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1 / 1)

从教学楼出来,秦越去餐厅吃了晚饭,背着包往图书馆走。

明天上午是学位英语考试,她想再考个满分。

在图书馆的自助机上查空位的时候,秦越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她从裤兜里拿出来,看到还在绥州的周斯发来一条微信。

周斯:【能不能帮我个忙?】

秦越:【什么忙?】

“对方正在输入…”

过了差不多半分钟,对话框里才弹出一条新信息。

周斯:【帮我去看看贺西,她也是咱们学院的,今年大二】

周斯言简意赅说了贺西的身体状况,以及自己和她现在的状态。

秦越看完,回她:【好。】

就算不为让周斯放心,她也该当面感谢贺西在江坪的时候对沈见清出手相助。

秦越立刻从图书馆出来,回了学院。

考试周,自习室里人满为患。

秦越站在后门口看了一会儿,找到一个正在复习《线性代数》的女孩儿——《线性代数》是大二的课程,大课,复习它的人有可能和贺西一起上过课。

秦越走过来,打了声招呼:“你好。”

女孩儿愣了一下,以为她想进里面的位置,连忙扶着桌子起身。

秦越及时说:“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贺西的女孩儿?”

女孩儿不假思索:“认识啊,我们班团支书。”

“知不知道她现在可能在哪儿?”

“店里。”

秦越顺着女孩儿给的位置来了学校不远处的一家甜品店,装修风格是网上正流行的多巴胺色调,远远看着就能感受到它的快乐。

这种风格和贺西给秦越的印象大相径庭,但贺西同学说,这是她的店。

秦越推开门进来,服务员只是微笑着迎接她,没有大声吆喝,店里的舒缓的音乐很舒服。

秦越按照周斯叮嘱的,没有刻意去打听贺西,而是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着,点了一杯热饮,一块蛋糕,一边复习学位英语一边等贺西出现,帮周斯看她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桌上压下来一片阴影。

秦越已经空了的蛋糕盘子被收走,有人放下来一块相同的。

“不好意思,我没有加……贺西。”秦越说。

穿着统一制服的贺西抬手示意服务员先走,自己拉开秦越对面的位置坐下,说:“来找我的。”

贺西用的陈述句。

秦越便没遮掩:“周斯不放心你的身体。”

贺西自嘲式笑了一声,偏头看着窗外繁华的街道:“她不是喜欢把我小她十六岁的事挂在嘴上么,麻烦转告她,就是到她入土的时候,我也一定还好好站着。”

贺西说话夹枪带棒,乍一听刺耳,细看,牙根紧咬。

秦越不喜欢迂回,贺西这么说,她也就这么做了,当着她的面给周斯发了一条信息:【贺西身体没什么

大问题。】

周斯回的是语音,可见着急,“那心情呢?心情看起来怎么样?”

周斯的语速很快,放进语音条里只有短短一截。

秦越点开之后,还来不及放到耳边,就已经通过扬声器播完了。

几乎是结束的同时,秦越的手机被贺西拿走,她按在说话键上的力道重得像是要把屏幕戳出一个洞:“周斯,你少他妈管我!我是你谁啊!不要以为我叫过你几年姐,你就真是我姐了!我这辈子除了跟你睡一张床,再不会和你有第二种关系!咣!”

贺西把手机扔回桌上,胸口剧烈起伏。

秦越垂眼看到屏幕上显示了好几次“对方正在说话…”,最终还是没再有新消息过来。

她们这一角的气氛忽然绷得很紧。

过了约摸两分钟,秦越和周斯解释完这边的情况,手机还没有放下,贺西猝不及防地开口:“你也小她那么多,为什么她就敢不顾一切喜欢你?”

秦越息屏手机,抬头看向贺西:“周斯和你说了我们的事?”

贺西后知后觉自己这是在打探别人的隐私。

她问得轻巧,难保不会让秦越误会,她在背后也这么口无遮拦,顺便也会误会周斯喜欢把朋友的私事当谈资。

贺西抿唇沉默片刻,说:“不是她说的,我看到了,去年十月底。”

秦越淡色的瞳孔起了一丝波澜:“在哪儿看到的?”

贺西:“学校南门后面的公园。”

没有错了。

十月底那天,她解决不了考研报名档案的问题,想沈见清也见不到她,情绪很不稳定,但她不想被陌生人同情,就躲进公园里待了很久。

贺西说:“那天晚上的事我本来已经忘了,江坪你们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忽然想起来的。”

所以她才会把沈见清包里有很重要的东西这话告诉秦越,想让她不要错过和沈见清的圣诞。

秦越问:“你看到了什么?”

