了什么坏事,都一一说来罢。”纪文清的语气听着痛心疾首,似乎很为她识人不清感到后悔。

蒋知见纪文清如此,立马开始添油加醋道:“姑娘,我虽不知你和那宋知意是什么关系,但请您一定相信我,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逼我服下剧毒,让我按时给府学里的学子下药。这毒药发作之时,我常常疼痛得撕心裂肺无法入眠,我想这是因为宋知意怕被我超过,于是故意为之。姑娘您想,他进府学才不到一年,若不是靠着给旁人下药,以他的水平,怎么会屡屡得到山长和教谕的青眼。”蒋知说这话的语气甚是笃定,内容甚至还有些道理,听不出来像是编造的。

“嗯,你说的有理。”纪文清听后竟然表示同意,虽然知道她十有八九是装的,但宋知意还是有些头疼。

“姑娘,我自知我罪不可赦,但那宋知意同样罪大恶极,还请姑娘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不然我实在是良心难安,愧对府学中的同窗。”蒋知见纪文清口气松动,又开始卖惨。

而还没等到纪文清的回答,前厅的门被人敲了两声,不一会儿,就有一侍女进来,在纪文清旁边耳语了两句:“郡主,段姑娘回来了,姑娘可要现在见她?”

纪文清不再搭理蒋知,道:“让她进来。”

信号源那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姑娘。”是段苍进来了,而宋知意甚至没有一点脚步声。

段苍好似站在纪文清的旁边,正对低着头对纪文清悄声说着什么,宋知意能感受到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

“姑娘,属下办事不力,叫那人给跑了。他受了重伤,我一路追着他,他最后的方向是往城北去了。”

“城北……”纪文清低声重复了一句,没说什么。但宋知意知道她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因为秦王府就在城北。

过了半晌,纪文清又轻声道:“能从你手中逃出,看来此人的武功不在你之下,城北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段苍立马答道:“属下今后会勤加锻炼,定不会让今日这样的事再发生。”

纪文清这头还没说话,蒋知又开始乱嚷起来:“姑娘,姑娘,您怎么不说话了?出什么事了?可是寻到宋知意了?”他是见纪文清迟迟不理他,开始有些着急了。

纪文清的语调又轻快起来,道:“差点忘了你了。正好,有一位大夫来了,我让她来帮你瞧瞧宋知意给你下了什么剧毒,看看能不能配出解药来。”

蒋知听了,大喜过望道:“姑娘真真是个善性人儿,我就知道您不会被那宋知意那歹毒心肠的小子蒙骗的。”

“行了行了,你少恭维我,”纪文清说完又对段苍道:“你去给他把把脉,看看有什么异常。”

段苍应下,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蒋知旁边。蒋知蒙着眼睛看不到,黑暗之间腕子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抬起,他不由地一个激灵,喉咙里溢出害怕的叫声。

“你鬼叫什么?”是纪文清的侍女,她对蒋知很是嫌恶。

“没有,没有,我是想说我是真心称赞姑娘的。”蒋知讪讪道,声音带着些颤抖,宋知意听得出他在极力掩饰害怕。

信号源那头陷入了片刻的安静,不过很快,段苍的声音再度响起:“姑娘,他的脉象平稳,不像是中了毒的样子。”

蒋知听段苍这么一说,立刻惶恐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是不是诊错了?宋知意明明给我下过毒的,我都吞下去了……”

纪文清没有理会蒋知不安,只自顾自道:“啊……原来没中毒啊,看来你这个人还挺狡猾的,满嘴都是谎话呢。不过胆子还挺大的,竟然敢在我面前扯谎……”

蒋知听了纪文清的轻声感叹,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恐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对纪文清磕了几个头道:“姑娘,宋知意是真的给我下毒了,真的,他说的,叫什么,七朝神魂散,对,七朝神魂散。他给我下的就是这种毒药,七天之后我就会死,姑娘,救救我啊,姑娘……”蒋知一边说着,一边试图用双膝爬到纪文清的脚前,以祈求纪文清的原谅。他的手被反绑着,看着颇为滑稽。

当然,他并未得逞,蒋知连纪文清的裙子边都没碰着,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又传了过来——依旧是纪文清的那位侍女,她一边把蒋知从纪文清跟前拖走,一边怒骂道:“还敢冲撞我们姑娘,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腌臜东西……”咒骂完,又从地上拾起布条重新塞回了蒋知嘴里,让他只能狼狈地在地上翻滚发出呜呜的声音。

而段苍那厢沉思片刻,道:“姑娘,我并未听过什么七朝神魂散的药。”

宋知意听了信号源那头蒋知的惨叫声,勾了勾嘴角,其实他并未给蒋知下什么药,那天他强迫蒋知吞下的不过是他平日里吃着玩的零嘴,谁知蒋知有胆子下毒,没胆子服毒,立刻就被宋知意给震住了。

纪文清听了段苍的话,又看着地上在嚎叫着的蒋知,摆摆手道:“我看他有的是力气,不像中毒的样子。”说完又低声嘟囔了句:“这小子还挺精,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段苍听到了纪文清的地域,看了眼被吓得涕泪横流的蒋知,不明所以道:“姑娘说得是他?”

