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去晚了，就只能捡人家不要的边角料了。”
傻注一脸的得意，继续传授心得，“你想想，同样的一张票，别人拿的是油光光的肥肉，你呢，只能拿破瘦的瘦肉将就，这差距，大了去了。”
“那这鬼市到底在哪儿？听起来挺神秘的。”刘晨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喏，就在皇城门或者东单菜市场门口，票儿不用，只要钱给够，肉就能到手，就是价格嘛，得翻上几番。”
傻注咂了咂嘴，“偶尔吃一顿两顿还行，要想常常开荤，那可真是金山银山也不够挖。”
刘晨听了，心里暗自感慨，这日子过得，真是各有各的难处。
大灾荒才过去不久，生产恢复得跟蜗牛爬似的，想吃顿好的，难啊。
正说着，一个女声插了进来，“傻注，这位小兄弟挺精神的嘛。”声音清亮，带着点调侃的味儿。
刘晨回头一看，只见一位约莫三十岁，圆脸细眉的女工走了过来。
她的胸脯丰满，虽然穿着朴素，但一举一动间隐约透着些风情。
“这是咱院里的兄弟，刘晨。”傻注介绍道。
“今儿刚来保卫科报道。”傻注乐呵呵地介绍完，又指着旁边的一位女子说：“这位是我们食堂的大管家，刘岚。”
“刘姐，您好！”刘晨赶紧站起来，伸出手去。
刘岚眼含笑意，握住了刘晨的手，仿佛那双眸子能说话似的，“小刘啊，谈恋爱了没？”
刘晨一听，愣了一下，“还没呢。”
旁边傻注一听，故意拉长了脸，“刘岚，知行这才二十郎当岁，你就张罗着给人介绍对象，我这老大不小的，咋就没人疼呢？”
刘岚嘴角一翘，逗他，“你？你都快成老顽童了，还对象呢。”
刘晨看着傻注那吃瘪的样子，心里暗笑，嘴上却说着：“刘姐，找对象的事以后再说，我得先去报到了。”
……
“跟我来，去枪械库领枪。”
刘晨回来后，杨长福板着个脸说。
“好的，长福同志。”刘晨答应得干脆利落，连称呼都变了。
杨长福鼻子哼了一声，两人之间的关系，显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来到枪械库，刘晨看了一眼门牌，108，心里默默记下。
“老张，拿两把枪。”
杨长福推开门，气氛似乎随时都会引爆。
“嘿嘿，今儿刮的什么风，把甲田大侠的公子给吹来了？”
枪械库的老张斜着眼打量了一番刘晨，嘴角挂着一抹不羁的笑。
“张伯，我是刘晨，我爸是刘甲田，今天刚来报道。”
刘晨边说边整理着身上的军装，英姿飒爽。
“甲田的儿子啊，瞧这精气神，真不愧是他儿子。”
老张笑着，露出几颗金牙，他从柜子里拿出两把56式步枪，子弹上膛，动作熟练。
刘晨递过持枪证，一笔一划认真地填写着资料。
“杨组长，新兵蛋子第一天你就拉去站岗，不先在院里操练操练？”
老张边给枪械擦油边和杨长福闲聊。
“我有我的打算。”
出了库房，杨长福领着刘晨往东门走。
途中，杨长福手中的枪把玩不停，他上下打量着刘晨：“56式，你会使吗？”
“会使。”
刘晨回答得干脆利落。
“嘁，唬人的吧。”
杨长福轻蔑一笑，手中的烟头一明一暗。
刘晨不慌不忙地放下枪，嘴角轻轻上扬，那是不需要多余言语的自信。
“哈，这种小场面，对我来说不过是微风拂过。”
刘晨轻蔑地一笑，仿佛在说一场笑话。
他随意地摆了摆手，“那就让我来给你上一课吧。”
杨长福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手中的枪一挥，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刘晨。
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似乎想欣赏刘晨惊慌失措的模样。
刘晨却双眼一瞪，那目光如同利箭，直视杨长福。
这老小子，还想给我来个下马威！
杨长福保持着那副得意的姿态，枪口稳稳地对准刘晨。
他心中暗笑，这小子肯定坚持不了几秒，到时候吓破了胆，可有好看的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刘晨突然身形一晃，一脚猛地踹出。
杨长福整个人飞出三米远，手中的枪脱手而出，他痛苦地抱着肚子，蜷缩在地，那模样活像一只煮熟的大虾。
“长福同志，你没事吧？”刘晨走上前，看似关切地问道。
他的目光却透着一丝冷意。
杨长福疼得五官扭曲，怒视着刘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刘晨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一副好心的表情。
“你这家伙，真是疯了！”
杨长福躺在地上，缓过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大骂，“我弹夹都没装！”
“抱歉啦，长福同志。”
刘晨淡淡一笑，“早年教官教我，面对枪口，必须先发制人。”
他目光一闪，瞥见杨长福那因痛苦而显得扭曲的脸，心中更是冷笑不已。
刘晨一脸轻松地晃到杨长福身边，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长福同志啊，你这模样，不如咱们回去跟组长汇报一下，让其他人来接替你怎么样？”
“哼，这点小伤算什么，我还能坚持。”
杨长福咬着牙，双手撑着地，吃力地站起来。
他本想给刘晨一个下马威，哪知道这家伙反将一军，让自己在组长杨德林面前丢了脸。
刘晨看着杨长福那副模样，不禁笑出声：“长福同志，你这精神头，真是让我佩服。”
杨长福听得眼角直抽抽，心里暗骂：佩服你个头！这时，刘晨又假惺惺地伸出手：“长福同志，看你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还是让我扶你一把吧。”
杨长福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却拿他没办法，只能在心里盘算着待会儿怎么给刘晨使绊子。
两人并肩走了十多分钟，来到轧钢厂东大门。
杨长福指着岗位亭上的保卫员，对刘晨说：“看到没，等会儿你就学他们的样子站岗，知道吗？”
刘晨点点头，心里却暗笑：这家伙肯定会在站姿上找茬。
杨长福捂着肚子，走到岗位亭边，跟那两个保卫员低声交谈。
他眼神狡黠，似乎在安排着什么。
此时，一旁的女同事小李走了过来，她眼含秋水，嘴角含笑，轻轻拍了拍杨长福的肩膀：“长福，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
她说话时，脖颈修长，锁骨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心动。
杨长福瞪了刘晨一眼，强笑道：“没事，谢谢小李关心。”心里却暗自庆幸，还好有美女关心，否则今天真要让刘晨看笑话了。
两个保卫员一溜烟地离开了，杨长福冲着刘晨挥了挥手，那模样儿活像在招呼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