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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安然(1 / 1)

我和玛莎像个流浪者,两手拿着我们为数不多的行李,像个鬼魂似的茫然地在波兹南的大街小巷中游荡。

宽敞笔直的大道向远方延伸、道路两旁矗立着各式各样的建筑;街边商贩揽客的吆喝声,流浪的小提琴手演奏着某某音乐家的曲子,还算热闹的城区,对我们来说却是如此陌生——没有一个地方能够让我们停下脚步,没有一处是我们安身立命之所。

找房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短时间内想要找到合适的居所几乎不可能。迫不得已时,我们会跟乞丐抢地盘。在狭窄的小巷里,我们撑起了一个破布帐篷作为栖身之所。

玛莎怀着孕,身体状况不佳,她不适宜长时间的走动。我外出寻找食物的时候,她则看守在原地,守护我们这小小的简陋寒酸的地方。

我不该留她一人在那的。我们抢占了乞丐们原本的生存空间,人心险恶,他们对我们心生愤恨。就在我离开的时候,他们竟然折返回来,企图对玛莎施暴,险些将她强奸。

我赶回来的时候眼前混乱的景象让我来不及进行冷静的思考,我拔枪了,这把手枪我始终随身携带着,德特里希给我的。

一声枪响撕破了寂静的夜,就连经过的流浪狗也因为我的枪声吓破了胆,惊慌失措地狂吠了几声,然后夹着尾巴仓皇逃窜。我准确无误地打中了一个正准备侵犯玛莎的乞丐的小腿,他立刻发出痛苦的哀嚎,对玛莎的侵犯也随之停止。他的同伙也吓得魂飞魄散,转头满脸惊恐的看着我——我的枪支已经抵在他的后背。

“滚开。”我冷声对他们说,“不想死的话,马上给我消失。”

两个乞丐屁滚尿流地逃走了,唯恐我的子弹再次降临在他们身上。

玛莎躺在地上,神情呆滞,身体僵硬得像是一座雕塑,一动不动。我心疼地蹲下来,为她整理好身上被扯乱的衣服,然后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我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打她的背部,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一个安全的住所,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玛莎无力地靠在我肩头,无声落泪。

而令我始料不及的是,今晚不冷静的枪响,却是我未来另一个噩梦的开端。但再重来一遍,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开这一枪。

这个巷子我们不会再待下去了。在波兹南流浪了一周后,我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

会做面包也算是平庸的我最为擅长的一门手艺了,当然也有先前在面包厂的经验。

当我亲手制作的面包从烤炉中缓缓移出时,薇洛太太品尝了其中的一块,决定雇佣我。

“我从未遇到过哪个面点师比你烤出来的面包还要好。”薇洛太太夸赞我,一边轻轻捏起一块刚刚出炉的面包仔细端详着,感受着那松软适度的质地和金黄酥脆的外皮,“不仅如此,你对于面团发酵时间以及火候掌握等方面也都有着非常独特且精准的见解……”

她对我的高度评价让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只是靠着感觉来制作面包而已。

签署劳动合同时,我差点就写上了自己的本名——凯薇·莉莉安。可是我仍有顾虑,还是决定用回塔利先前给我的假身份:西尔莎·霍桑。

希望这个名字成为一道保护屏障,将我与过去的一切隔离开来。

至此,我又拥有了工作,每天都沉浸在面包房温馨的氛围中,与这些可爱的小面包们亲密接触,必要时,我会狠狠吃掉它们其中一块,卖不完的,会偷偷留给玛莎,当然,善良的薇洛太太不会介意的。

薇洛太太得知我的遭遇(我在其中掩饰掉了一些真实),表现出极大的同情和善意。她给我提供了住宿,就在面包房的附近。她同情玛莎,时常会叫医生上门来为她诊治,现在玛莎身上的病肉眼可见好的差不多了,那些红点点逐渐消退。

来之不易的平凡生活,让我和玛莎一致觉得上帝再一次眷顾我们。

薇洛太太也会教我一些面点方面的技术,我动手能力很在行,学的很快。面包店几乎每周都会出一些新品,还有制作一些新奇的小甜品,生意还算不错,得益于薇洛太太早年去过一趟法国的巴黎参观那儿的面包店。她把在那儿学习的甜点制作教授给我。

每次回家玛莎都会闻到我身上的面包味,从而开玩笑的说我是个“面包妹”,然后吃着我做的甜点吃的不亦乐乎。她很喜欢我做的可颂,所以有时我会一早起来给她做有着可颂的早餐。

