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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如期的到访(1 / 1)

从青云实验学校返回后的翌日上午,我和陈志去拜访了钟蕊的父母。

钟蕊家住在距离成筑大学约两公里的一处老旧小区,此处大约建成于80年代初,起初是附近的湖川市集装箱联运公司的家属楼。虽然公司在90年代末已倒闭,但从小区不小的规模仍能看出公司当年的兴盛。

我和陈志沿着小区内贯穿东西的主干道向前走,交织的人流不断与我们擦肩,居民楼外立面在多年风蚀雨淋下已深深刻上岁月的痕迹,和掩映其中的错落有致的平房一起,散发出独特的混合着旧时光气息的热闹氛围。

姜月提供的地址很明晰,我们没费功夫便找到了钟蕊家。开门的是她的父亲,一个气质斯文的男人,她的母亲也在家中,正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在昨天通电话时,他们就严肃地表示会请假在家等候,她的哥哥,也就是秦以诺,因为工作单位的缘故在两年前已选择一人租房独居。

简短地表明身份后,我直接谈及了此行的目的。

“请问,电话里说的相册,家里现在有吗?”

“有的。”钟蕊母亲将早已放在桌上的一本相册推向我,“虽然没什么必要,但搬家的时候还是将相册带过来了,我比较念旧。”

“谢谢。”我翻开大红色的烫金封皮,一页页仔细翻看着,五分钟后,我合上了相册,将其放在一边。相册里的照片很多,有不少都是她在学校参加活动时的照片,可见其父母的用心,毕竟大部分父母不会在孩子参加学校活动时前去拍摄照片,但很可惜,在照片里并没发现与目前线索相关联的人的身影,登门前我内心的期许落了空。

“卫警官,照片里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吗?”钟蕊父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有听说她班上最近发生的事,我们也很担心这个班级现在的情况,我和她母亲最近已经在商量转专业的事。”

我沉默着和陈志交换了一下眼神,他这番话让我顿有如坐针毡之感。他对女儿的担心在一定程度上源于林羽一事并未了结,且继而遇害的杨秀珂也是该校职工,虽不知他们风闻多少细节,但可以说夫妻两人的忧虑与我们不无关系。

“钟蕊最近的状况如何?”陈志接过话,回避了方才的问题。

“还可以,和以前没什么差别,但这件事毕竟太恶劣了,我们很担心她受影响,毕竟再她还有继续深造的打算。”钟蕊父亲忧心忡忡地说。

陈志认同般地点点头,又问:“文学院的人有联系过你们吗,最近?”

“学校的人……姜老师最近联系过我们,应该是她有和班上每一个同学家里都有联系吧,据说是她为了维持班级稳定才这么做的,是个负责的老师。”钟蕊母亲说。

“所以现在班里的情况还算稳定,据孩子说大家没受那件事的太多影响,并且周遭的霸凌现象几乎一下子绝了迹。”钟蕊父亲喟然道。

隐隐的头痛袭来,这个词,最近始终在我脑中盘桓不去,也许李远校长说得有可取之处,“霸凌”这个词不知何时起像风雨般席卷了这个城市,成了大家三不五时提起的词,虽说是校园围墙内的问题,但成人的世界似乎也出现了类似性质的迹象。

“你们是为了钟蕊读大学从祁丰县搬来的吧。”我抱臂环顾四周,屋内虽不大,但装修考究,彩电冰箱空调皆是市面上的最新款式,“这里应该不是租的房子,你们是,之前市里集装箱联运公司的老员工?”

钟蕊父亲的眼睛倏地一亮,扬眉诧道:“卫警官,你也知道这公司?”

“听说过,毕竟是本地颇具规模的公司,这个小区起初也是80年代分给员工的家属楼吧。”

“是的是的,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记得这个厂子。”他的语气里满是掩不住的激动,“卫警官,以前你家里也有人在那上班?”

“那倒没有。”我摆摆头笑道,“那厂子之前的名气很响亮,老湖川人基本都知道。”

“是啊。”他的脸上溢出一丝红晕,仿佛在回味旧日辉煌,“可惜了,下岗潮后厂里人越来越少,没几年公司就停运了,大概四年前,现在旧址上建起了超市。”他扶了扶镜框,长叹一声。

“以前钟蕊爷爷是厂里的老会计,在厂里干了一辈子,这就是当年分的福利房。”钟蕊母亲左右顾盼道。

“那为什么您女儿初高中不在市里读,而要去县里?”陈志直截了当地问道。

“他毕业后没留在市里,而是迁就我去了县城工作。”她满目柔情地看向身旁的男人,男人有些局促地笑了笑,“当时工作稳定后,户口也迁过来了。他家老爷子一开始是很生气的,据说工作当时都给他安排好了,就等着他大学毕业直接接岗,谁承想有了变故,他也花了好些年才平了他父母的遗憾。”

“以后打算一直住在这里吗?”陈志问,“还打算回祁丰县吗?”