贺西想了一会儿,眸光沉下来:“她好像不敢见你,全程都只是隔着远远一段距离跟着你,你不好受,她更难受,好几次想上前,最后都忍住了。”

秦越静静地靠着椅背,心脏在往下坠。

在领科那六年,她不知道走了多少夜路,很警惕,怎么扭头的功夫就不记得深夜一个人走路要多回头看看?

要是当时回头了,沈见清后头那一年说不定就好过了。

“还好她忍住了。”贺西沉声说。

沉闷心绪包裹着秦越,她按捺住想立刻给沈见清打电话的冲动,问:“为什么这么说?”

贺西说:“她藏在暗处,才有机会帮你挡下身后的阴暗。”

————

在公园碰到秦越和沈见清那天,贺西因为周斯失约自己的生日聚会喝了很多酒,意识不是很清醒,所以一开始,她其实没发现什么异常,直到一个男人从一个女人手里接过一包钱,跟上了秦越。

12点的公园空无一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几乎不用怀疑。

理智告诉贺西应该立刻上前提醒秦越,她的身体却因为醉酒不听使唤,站都站不起来。

就在她束手无策的时候,沈见清忽然从阴影里闪出来,用自己背包的肩带勒住男人的脖子,把他拖进了路边的灌木从里。

贺西很震惊。

沈见清不算高,很瘦,还穿了高跟鞋,她根本无法想象那一刻她是从哪来找来的力气,才能把一个接近一米九的壮硕男人成功拖进去灌木丛里。

又看一眼已经在公园里走了六个多小时,还不知疲倦往前走的秦越。

她明白了。

是爱吧。

爆发的时候无所不能,也无所畏惧。

反应过来的男人轻而易举把沈见清反压在地上,愤怒地掐着她的脖子吼道:“你他妈找死也不挑个日子!”

沈见清面无惧色,冷冷道:“我已经报警了。”

话落,不远处竟然真响起了警笛声。

男人连踢沈见清六七脚,迅速离开。

他脚下用的都是狠劲儿,次次正中沈见清胸口。

沈见清疼得至少蜷缩了五分钟,才挣扎着往回走出一段,从草丛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她说报警是假的。

远水接不了近渴。

刚才的警笛声是她用手机延迟播放的音频。

退出播放后,沈见清转过身,行动艰难地继续往前走。

贺西猜测,她应该是想把已经走不见了的那个女孩儿安全送回家。

————

“没过几天,咱们学校一个女生差点在东门出事——地方不一样,但人一样,那是个惯犯——那个女生报了警,官方很快就通报了处理结果。”贺西说:“他现在应该还在里面。”

“……嗯。”秦越应了声,像只是出于礼貌的本能,脑子里混着。

她低着头,已经长长了的刘海半遮着眼睛。

贺西看不清她瞳孔里的情绪,但能从她绷到极限的下颌线里判断,她在竭力克制。

贺西用力压了食指关节,在延迟的痛感中偏头看向窗外。

一个人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另一个人,她一直以为这种爱也就配出现在虚构电视剧里。

现实……

爱而不得是常态,爱了又卷了也不稀奇。

“给钱的女人长什么样子,你还有印象吗?”秦越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让贺西浑身颤栗。

贺西抖了一下,从玻璃墙中看着秦越寂静的侧脸:“你等一会儿。”

贺西快速起身离开,不久,拿着一个优盘过来,推到秦越面前说:“酒醒之后,我的脑子里很空,一直到那个男人的新闻出来当天,我才又想起这件事。我马上回来查了店里的监控,给她钱的女人还真来过。”

秦越没有动优盘。她不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也信不贺西的记忆能好到记住所有来过店里的人。

贺西说:“你看我店里的装修风格就应该知道,这里很受小孩儿欢迎,旁边又是咱们学校的附属幼儿园,放学和节假期流量很大。她是带孩子过来的玩的,和她在一起女人也带了个孩子,但看起来很怪,不说话,不理人,稍微有人靠她近一点,她马上就会大喊大叫。这种情况很罕见,在我的店里发生过,还吓到了其他小孩儿,我不可能没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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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向她展示了沈见清又一次身处惊险。

