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1)

贺枕书反应过来。

的确,要借口安安来裴家做木匠学徒,又不是只有找裴木匠一条路。且不说裴长临的木匠手艺同样很好,他如今在村中也算有了些名气,对外说要收徒,倒不是不可能。不过.....

贺枕书望着裴长临,慢慢意识到他那句话里的重点。

要求求他

这小病秧子也不知道到底在心里想了些什么有的没的,一句话刚说完,贺枕书这边还没什么反应,他自己先闹了个大红脸。贺枕书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耳廓肉眼可见地红起来,几乎要憋不住笑出来。怎么这么可爱啊。

先前贺枕书还气恼过,觉得裴长临就是故作矜持,故意勾他。但近来他渐渐发现,压根不是这样,小病秧子并不是在故意装傻他就是傻

不明白夫妻间的事,不知道该如何与人相处,总担心自己的举动会越界,会让贺枕书觉得被冒犯。但反过来,他自身又很容易满足,贺枕书给他一点甜头他都能高兴半天,他们成亲到现在已经都两个多月了,这人竟然还会为牵手而高兴

不是傻子是什么?

贺枕书在心头思索片刻,有了主意。他坐直身体,缓慢朝裴长临靠过去,在对方耳边软声道:“那.....我应该怎么求你呀?裴长临霎时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他神情躲闪,声音几不可闻:“那、那要看你自己。

贺枕书一扬眉

竟然还会把问题抛回来,小病秧子,学坏了啊

但他并不气恼,反倒微笑起来

随后,贺枕书抬起手臂勾住裴长临的肩膀,将身体贴得更近。他就这么顺势靠在对方肩上,抬眼看向裴长临的脸,含着笑意道:“自然是夫君想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裴长临心脏急速跳动,

理智上,他看得出小夫郎是在故意逗他,但对方这幅模样实在太犯规了。那柔软娇小的身躯紧贴在他身旁,他只要抬起手就能将人圈进怀里,一副任人掌控的模样。他呼吸跟着变得急促起来,心口鼓噪着刺痛。可不等他做出反应,身旁的人忽然直起身来:

”算了,不逗你了。

裴长临下意识想拉他:“阿书.....

“在呢,我又不走。”贺枕书叹息般说着,扶起裴长临,手掌在他背心抚摸顺气,“你这一激动心口就疼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冷静一点,乖啊,别激动。裴长临这病真是很碍事

哪怕现在已经比先前好转了些,但仍然不能有高强度的活动,甚至就连情绪都不能有过大起伏,否则心口还是会刺痛难忍某种程度上,他压根不适合与人成亲,他适合去寺庙里出家当和尚

贺枕书这样想着,心下忽然觉得有些憋闷,也没心情再看风景了。

他拉着裴长临站起身,道:“回家了,太阳都快没了,说不准一会儿要下雨。

今日难得能见到点阳光,贺枕书便拉着裴长临走得远了些。

他们来时走得就很慢,这会儿其实已经出门了好长时间。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此时天边却逐渐聚起了云雾,的确是要下雨的征兆贺枕书可不敢让裴长临淋到雨。

贺枕书这张嘴从来好的不灵坏的灵,还没等二人走到家,天边就下起了雨,

好在贺枕书出门前为了以防万一带了伞,他一手撑伞,扶着裴长临快步往家走。可夏日的雨来得又急又猛,前一刻还是晴天,下一秒便成了瓢泼大雨,贺枕书再是小心,裴长临也不免被淋湿了些。他扶着人回到家里,立马进屋给他翻找干净的衣物

“快把外衣脱了,头发也解开,我给你擦擦。”贺枕书让人在床边坐下,找了套干净的衣物扔进裴长临怀里,又转身去拿架子上晾干的布巾。回过头来,却见裴长临仍低着头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贺枕书连忙走上去,“是不是刚才走太快了?