她的孕吐随着时间推移不再那么严重,胃口也好了不少,精神也好了很多。

塔利找到了我,战争结束,他去了华沙原先我居住的房子里看到了我留下的信息,他知道了我在波兹南。他托人找到了我,并说会来找我,德特里希已经相信了我的“死去”。还听说,他身边的女人重新换回了贝拉,就算对我的“死”存疑,有别的女人,他对我自然是不会记挂在心上的。

我又不是他非要不可的东西,我不属于他。

他说他想驯服我,真是可笑,我不会再顺从谁了。

一切都往着好的方向发展。

“荒谬的人种论!”当今天第四十八份面包卖出去时,薇洛太太戴着副老花镜,坐在椅子上看着德国人的宣传报,义愤填膺地怒斥道,“西尔莎,你过来看看,这种狗屎一般的言论。”

我的手擦了擦围裙,走过去,“薇洛太太,怎么了?”

薇洛太太将报纸递在我面前,“你看看上边的,纳粹宣传的什么纯种雅利安人,简直荒谬至极。”她望了望在外头游离的盖世太保,不知为何,这群穿黑衣的最近经常会在店面附近巡视,“他们就是一群残暴的疯子!”薇洛太太低声怒斥。

纳粹偏执地坚信雅利安人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种族,对“金发碧眼”这一特征的执着已经到了狂热的地步,为了打造所谓的“纯正血脉”,那就得要拥有雅利安血统的女人付出,而如此换来的,将会是“纯种”的雅利安后代。

在这种极端思想的驱动下,他们大力鼓吹具有相同血统的男女相互结合,并美其名曰:只有这样,才能孕育出更为聪明和强壮的下一代。

“你要好好看着你的朋友。”薇洛太太提醒我,“那群疯子,我不止一次见过他们在街上把年轻的女孩抢走,她们都一致符合特征。”

我把海报放在了一边,“玛莎很少出门。”

薇洛太太抚着我的头发:“什么金发不金发,我这一头留了五十年的金发早就想换个色了,实在不觉它有什么漂亮,我倒是觉得,西尔莎你的一头红发才好看。”

薇洛太太是除了玛莎,为数不多不会因为我的发色而鄙视我的人,她很喜欢我这一头卷卷的红发。

“西尔莎,你是爱尔兰人吗?”

“我不知道,我在罗兹的一个村庄里出生,应该是波兰人吧。”我有些不确定道,“但是我的母亲或许确实是个爱尔兰人吧。”

“或许?”

“嗯,她也有一头红发,但她很少跟我提及她的家乡。”

“你的红发很纯正,你父亲什么发色?”

“棕色。”

“我早年去美洲时,曾邂逅过一个爱尔兰女孩,当时,她是因为爱尔兰发生的一场劫难才跟着父母逃到美国去的。她跟你一样,有着一头漂亮的纯正红发,但纯正的前提,是她的双亲均为红发之人。”

“真神奇,父亲明明是棕色头发,你的红发竟那么纯粹&34; 她似乎对这个问题十分困惑,目光不时停留在我的头发上,“不过,爱尔兰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一个海岛,海水像蓝宝石……”

蓝蓝的海水,我的母亲也曾提起过,爱尔兰拥有湛蓝的海水。

对我而言,这个遥远而陌生的土地被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我忽而涌起了一丝向往。

或许,母亲的根就在那里,那里就是她的故乡,在我未出生前,她一直在那海岛上快乐的生活吧,吹着海风,与家里人无忧无虑的在一起,也许当时她还有个情人,之后因变故被辗转各个地方,直到流落波兰……

爱尔兰……那里也是她一直想回去的地方。

面包店六点钟关门,薇洛太太准许我拿走一些没卖完的面包回去,匆匆赶回家给儿子做饭去了。她儿子是个士兵,在之前与德国人的战争中受了伤,失去了自理能力。

回家的路上,好像突然有什么东西压在我心房。我的住所在二楼,楼下的住户平日里总是喧闹不堪,但今日却听不到一点儿声音,许是一家子出去了。

而在此刻站在阶梯上的我,隐约感到不安,手心已经渗出了冷汗。

我家的门不知何时敞开了,我听不到里边一点儿声音。

我的脚步逐渐靠近家门口,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我连呼吸都屏住了,我藏在身上的枪随时待命。

我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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