她有点怕了。

怕真相血淋淋的,她来不及心疼沈见清。

“我没想到这个优盘还会有用,当时存下这段监控是因为羡慕——她为了你不要命,你应该也会为她不惜一切。我也想要这样的爱情。”贺西说,“我得不到,所以我把它存着。如果有一天她真出什么事儿了,你可能会找到这里,那我把它给你了,就好像参与了一段这样的爱情。”

秦越动作迟缓地用右手盖住凉到发青的左手手背,说:“谢谢。”

贺西:“我明知道这里面的人做过什么却没报警,你谢不上我。”

秦越张口欲言,手机却急促地震动起来,她抬眼看到来电人的时候愣了一下,立刻拿起手机接听。

没等开口,沈见清的声音已经传来:“还在图书馆?”

下一秒,听筒里传来校园广播熟悉的声音,秦越死寂的心脏猛然一跳,意识到什么。

“你在哪儿?”秦越问。

沈见清说:“刚从你们学校正门进来,在往里走,马上到一个十字路口。”

秦越立即抓着优盘起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学校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跑过,胸口胀得像是要炸开了,还是只能看到十字路沈见清遥远又模糊的背影。

和研究生入学报道那天几乎一模一样。

那天她只愣了一秒就扔下行李往过追,却还是因为往来车辆拥堵,什么都没有追到。

她就以为是思念让人产生了幻觉。

其实不是对吗?

从报名那天就知道她在哪儿沈见清已经像这样在背后看过了她无数次,隔着她认为安全的距离,不走近,但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秦越弓身大喘着,一步步走向沈见清,从后面抱住她,哑声说:“沈老师,这次我追到你了。”

玫瑰的香气迎面而来。

沈见清在灯下立了一秒,笑着说:“说什么胡话呢?”

秦越的手臂在沈见清腰腹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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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密不透风地搂在怀里:“我知道你来过。”

沈见清怔住。

很快明白过来缘由——徐苏瑜后来和她说了领养孩子的事,她去福利院那天和秦越回去是同一天,遇上不奇怪。

但她不知道徐苏瑜和秦越说了多少。

徐苏瑜是个很有分寸和职业道德的人,说的一定不会很过,但足够让秦越回去的时候,心里只剩对她的爱。

呵。

她还以为秦越那天的转变是关向晨的功劳。

其实不全是吧。

沈见清心里五味杂陈,她自己不说,除了想保护秦越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还怕她难受。

现在还是难受了。

等会儿可能会更难受。

那就在开始之前,给她喂一颗能甜到生命尽头的糖果吧。

沈见清拍拍秦越的胳膊,歪头磕她额角:“喘不上气了。”

秦越下意识又搂紧了几分,过后才慢慢松开。

沈见清转身过来,怀抱玫瑰,笑望着秦越说:“秦师傅,说好要当面给你答案的,练习了一路,刚好练习到带给你的玫瑰盛开。”

“沈老师,说好送你的玫瑰,等了一晚上,刚好等到它盛开。”

沈见清的语序和当年她送沈见清玫瑰那幕如出一辙。

她眼睛里浮起一层薄薄的水汽,灯光便变得璀璨夺目。

沈见清站在里面,盈盈一笑,柔声说:“23年了,我抱过的小朋友已经长得很大了,可能不需要我在下一个春天带她去晒太阳,但我还是想问一问她……”

沈见清上前一步,踮起脚,轻柔地吻了吻秦越潮湿的双眼,好让她能看得清自己,然后说:“阿越,愿意嫁给我吗?”

秦越胸口起伏,喉咙胀痛欲裂。她抬手抹了一下沈见清泛着水光的唇,捏着她的下巴吻过去。

这个位置没什么人,她们吻着对方,炽热而安静。

————

夜深。

离学校很远的酒店里,秦越靠着浴缸,沈见清浑身无力地倚在她怀里。

她们相互依偎着平复。

看到沈见清膝盖上新长出来的嫩肉,秦越心中一刺,在水下轻轻抚摸她的伤疤。

“怎么会突跑过来?”秦越问。

沈见清垂着手,指肚懒懒地戳着她的腕骨:“迫不及待要给你答案啊。”

“唉,你还还没回答我呢。”沈见清扭头问身后的秦越。

秦越说:“我先开口的。”

“嗯?”

“我先问你的,沈老师,我能不能嫁给你?”

沈见清一愣,放声大笑:“能啊!太能了!”

