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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两三事(1 / 1)

玛莎身上的病医生说有极大几率会传给下一代。

她对这个孩子并没有多大感情;她不止一次向我泪流满面的哭诉不想让这个孩子降临到世上。她说这个孩子的到来,无时无刻让她想起那些被不堪对待的日子。

平心而论,我也不愿这个孩子来到这世上。他的出生,将会是玛莎一生的梦魇。而这个还是一个胚胎的小东西,会汲取母体本就有限的营养。它让玛莎日复一日的变得愈发虚弱无力、精神萎靡不振。

有时早上我醒来去工厂干活时,我就会看到玛莎独自在大厅里坐着,目光空洞无神,像是被魔鬼抽取了灵魂般呆滞。尽管经过治疗,她身上的病得到一定程度的控制,但由于身体机能持续衰退以及精神状态每况愈下,面容更加没有光彩——双颊因过度消瘦而深深凹陷下去,皮肤也没有了之前的光泽,双眼更是布满血丝、疲惫不堪,甚至还有些干涩,昔日明亮眼眸被不幸的事蹉跎得黯然无光。

胎儿也会影响母体的情绪,几乎每一个夜晚,玛莎都会独自一人在房间里默默垂泪、低声啜泣。我住在她隔壁房间,对这一切心知肚明。

她只敢选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哭泣。白天,她会对我展露笑容。她不愿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在我面前,只为不增添我的忧虑和烦恼,她怕我担心。她以为我白天工作繁忙劳累,晚上回到家洗漱完便会迅速进入梦乡,不会察觉到她的异样。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每当听到隔壁传来那微弱却又清晰可闻的抽泣声时,我的内心都犹如被千万根细针刺痛一般难受。

所以,我讨厌这个孩子,他夺走了曾经明媚的玛莎。我在玛莎身上,看到了爱娃的影子,这个曾经令我心痛不已的女子。玛莎身上,环绕着像爱娃自杀前的那股气息——弥漫着死气的气息。

然而,阻止这个孩子降临这世上的事,谁也无能为力,我帮助不了玛莎走出困境,我只能尽量在每日工作结束后早些回来陪伴她——整个欧洲,宗教问题,禁止堕胎。

休息日,我想去修剪一下我这一头及腰的长发,在工厂干活的时候,太长的头发实在不太方便。当然还有别的原因——想烫个头发。

之前德特里希不让我烫,倒也不是用很凶狠的态度跟我说,只是淡淡的说:“你这样就很好,不需要改变。”可是我非常喜欢美国人画报上女郎的发型,大大的卷像澎湃的海浪,既蓬松又自然,显得整个人自信又大方。

玛莎半个月没出门了,于是我邀请她陪同我去,让我感到开心的是,这次她没再拒绝,爽快的答应了。

理发师按着我的要求,对我修剪的发型还算满意,不能说百分百还原画报女郎的发型,但也有百分之八十了。

我头发的长度修剪到锁骨往下点的位置,分界线稍稍偏向左侧,大概三七分。左边发丝的蓬松感会比右边高一些,这种微妙的差异营造出一种独特的立体感。我的发质偏硬朗一些,得益理发师精湛的技艺,卷的层次感很好,像层叠的海浪,一波平又一波起。烫出来效果不错,玛莎也露出笑容夸赞我。

玛莎也想让理发师给她修剪一下,我在一旁坐着等候。

椅子上放着一张报纸,也许是上一个客人遗落下来的。上边是一些人物的相片,我自然是不认识,但看到熟悉的军服,我就知道他们是哪个国家。

报纸上写着,德国人在法国的胜利,穿越马奇诺防线,跨过阿登地区。如德特里希所说,他们的坦克打破了法兰西不败的神话。

理发师很快为玛莎修剪完毕。

她本身就有一头卷曲好看的金发,稍稍剪短再加以简单的修饰就好,整个人也重拾了些精神。

“好看吗?”玛莎看着镜子,脸上是鲜少露出的欢喜。

“好看。”我也笑着,由衷的说,为她终于感到快乐而开心。

女生的快乐往往很单纯。目睹自身的蜕变时,即使是微小的改变,足以让我们感到喜悦,这是生活中的小确幸。

从理发店出来,我们不着急回家,选择在街上逛逛。天气不错,日照很足,人都得吸收一下阳光来提提神。

玛莎孕吐得厉害,仿佛要将整个胃都要吐出来一般,我只好跟着她走走停停。

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倒也不是注意玛莎这个孕妇,都是注意我来了,因为我有一头红发。

