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任务。”琴酒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手机, 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顺手给了伏特加一个地址，“直接过去, 先看情况。”
“哦哦, 好。”伏特加早已对琴酒的指令形成了条件反射, 点火踩油门的动作一气呵成, “不用联系别的人吗？”
琴酒用点烟器点了根烟：“暂时没这个必要，等贝尔摩德消息。”
“啊？”伏特加一愣，“那个女人？”
“因为波本不可信。”琴酒有些不耐烦地点了点手，“就算朗姆敢信他，也和我们没关系。”
贝尔摩德确实先走了一步, 原本身姿曼妙, 面容精巧的女郎穿着男士正装, 麦浪般的金发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半长的垂顺黑发。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调整过了身材, 她看上去确实是个男人的模样。
组织并不了解那些会用魔法的人是怎样抓出身边的伪装者的, 但是没关系，他们只需要知道怎样做能让魔法无法分辨就好。
贝尔摩德的目标是确认组织收到的关于潘多拉的消息是否正确, 以及……
神尾苍是什么态度。
组织不信任神尾苍, 因此并没有先向神尾苍确认这一消息的真假。
如果对方没有得到这条消息, 那么恐怕他的利用价值需要打上折扣。
如果神尾苍有二心，有必要的情况下, 组织绝不会犹豫联络过去的合作伙伴或者用别的方法处理掉人。
就算魔法再怎么奇妙, 也不可能枪林弹雨, 重重围杀下安然无恙。
何况对方似乎并没有以前合作方那边一样的稀奇古怪能力。
不过这一切都需要后续考虑, 在那之前, 贝尔摩德最需要做得还是确定潘多拉的消息是怎么回事。
此时神尾苍正拉着小宫绘里坐在装潢华美的房间里。
“消息转过了好几道手。”小宫绘里指尖梳着垂挂的流苏, 魔女帽叠好放在身旁，“如果他们最后追查下去，会发现和怪盗有关。不过最近人手都安排在了这上面，如果有什么反扑，恐怕没有办法增援。”
神尾苍正在为自己整理袖口，他难得穿了一身白衣：“嗯。公安那边会配合控制或者保护一部分我们不方便接触的人，组织那边一定会对我起疑，但不可能不派人过来。”
他看上去胜券在握，水晶灯折射出的光影吻在他的发间，仿佛胜利女神为他戴上的桂冠。
“可是，我还有很多事很好奇。”小宫绘里懒懒抻了抻身子，卷曲的发尾扫过肩侧，“你应该知道，公安和我们并不一定是一条战线吧？”
神尾苍半点不带迟疑：“嗯。当然，疑神疑鬼太久了，控制欲会变得很强，我们绝对算是不安分因子中最危险的那部分。”
“但是至少他们不会在现在撕破脸。”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眉梢间雀跃起来，“我并没有将我们的把柄送到公安手上——魔法界确实需要革除腐朽，却也不至于要失去独立……毕竟和普通人是两个世界。”
“毕竟和普通人是两个世界。”小宫绘里重复了一番，柔软的语调却吐出最尖锐的问题，“那么你的恋人呢？我知道他是公安，虽然他也知道我是魔女，不过你也知道，这两种信息造成的威胁是不一样——尤其是，那还是两个卧底中的公安。”
“在这些事情结束后，你要怎么和他相处？解除你的红魔法，还是彻底发挥你的红魔法？那是公安，而你显然并没有准备脱离魔法界。”
神尾苍很想将那一瞬他的心里话说出口。
那又有什么关系？他是公安，我是魔法师，公安是职业，魔法师难道不是吗？我不曾在之前的相处中对他用过任何魔法，相爱就是相爱。
但他只是笑着：“我在对于双方关系的维持上一视同仁。你知道身份这件事，他们当然也知道。你知道我会更偏袒谁。”
小宫绘里不那么优雅地翻了一个小小的白眼：“我不相信你会偏袒公安。”
“但我相信他们。”神尾苍嘴角飞快地扬了扬，没说清楚相信的到底是何方神圣：“试探到此为止吧。拍卖会那边还正常吧？”
“没有意外。来的人鱼龙混杂，如果当中有人有心试探，恐怕宝石未必能落到我们手里。”
想要证明这是不是一个局很简单——拿到那枚被称为潘多拉的宝石，到月光下去验证一番那个传说，这整件事对某些不知内情的家伙来说只是财力的比拼。
他们的资金预算毕竟不足。
“只要不是落到那两个组织手里就好。”神尾苍从桌上捞起纯白的礼帽打量，“怪盗从来不止基德一个。当然，我希望这个方案不要有机会应用，组织那边实在很难解释。”
“我已经准备了足够多的障眼法了，希望能骗到一些人。”小宫绘里长叹一声，“好想飙扫把，最近都没有和我的宝贝一起上天了。”
神尾苍又给自己加了件外套：“我只希望今天不要有意外，对了，拍卖会应该会有其他维持秩序的警方，你也要小心别和他们起冲突。”
“不会有问题的。”小宫绘里自信满满。
大半个小时后，神尾苍和降谷零两人看着不远处熟悉的同期身影，相顾无言，唯有沉默。
……这可能不是整个计划的大问题，但对他们来说，也绝对不能归类为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