沈见清脸上遍布桃色,衬着她明媚的笑。

秦越忍不住吻她。

沈见清仰头回应,玫瑰的花香在空气里流动,沁入肺腑,她身上的战栗感一轮接着一轮。

不久,水声碰撞,不

() 知道是人为放置那一缸,还是自然流淌的那一湾,也不知道哪个更烈、更热。

两人回到床上的时候,沈见清连脚趾都是软的。

秦越关了大灯,侧身拥抱着满身疲倦的她,说:“睡吧。”

沈见清却摇了摇头,伸手搂住秦越的脖子:“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我这两年,前头大半年在四处找你——内疚、迷茫、害怕——有时候像个疯子一样,看到相似的背影都要冲上去拉她的胳膊,喊你的名字,可能老天爷实在看不下去,终于让我在九月的尾巴找到了你。”

“我开始期待每个不工作的周末,开始加班加点,把不用上课的每个工作日都腾出来见你。”

“然后发现,有个傻子爱我爱得轰烈又沉默,宁愿一个人在公园里对着空气说想我,也不肯回去江坪,假装和我遇见一次。”

沈见清勾着秦越的腿,将她紧紧抱住。

“我好心疼啊。”

“也更内疚了。”

“所以当有一个人突然出现,说我疯疯癫癫的配不上她,说她就是恨我的时候,我几乎立刻就退缩了。”

“往后再去见她,把已经不会让她发现的安全距离又拉大了一倍。”

“可那个人还是不满意。”

沈见清咬着字,因为克制而微微发抖身体紧贴着秦越,她的心脏重重一缩,翻身楼住沈见清,左手扶在她颈后,用力托起来,安抚般吻她。

沈见清抓住秦越的睡衣,指尖泛白:“那个人叫喻卉,把14岁的我推入地狱,现在又来惹你。”

“阿越,你考研报名确认的事是她在背后捣鬼。”

————

这件事是沈见清陪着秦越参加完研究生考试那天,忽然接到喻卉的电话,听她亲口说的。

她在江坪探亲。

沈见清立刻赶回江坪,找她当面质问。

喻卉脸上遍布着阴狠的神色,过后才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头发:“我不是说了,我天生恶心同性恋,不想看你们幸福。”

沈见清被愤怒包裹,没发现喻卉的表情变化,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喻卉暴怒:“你信不信我能卡她第一年就能卡她第二年第三年!你有本事就次次找人给她走后门!”

“你有病!”

“哈哈哈!”喻卉疯狂又阴郁,“这不是找你来治了吗?”

“沈见清,在公园看到她被人盯上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本来是想等生米煮成熟饭了再通知你,你这么爱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肯定都不会嫌弃她,哪知道你竟然会痴情到赤手空拳替她去挡,艹!”

喻卉被突然失控的沈见清掐着脖子按在地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见清怒吼。

喻卉脸上涨红,呼吸困难:“想让你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你这个疯子!”

“疯子什么事都做得

出来,沈见清,要不要和我赌一把,唔——!()”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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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沉重的身体忽地就轻了。

……

秦越的吻乱了章法。

原来她想尽办法也过不了的审核是沈见清帮她处理的。

她被沈见清握住的手腕滚烫发麻。

难怪手串上的佛头没有;

难怪现在只能戴三圈;

难怪不搭,沈见清还是把它戴在谁也碰不到的脖子里;

难怪既要让她把手串时刻戴着,除了洗澡,又要让她把手串藏好,不能让人看见……

她让她藏住的不是手串,是她们这段关系。

暴露了,她被迫参与的赌局就输了。

她不会再患得患失,失控反复,她会永远堕入黑暗。

喻,卉。

秦越自以为17岁半踏入社会,已经看遍了这里面的阴暗,现在才发现不过九牛一毛,真正扭曲的人,根本不是人。

她一秒也不敢自以为是,不敢逼沈见清接受自己的想法了,她夹在中间,会疯。

“沈老师,你希望我怎么做?”秦越问:“你想让我怎么做?”