裴长临唇色隐隐发白,说不出话,只是轻微摇了摇头

”早知道不带你走那么远了。

贺枕书叹了口气,不敢轻易碰他,只能帮人披上一件衣服,半蹲下身,握住对方冰涼的双手。

他就这么陪了裴长临一会儿,见人脸色终于缓和了些,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才又站起来帮他解开发髻贺枕书帮对方擦拭着头发,后者抬起头来,看向他

方才的雨下得很急。贺枕书几平把整把企都让给了翡长临。因此裴长临其实并未淋到多少雨。反观贺枕书,大半边身子全都淋到了雨。发梢基至还在往下滴水。可他完全没有顾得上自己,满眼满心都是裴长临,

裴长临看得心软,伸手将对方额前散落的发丝拂到耳后。

贺枕书实在是湿透了,整个人跟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就连睫羽都仿佛湿漉漉的带着潮气。可他的模样丝毫也不狼狈,反倒多了一份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清丽柔美难怪诗中会有出水芙蓉这样的说法,裴长临在心里胡思乱想。

贺枕书自然不会忽视他这视线,他渐渐停下动作,弯下腰来:“你看什么呀?

盛在发梢的雨水因他这个动作滑落下来,水珠顺着贺枕书鬓角的发蜿蜒而下,最终没入领口,留下一道暧昧的水迹裴长临注视着那道水迹,喉头微动

“刚才...”裴长临嗓音经哑,手掌摸索到贺枕书后颈,将他往自己身前带了带,“刚才在山上说的话,还算数吗?''贺枕书歪了歪脑袋,在极近的距离微笑起来:“哪一句呀?

裴长临没有回答。

他仰起头,试探一般靠过来,极轻极缓地碰到了贺枕书微张的唇瓣,

对方的嘴唇柔软冰凉,同样带着点潮气,呼吸却是滚烫的。那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仿佛吃下了一块普天之下最甜最软的糕点,就连呼吸都伴着甜蜜的滋味。裴长临浅尝辄止,下意识想要退开,却被人用力抓住了衣襟。小夫郎沉着脸看他,再次低下头来,无声地加深了这个吻,

片刻后,贺枕书松开手

”这才叫吻,傻子。

贺枕书呼吸略微不稳,他说完这句话,将手里的布巾往裴长临身上一扔:“自己擦擦,我给你烧点热水去。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门

当天晚些时候,裴长临将阿青今天的来意,以及他与贺枕书的决定告诉了全家人

裴家人早听说过那周常的德行,皆没有反对。

就连周远都一边帮裴兰芝捏着肩,一边愤愤道:“打媳妇儿算什么男人,亏他还与我同姓,呸!“

山村环境闭塞,同姓人家往上倒几代几乎都是亲戚。好在那周常是当年时局动荡之时,从北边逃难来的,与周远牵扯不上关系事实上,这俩人几乎可以算得上两个极端了

贺枕书看着那殷勤围着裴兰芝打转的姐夫,在心里默默地想

无论如何,既然家里的其他人点了头,贺枕书第二天一早便去阿青家,将消息告诉了他。不过,虽说他们有意让乡亲们误解安安来裴家的真实原因,但无论是贺枕书与裴长临,还是阿青,都没有想在村中故意散布谎言的意思双方商议过后,决定共同演一场戏。

于是,三日后的黄昏时分,阿青带着个沉甸甸的篮子,牵着自家孩子,往裴家走去,

这个时间正是各家各户都准备归家的时候,特意挑在这个时间,就是想让大家伙儿都看见阿青来了裴家。裴家门前的空地上便坐了几个在剥豆子择菜的妇人双儿,见状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围了上来。“阿青,你这篮子里装的是什么?”有人问他

阿青也不隐瞒,大大方方揭开盖在篮子上的红布,将里头的东西给旁人看:“是腊肉和鸡蛋。

“哎哟,这是拜师礼啊!

村里贫穷,过去许多人交不出银钱作为拜师礼,就会用家里的腊肉和鸡蛋代替。因此,这两样东西便成了村中拜师惯用的礼物。“是想让安安来学做木匠?

“可裴木匠不是从不收徒弟吗,他家老二那手艺现在不比他差,他没必要再收个徒弟吧?

