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干瘦的刘姐像个纸片人。
刘姐慢慢地走着，小赵催促道：“天晚了，咱们得快点回去，不然村里那段路不安全。”
“不着急，你陪我走走。”
“你看李雅过得好不好？”
小赵不吭声。
“她过得不好。三十出头了，没成家没孩子，一个人过。”
“哦。”
“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女儿都上小学了，我很疼爱我的女儿，她洗澡开热水器，我都害怕中电，不让她自己开热水器。”
“你女儿在老家吗？”
“现在快考大学了，在老家读高三。她要像你一样读本科，我才高兴。”
“好好学习就行了，不难。”
刘姐指着马路对面的一排高档电梯房说：“看，那里住着多舒服！”
小赵不吭声。
“皮总住在那里。”
“哦。”
刘姐停下了脚步说：“皮总就喜欢招惹好看的小女孩，你看李雅刚来也是天天找她聊天。”
“啊？”小赵张着嘴，非常意外。
“可能你来得时间不长，不知道李雅和皮总的事。李雅到现在都等着皮总离婚娶她呢。”
“就是刚才那个人吗？”小赵意外至极。
“不错，大家都骂李雅小三，李雅坚持自己是真爱。她跟皮总还有个小孩，没生下来。”
“啊？”
“皮总就是个混蛋。你不要整天跟他聊天。李雅就是聊着聊着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
“最开始李雅在老胡手下做事，就像小王一样天天受老胡的气。她就很不满，跑去找皮总诉苦。皮总十分理解她，因为皮总也给老胡当过助手，那时候工厂还是皮总的姑姑在管理。”
“我很同情小王。”小赵说。
“李雅跟他处境一样，那时候李雅才二十多，虽说没文化但会打扮，皮总经常带着她出去见客户，后来就经常出去一起玩。”
“皮总结婚了吗？那时候？”
“皮总比她大好几岁，女儿都上幼儿园了。”
“那就不应该破坏别人家庭。”小赵一本正经地说。
“对，但李雅最开始不知道皮总结婚了，皮总老婆也不往工厂来，皮总自己也不说，而且皮总显年轻，李雅一开始以为他没结婚。”
“被骗了。”小赵说。
刘姐苦涩地笑了，说：“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皮总的姑姑知道了，就警告李雅离皮总远点。”
“后来呢？”
“李雅单亲家庭，没人管她的，她没文化，好骗。皮总就骗她说离婚娶她，李雅二十多还是个恋爱脑，整天照样跟着皮总进进出出，后来到我财务这边，人不爱说话，我就教她简单的会计工作，她聪明肯吃苦，一学就会，我们俩整天有说有笑的，我那时候也年轻，就和她结拜姐妹。”
“那她现在怎么看着这么落魄呢？”
“呵呵。皮总一直吊着她呗，你看皮总在家对面给她找个房子，还暗中给她订单，她就这样有事就做，没事就玩。现在三十好几了，跟她一般大的女工都回老家结婚生孩子了。”
“这样是不对的，别人有家庭，还拿别人的钱，这不是小三吗？”小赵有点着急。
“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你别变成李雅那样。你现在知道皮总是个什么人了，不要整天跟他混在一起。他老男人早成精了，会设计你的！”
“皮总老婆也不管他吗？就住在对面？”
“可能不知道，也可能管不了，但是你看男人的心，让她老婆带着女儿住在电梯房，那是本地最高档的小区。你看李雅住在城中村，还得给皮总赚钱。就是利用李雅剥削李雅，偏偏李雅看不穿！我也想通了，我自己也离婚了，就不劝李雅找个人结婚好好过日子了，我就有空来看看她。”
“你离婚了？”小赵惊讶地问：“刘姐可是贤妻良母呀！”
“谁知道那些男人怎么想的？我自己养女儿，反倒还轻松些，不然天天为那个前夫生气。有时候一想起他我就抓自己头发抓自己脸，我结得什么婚？”刘姐越说越激动。
“刘姐，你放心，我以后不去皮总办公室聊天了，我本来就不想去，是他找我的。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有数了。”
“你知道莉莉和皮总的事吧？”
“听说一点。”
“莉莉就是不学好，你看前些时候还和马丹丹撕扯起来，也不知道她哥哥怎么想的，还整天围着皮总转圈。”
“那些工人都叫莉莉二老板娘。”
“他们从前也是这么叫李雅的。现在你看李雅的下场。”
“这个工厂好乱。”
“的确是乱糟糟的。你是个好女孩，如果我的女儿像你一样本科毕业就好了。”
小赵笑着说：“本科毕业又怎么样？还不是来这里打工。”
“换工作吧，过完年不忙的时候，你偷偷跑人才市场去找工作吧。我是拿你当女儿，你可别告诉别人去。”
“好，刘姐，你岁数和我大姨差不多，你就是个和善的长辈。”
“你叫我干妈好了，这样皮总再找你独处一室，我找他麻烦去。我看他祸害完我干妹妹再敢祸害我干女儿。我就拼着工作不要了，也要跟这些臭男人坏男人拼到底。”
“干妈。”
“好女儿！我女儿多了个姐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