沈见清睁开眼睛,瞳孔里透着迷茫:“你那么努力才考上的研究生,我肯定想让你安安稳稳的把学上完,什么都不要管。那就是个神经病。我之前只想一个人报复,现在我怕你又会不高兴;我想每分每秒都和你在一起……我又怕大张旗鼓地在一起会拖累你……阿越,她去〇七一了……”

沈见清陷入矛盾的自我循环。

秦越从沈见清手机里找到徐苏瑜的电话,打给她,由她远程指导着,陪了沈见清半夜,才终于将她紧绷身体安抚下来。

秦越靠坐在窗边椅子里一动不动。

时针滑过4点,她把优盘插进电脑里,打开了贺西给的监控。

监控的声音很小,听不清,但没有杂音。

秦越写了优化逻辑,再打开,她薄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你干嘛还要针对沈见清啊,她除了喜欢你,也没做什么吧。”喻卉对面的人犹豫着说:“再说了,你爸在学校打你的时候,她不是还帮你了,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你知道什么!”喻卉怒不可遏,“我就是烦她那张做什么都游刃有余,招人喜欢的脸!谁要她帮了!她就是想看我的笑话!”

() “卉卉……”

“还有她那个姐!人都死了还阴魂不散,把我在厕所睡高一学姐的偷拍视频寄到家里,威胁我敢留在江坪骚扰她妹一天,寄视频的人马上就会把它发到网上。艹!我他妈就不该睡个女的,同性恋真的恶心死了!”

“后来不是没事么,沈同宜这么做不过是想保护她妹。她们家的情况咱们不是都知道,父母工作忙,从小就是两姐妹相依为命,感情好点是人之常情。”

“关我屁事?我就知道我提心吊胆过的这些年,要加倍从她沈见清身上讨回来!”

喻卉在镜头里笑得狰狞扭曲。

“沈见清是真的爱吧,不然以她的智商怎么会轻易相信不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我就会信守承诺不动她,呵,她忍气吞声不就是想等她顺利毕业么,我让她毕业啊,然后再送她一份大礼,岂不更爽。”

“卉卉,你想干什么?!”

喻卉笑而不语,捏着咖啡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视频一帧一帧放着,沉默像黑洞,吞噬着秦越眼底的光。

喻卉再开口的瞬间,秦越的双眼彻底陷入黑暗。

“唉,告诉你好玩的事。”

“什么事?”

“还记不记得沈同宜当年是怎么死的?”

“自杀啊,网上那些黄图我都看不下去,她一个生活优渥的公主怎么受得了。”

“但你肯定不知道她死在哪儿。”

“哪儿?”

“沈见清怀里。她就那样一点一点,看着这世上唯一爱她的人死在自己怀里。”

“砰。”秦越用力合上电脑,双手止不住发抖。

她到这一秒才算彻底明白沈见清的纠结。

面对这么扭曲的人,那么残忍的过去,她这一辈子可能都会是一只惊弓之鸟,不得不过得小心翼翼。

她是真的害怕她身边的人离开。

从14岁一直害怕到现在。

还有一项未知在以后等着。

秦越被心疼压弯了腰,双肘撑在膝头。

“沈老师,你以后再有不高兴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背着我?”

“你想利用我来治愈你,我可以,但你要让我看到,我才知道该怎么做。”

这些话是两年前的她对沈见清说的,什么治愈,大言不惭,从她决定用发烧逼沈见清承认喜欢自己那秒开始,她就注定会自食恶果。

那一晚,沈见清的担心害怕,矛盾纠结,下定决心面对真心后彻夜摸着她的脖子,怕她再发烧的恐惧,每一样都像刀子凌迟着秦越。

她沉默着,墨色瞳孔一瞬不瞬地盯着地面。

床上沈见清轻轻的一个翻身,秦越如梦初醒。

沈见清早就不怪她了。

现在她看到了沈见清的秘密,完完整整,该把承诺重新拾起来了。

应该怎么拾?

秦越回忆着喻卉那些话,生平第一次决定恨一个人

很久,

秦越拿起桌上的手机,

给已经添加到微信的徐苏瑜发了条微信:【徐医生,沈老师真的不会再因为我算计人生气,对吗?】

徐苏瑜秒回:【不会。】

秦越说:【好。】

秦越:【我还有几天考试,沈老师想让我考完,我暂时去不了绥州。她回去之后,麻烦您先帮我看着她,如果需要帮忙,您可以去找一个叫周斯的人。】

徐苏瑜没有任何犹豫:【没问题。】

秦越:【谢谢。】

徐苏瑜:【客气了。】

秦越马不停蹄又给周斯打了个电话。

周斯听完,默了几秒,沉声说:“你不报警?”