那些异样的眼神和低声的议论纷纷传入我耳中,其中还夹杂着对我的鄙夷和不屑。玛莎也听到了,她强忍着孕吐的不适感,为我义愤填膺地回击那些人。

那两个男的原本只是躲在暗处窃窃私语,当被当面揭穿后,却又怯懦得不敢有任何辩驳,如丧家之犬般匆忙逃离现场。玛莎见状并不打算善罢甘休,执意要追上去讨个说法。孕妇的情绪真是如同坐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

我连忙拉着她,劝慰道:“算了算了,不要计较,就当没听见吧,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什么?”玛莎瞪大眼睛看着我说,“你不能习惯这样,你是一个有尊严的人,不是他们口中低贱卑微的存在,你要抗争,你是人,你不过只是有一头红色头发,不应该沦为他们嚼舌根的目标,这太离谱了。下次再遇到这些事,你一定要反击回去,知道吗?”

她对我的维护使我感到一阵温暖。

胎儿对玛莎的折磨实在太猛烈,每走一步玛莎就对我说这是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她恨不得这胎儿从她肚子里消失。

我们只好折返回家。

路上,纳粹又在抓人了,犹太人被一个个赶上卡车,送往未知的地方。

可我知道,他们的归宿是德国人所建立的集中营。

一个瘦高瘦高的男人在一个纳粹旁边交谈着什么。一副精明相,尖嘴猴腮,他已俨然是这群侵略者的狗腿子。

这人我再熟悉不过,贝斯克,他又出现在我面前。

他好像瞎了一只眼,只见他的左眼缠着一块黑布。人虽在跟一个军官交谈,但眼神却四处扫视,试图发现目标,为纳粹抓更多的同胞。

不折不扣的叛国贼。

我怕他发现,我拉着玛莎落荒而逃。

即使安全到了家,我仍心有余悸,把窗户里里外外关了个严严实实,给门在里边上多了一把锁。

玛莎发现了我的惊恐:“莉莉安,你怎么了?”

我怕她担忧,并没有告诉她。

这里似乎也住不久了。

一夜没睡。恐慌过后,第二天还是要去厂里干活的。

其实在工厂里干活并不是没有苦恼的。

因为我的一头红头发,引来了不少歧视。我没去辩解什么,对这来之不易的工作我很珍惜,尽量避免与人发生口角。

倒也有个小伙子为我斥责那些人,他是我的同事。他经常热心的帮助我,自然而然的,也成为了旁人口中议论的对象——他们觉得我跟这小伙子有染了。

一开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对外所说,我是有丈夫的人。

中午饭点的时候,小伙子会留些吃的给我。

我感激他,却也一直在拒绝他的好意。我一直觉得他是个蛮好的一个人,直到他向我表白后遭到我的拒绝。

他当场暴露了真实的嘴脸,对我破口大骂,骂我不识好歹,一个勾引男人的放荡女人。这还不止,为了发泄被我拒绝的愤怒,他四处向旁人抹黑我的名声,编造各种谣言,说我背着我丈夫爬上他的床。

这世上,似乎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除了塔利。

在工厂里遭到排挤,再加上先前再次看到贝斯克后随之而来的恐惧压抑着我的身心,我最终辞掉了工厂的工作,也不在塔利给我的房子里继续居住下去。

之后我带着玛莎离开了华沙,前往相邻的波兹南。

我们不介意流浪多久,会辗转多少个城市,我们只想寻得一个能让我们安心落脚、长久安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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