纪文清摆摆手道:“没什么。你找几个人把他送到府衙去吧,到了就跟把他做的事跟秦府尹一一说了就成。记得,去的路上看住他,别让他自戕自残了,闹出去不好听。”

纪文清语调轻松,更给蒋知蒙上一层惶恐。这姑娘不仅提及秦府尹时并不像普通人那般带着敬畏,且他自戕自残,对这姑娘来说也仅仅是闹出去不好听而已。求生的本能让他激动地直起身,先要继续给纪文清磕头,而他身子还未匍匐下去,就又被刚刚那只冰凉的手紧紧扣住不能动弹。

“姑娘放心,属下一定把他安全送到秦府尹面前。”

纪文清淡淡道:“嗯,时候不早了。你回来时就不必来回我了,早些歇息吧。”

她话音落后,信号源那头又传来一阵响动,应该是段苍把蒋知给拖出去了,接下来便又陷入了沉默。

纪文清这边的信号源应该是听不到什么东西了,真是好长一段对话,好在这个偶尔会断联的信号源并未出什么岔子,下回再遇到纪文清可得换个信号稳定的可录音信号源,宋知意如是想,他在系统这里听写过的书不少,手里头还有好些个闲置的。

不过想起段苍刚刚说那人跑去了城北,宋知意的神情又凝重起来。虽然他只听到了一句这个人说的话,但加上住在城北,基本能够确定这就是秦王府的那个内侍。这人既是傅元霜的情郎,宋知意想或许他能从傅元霜那里听到些什么,这么想着,宋知意打开了傅元霜那头的信号源。

“王爷……”宋知意甫一打开,傅元霜那娇娇软软地声音就传了过来,还夹杂着男人沉重的喘气声。

一上来就是这种场景,让宋知意很是尴尬,他只是想听些情报,并不想偷听别人的这种隐私。那个内侍今夜在段苍手底下受了重伤,他是傅元霜看重的情郎,傅元霜应该是会去看顾他的,是以宋知意并未关掉信号源,只是把声音调到最小。

好容易捱到这两人结束,秦王又抱着傅元霜柔情蜜意地低语了一会儿,说话声才渐渐消失。绵长的呼吸声传来,秦王似乎是睡着了。

不一会儿,窸窣的响动传来,傅元霜好像爬出了被子,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出去了。

接着,一声闷响传来,傅元霜向是被什么人拥进了怀中。半晌,傅元霜闷闷地道:“你刚刚一直在窗外看着?”

那人没有说话,傅元霜沉默半晌,低声惊呼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谁伤了你?”

“无妨,已经处理好了。”那人说完,就朝傅元霜低头吻了过去,宋知意被迫听了一会儿二人的亲热,终于等到傅元霜继续开口道:“不是说去送药吗?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你又去做危险的事情了是不是?若是你不在了,你要我怎么办?你忍心丢下我,让我一辈子被困在这儿吗?”傅元霜的话音带上了哭腔,很是惹人怜惜。

而宋知意捕捉到了她话中的“送药”二字。难道说,傅元霜是知道这人的计划的?可是,她的亲弟弟傅元杰还在府学中呢,这也说不通啊。宋知意虽不解,但还是继续凝神听着二人的对话。

那人沉重的呼吸声传来,半晌才道:“是我对不起你。”

傅元霜听了,终于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道:“别做这些事了好不好,你带着我远走高飞,什么都别管,我们两个人一起,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

那人很耐心地听完了傅元霜絮语,道:“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我不想和你偷偷摸摸的,我想和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多久了,自我遇见你过了多久了,你还记得吗?”傅元霜喃喃,不等那人回答,她又自己答道:“八年了,已经八年了,我还得等多久……”

八年?宋知意记得他那年在园子里遇到这两人私会是六年前左右,看来这两人的真是在一起很长时间了。

“霜儿,对不起……外头风大,你回去吧……”那男人只说了这么一句后,二人便都不再说话了。信号源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直至宋知意入睡,都没有听到那头传来任何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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