“应该不回去了。”她顿了顿,似乎将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孩子更喜欢在市里住,就此定居吧。”

“原来是这样。”我微微颔首,“问了些不相干的,希望你们不介意。”

“并不会,过了好几年还能听到厂子的名字我也觉得挺高兴。”钟蕊父亲说。

“对了,钟蕊以前的照片,就那么多了吗?”我指着那本红皮相册问他。

“就那么多了,这孩子小时候比较爱留相片,上高中以后心思大概都放学习上了,拍照就不多。”

“那倒是省心,自觉可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那倒是,那倒是。”

“你们和孩子,平时沟通多吗?”

“嗯?”他挑起眉梢看我,眼里掠过几分惑色,“挺多的吧,她打小有什么事都爱回家跟我们说,不过……”

“这两年沟通少了些,是吧。”我淡然笑笑。

“现在似乎不怎么愿意跟我们沟通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吧。”钟蕊母亲接过话头道。

“可能只是更愿意和朋友分享心事了吧,”陈志说,“我们都是从那时候过来的,都有过那么一阵子。”

“是的,也许等她工作了,回家时间少了,就知道念着我们了。”钟蕊父亲脸上流露出一丝怅然若失的神情。

“对了,有个事情可能需要你们帮助回忆一下。”我直了直身子,“以前你们和孩子聊什么比较多?”

“基本也就是……学校里发生的事吧,老师的,或者班上同学的,也会聊聊社会新闻之类的,但不多。”他略一思索后说。

“有没有提到过学校里有同学被欺负?”

“具体的肯定是记不清了,”他紧抿着嘴唇,拧着眉看着我们,“有肯定是有的,学生之间的暴力事件总是层出不穷,如果家长不配合教育学校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要不反抗欺压就会一直存在,如果反抗了也可能会被认定为另一种形式的暴力,不是吗?只是现在专门造了‘霸凌’这个新词出来。”

我不自觉地默认他的观点,余光里陈志正露出佩服的表情连连颔首,想必被他的逻辑说服。

“能不能记得起她提到过的,被欺负的学生的名字?”我问。

“你这么突然一问的话,还真是想不起来。”他略思索后答了我,随后屋里陷入沉寂。

“对了,”钟蕊母亲忽地抬起头,“我记得蕊蕊以前时常提起一个人。”

“是她的朋友吗?”

“那倒不是,只是她的同校同学……但一下想不起名字了。”

“大学同学?”

“应该是高中时候……”

“麻烦请仔细想一下,也许会有帮助。”我说。

“具体印象不是很清楚了……”她侧目看了一眼钟蕊父亲,他正专注地搓着手,并没抬眼回应,“大概那个孩子被欺负得比较狠吧,所以蕊蕊可能听闻过那名字,但这样的孩子也不止一个,以前在县里上学的时候,大致也就是那样。”

“那欺负人的那些学生的名字,有印象吗?”我仍不气馁。

“真的记不起了,以前她就读的那所学校,这种事也不算是罕见,并且现在她也毕业离开了,我们对这类琐事的记忆已经模糊了。”钟蕊父亲松开交叉着的十指,双手握拳捏了捏,“她一直很用功,在之前学校的时间里注意力基本都集中在学习上,总之能没有人欺负到她的头上我们就很庆幸了。”

我凝视着他们,和初入门时不同,夫妻俩始终含着笑意的眼眸此时陡然蒙上了一层薄冰,面庞上的微笑虽仍淡淡舒展着,但却看不出暖意。

见气氛有些低沉,我抬手指向门边的酒柜。“您平时爱喝酒?”

门边的酒柜里整齐陈列着十几瓶酒,但细看过去,分别属于两个牌子。

“啊,很少喝,只是逢年过节会喝一点。”他说。

“这个牌子,是本地酒厂吧。”我仍打量着酒柜,“我不是很懂酒,刚进门时看到这么多酒瓶还觉得有些惊讶。”

“没有,我也只是收藏,不过真要喝的话,我也只喝本地酒。”

“那另一个牌子的酒呢?只是收藏?”陈志指着酒柜右端,问道。

“啊,对,以前来家里的客人带来的酒,见瓶子好看我就留下了。”他迟疑道,“这个,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当然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我浅笑道。

随后我们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后便欠起身告谢离开,夫妻俩客气地将我们送至楼下,还欲再送,我直道不必,阔步走出了小区。

“先回去和张局汇报吧,这趟基本算是白跑。”陈志瑟缩着脖子,迎面灌来的风很是冷冽。

“未必吧。”我紧了紧衣领,浓浓秋意里隐隐可以嗅到初冬将至的味道。

陈志扭过头看我,旋即又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我拍了拍他的背,快步向前走去,对面交通灯的倒数行将结束,脚底的落叶踩上去便响起清脆的碎裂声,

钟蕊的父母应是说了所有能说的,也似乎说了不愿或不能说的。

我沿着斑马线徐徐走过去,交通灯在我跨上人行道的瞬间适时地转为红色,这座小城的秋天断断续续地被雨雾所笼罩,但终将云开雨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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