“那可说不准,裴木匠以前不是说过,这玩意得看天赋嘛。

阿青只说了一句话,众人便在边上议论开了。他往日在村中低调惯了,一时间不太适应如此被人瞩目,没敢再多说话,上前敲响了裴家的大门,不多时,有人从里头打开了门。

是裴长临

不等阿青说话,他身边的小崽子先唤了一声:“师父!

小崽子这一嗓子喊得周围人都愣住了,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裴长临只是淡淡点头,侧过身子:“进来吧。一大一小进了门,裴家的大门再次合上,留下门外一众惊诧不已的村民

原来不是拜师裴木匠,而是拜师裴家那小子???

那小病秧子,竟然都能收徒弟了

裴家院内,阿青在小崽子侧脸捏了一把:“你倒是机灵。

方才那声“师父”不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是这小子瞧见来应门的是裴长临,便故意喊了那么一声。这么一来,他来裴家做学徒的事,在乡亲们心里算是坐实了

“安安真聪明。”贺枕书走上前来,对阿青道,“倒是你,说好了只是演个戏,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来。这么满满一篮子,可不便宜

“做戏是做戏,拜师也是真拜师呀。”阿青笑着将东西放下,给自家小崽子使了个眼色,“去,给你先生磕个头。阿青执意将事情弄得这般正式,贺枕书也不好拒绝。他在院中坐下,受了小患子一个大礼,将人扶起来。“你爹先前说,希望我再给你起个读书人的名字。”贺枕书道

安安现在年纪还小,只起了小名,村里都认为贱名好养活。许多人到及冠之后都不会再起大名,要么都唤小时候的到名,要么就以家中排行称呼只有要外出读书的孩子,会托先生起个儒雅正式的名字,省得出去被人笑话

至于裴家这姐弟俩,则是因为他们亲娘以前读过点书,在她生前便给两人起好了名字。

先前阿青向贺枕书提过这事,因而他事先其实已经想好。他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阿青,小双儿不知何时默默红了眼,偏头擦拭一下"便叫你远道’,如何?”贺枕书道,“少年当效用,远道岂辞艰。希望你无论未来遇到什么,那条路有多么艰辛,都莫要忘了今目的选择。六岁的孩子与贺枕书对视片刻。

虽然只接触了几天时间,但贺枕书看得出来,安安这孩子很聪明。他的模样与阿青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在外人面前永远表现得乖巧听话,从来不惹自家爹爹生气可他也不是那种患孝的木讷性子,相反,他其实很机灵。就像先前,贺枕书只是告诉他,他们需要在裴家门前演一场戏,就连贺枕书都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好不怯场,还完成得那么好小崽子又朝贺枕书磕了个头,认真道:“谢谢先生,远道记住了。

拜过了师,贺枕书没急着开始授课

他家中倒是有笔罢纸砜,但通文识字有专门的蒙学用书,这些书贺枕书是没有的,需要再去镇上采买。阿青不方便去镇上买书,这件事只能落到贺枕书头上。“我明儿一早就去给你买书,以后那些书都放在我这里,后天你直接过来上课就成。”贺枕书送他们出门,对安安道,后者仰起头,乖乖应道:“知道了,先生。

“嘘。”贺枕书用手指抵住嘴唇,“出了这个门,你就不能这样叫我啦。你得唤我师娘。

既然要假装是裴家的学徒,安安就得叫裴长临做师父,贺枕书自然就是师娘

“我明白的。”安安点了点头,

“也不是不能真当学徒。”裴长临倚在门边,“你的手很稳,等再长个几岁,由你来帮我锯木头,说不准比你先生锯得好。“你抢我徒弟是吧?”贺枕书气恼道,“安安还要考学呢,没工夫帮你锯木头。安安别听他的,他就是想找个苦力罢了。"安安眨了眨眼,没答话。他牵起阿青的手,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朝贺枕书摆摆手:“先生再见。说完,又看向门边的裴长临

小崽子似是犹豫了片刻,仰头望着对方,脆生生唤道:“师娘再见。

裴长临:“”.....

阿青:“.....’

贺枕书:“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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