秦越:“报警需要证据,视频里的话没有直接挑明喻卉做过什么,贺西那天喝了酒,也做不了证,现在报警只会打草惊蛇。”

“你就一个人,你能怎么办?”

“还不知道,但不会永远不知道。”

周斯无言以对,只能说:“放心吧,项目上有我。”

秦越:“谢谢。”

电话挂断,秦越看了眼时间,把视频又一次打开,放大,写代码提高清晰度……

天亮的时候,秦越把一张视频截图存进了手机。她对着屏幕看了很久,点下分享。

分享给贺西,她是本地人。

秦越给她留言:【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个地方?】

信息发送完毕,秦越息屏手机,准备去看沈见清。

起身的瞬间,秦越晃了一下,眼前发白。

她扶墙静了几秒,往房间里走。

沈见清还在沉睡,身体紧紧蜷缩着,额头冷汗密布。

秦越俯身亲吻沈见清的嘴唇,轻声叫她:“沈老师。”

沈见清惊醒。看到是秦越,她松一口气,笑着说:“怎么起这么早?”

秦越坐在床边,握住沈见清几乎没有温度的手:“生物钟。”

“啧,”沈见清挑眉,“好自律的秦师傅。”

话落,沈见清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周学礼说:“沈老师啊,我这儿刚接到通知,明天做第一次实验室整机测试。你身体怎么样啊,能不能来?今晚得通宵调试了。”

沈见清面冷如霜:“午饭前我一定到实验室。”

这个项目有三组人的付出,她不能公私不分,提前退出,更不能因为和喻卉的私人恩怨,让所有人的努力付之东流,但是碰面……

“沈老师,我在项目上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几天会安心考试。”秦越说:“考完我会直接回江坪,在家里等你。”

从沈见清昨晚的话来看,她并不知道喻卉还有“大礼”在等着她。

没关系,那是在她毕业之后了。

现在她们还有很多时间,只要不同进同出,不刺激喻卉,她应该不会轻举妄动。这点沈见清清楚,所以秦越确信自己这么说一定会让她放心,等到项目结束后

继续战战兢兢地护着她,护到毕业了再去报复。

这是沈见清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秦越不接受。

她不接受沈见清受人摆布,更不接受有人在她头顶悬一柄利剑,她要让她大大方方地去爱,去拥有。

她相信,沈见清昨天能来,能说那些话,一定是做好了她会要求参与一切的准备。

可是沈同宜之后,沈见清只有她了。

她那么重要,一旦参与进危机,沈见清为了保护她,神经一定会比从前更加紧绷,喻卉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内忧外患,沈见清时刻都不得安宁,还有可能在喻卉面前露出破绽,处境更难。

她舍不得沈见清这么夹着。

所以她要回江坪去,让沈见清没有后顾之忧。

连沈见清都相信的事,喻卉只会更信她们之间没有亲密交集,然后放松警惕,那时候沈见清在〇七一的日子就好过了,也不会担心她的安危,她再回来,放手去处理所有的“不接受”。

徐苏瑜说了,沈见清不会生她的气,就算她要再一次骗她,再一次算计人……

沈见清闻言,果然笑了起来,她倾身抱住秦越,说:“阿越,这是我给你带来的麻烦,我一定会想办法处理好的,你就乖乖考你的试,上你的学,你没事就是我最大的放心和动力。”

秦越说:“好。”

沈见清笑了一声,眼眶微红:“来的路上,我还怕你坚持要跟我一起,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喻卉就是个疯子,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和疯子讲道理。”

秦越说:“我明白。”

沈见清离开秦越,重重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我们秦师傅永远这么理智。”

秦越在心里说了一声“不是,她只不过是比别人更精于算计”,伸手勾过沈见清的脖颈,深吻了很久。

饭后,沈见清送秦越回学校考试。

经过药房,沈见清的手忽然被秦越拉住,她转头问:“怎么了?”

秦越说:“你能不能帮我买几瓶咳嗽糖浆?”

从现在起,她想活得比沈见清久,哪怕只是久一天,就不用让沈见清把在姐姐那儿经历一次的事在经历一次。

她会好的,从里到外。

秦越说:“这几天还是有点咳嗽。”

沈见清仔细观察秦越几秒,脸色确实不好,她没多想,一边拉着秦越过马路一边满怀期待地扬起声音说:“买完糖浆,再买一包糖果吧。我们家小朋友小时候没吃到,现在要加倍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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