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高玉学聪明了，就在府邸里面练习，幸好那张黄符被自己给带了出来，昨晚上也没有弄坏。
也派了一队人前往石东河的书房，将一些次要价值的东西也给打包带了回来，尤其是一些手册书籍，这些处处都不能够放过。
只是在这之前，高玉先见了一眼翠枝。
翠枝被洛文煊带回来了，她们还没有告诉徐娘子，是避开人带进高玉的房间的。
休息了一晚上高玉清醒多了，眼神凌厉，打量了一下翠枝：“翠枝姑娘？”
她试探性地叫了她一声。
只见她听得明白自己的名字，熟悉的两个字节音让她下意识地循着声音来源转过头去，看着高玉。
她的确是傻了，并不是装的，道家说，人有三魂七魄。
三魂即胎光、爽灵、幽精；七魄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
而这第一魂胎光，属之于天，常欲得人清净，久居人身，则能长生；第二魂爽灵，多生祸福灾衰刑害之事；第三魂幽精，常欲人好色嗜欲，令人秽乱昏暗、耽著睡眠。
若是胎光常在，那人便可得长生，若是胎光散尽，那么生命则是消逝。
如今翠枝还活着，她的三魂还在，只是七魄之中少了。
三魂消散后，身体便会消散，紧接着才会是七魄。
所以才有魂飞魄散。
翠枝的眼神茫然，空无，对世间万物并不好奇，并不像是普通的痴傻，她似乎脑子里面存有对这个世界的记忆，只是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从自己的脑子里面调动这些记忆来和这个地方一一比对。
“你去的时候她就已经痴傻了吗？”
洛文煊负手站在一旁，听到高玉问自己，于是点头回应：“是，我当时再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这样了。”
“那她为什么那天晚上不愿意跟你走？”高玉又问。
顺势地从怀中拿出自己准备的黄符，昨天晚上虽然睡着了，但是她在梦里都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改变一些东西。
虽然很荒谬，但是的确，她做梦给梦到了，是多年前她闯入师门书阁的时候，偷翻的书籍，之所以在梦里面才想起来，或许是自己早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可是自己的深处意识还记得。
于是在休息的时候，涌现了。
高玉还在等着洛文煊的回答。
洛文煊像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哦，那天我带他走的时候，她本来是晕着的，你让我将她带回去，可是那边那么多的女子我也不放心，所以我便将她先带上了马车，将大队人马送到之后，再将她带回来。”
“只是没想到，她到那的时候，正好就醒了，听我说要把她带回去，怎么也不愿意，你知道的，最初的时候她本就看上去有些孤僻的样子。”
洛文煊说着还摇了两下头，表示自己当时也无能为力。
“小爷又不可能霸王硬上弓，于是我便将她先留在了那，等着回来问过你们之后再看如何来处理。”
高玉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画好的黄符折叠了起来，拿出一根红色穿起来，就像是平常寺庙里面会求到的护身符一样。
护身符被高玉挂在了她的脖颈间，黄符贴近肌肤，似乎看见了翠枝眼中闪过一抹清明。
只是下一秒，高玉便只见到她又恢复了刚才呆滞的样子。
高玉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效果甚微。
她也没有将护身符摘下来，带着吧或许哪天还能够用上。
“她为什么不肯，你问了吗？”
说了那么半天，只是说了这一路上怎么去怎么回的。
“问了，当时她说自己死也不会回去，因为石东河辜负了她。”
高玉蹙眉：“？”
石东河一个太监，怎么辜负她？
洛文煊似乎看出来了高玉眼神中的意思，只是耸肩，双手环抱于胸前。
他也不知道。
“就没了吗？”
洛文煊嗯了好长一声才开口：“小爷还记得她说了一句，她不相信，不知道是不是不相信石东河只是为了得到她身上的血。”
高玉颔首，转头对他说：“我单独和她待会，你先出去吧。”
洛文煊环保的姿态不经意间紧了一下，他问：“你要干嘛？”
高玉挑眉：“我检查一下她身上有没有伤口啊，否则怎么和徐娘子解释？”
“哦……”洛文煊低声应了，随后便犹豫着转身离开，步子有些缓慢，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准备关上门，想要看看高玉的神情，却只是看见她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他眼露真诚，慢慢将门给关上了。
在木门关上的那一秒，两人的表情都变了。
洛文煊抓着木门的手渐渐收紧，看得清手上使劲的青筋，他微微咬唇，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脑子里面正在迅速闪过刚才高玉的表现。
手上的劲儿慢慢松开，他微微勾唇，应当没有发现。
他倒是不担心她能看出来什么，只是发现了会对自己的事情有点阻碍。
于是他松开了房间门，随后走到了院子里面去。
房间里面的高玉一瞬间转变了刚才带着懵懂不知的模样，洛文煊……
她看着木门有一瞬间的出神。
看样子，真是瞒了自己许多东西。
身旁的人缓缓转过头看向她，高玉换上了笑意：“你感觉怎么样，身上痛吗？”
翠枝断断续续地吐出了几个字：“大，腿……”
高玉撩开一部分查看了一番，是骑马磨损的，姑娘家应当是没有骑过马。
“身上呢？”
“头……”
她的“以气聚魄符”有些作用，只是维持不了多久，或许一分钟，又或许是一刻钟。
她也说不准，只是她知道这件事情另有隐情，翠枝现在说不清楚，只能她自己慢慢查。
高玉听了她的话，检查了一下她的脑袋，原来不是脑袋痛，而是后脑勺向下的脖颈处，带着一片乌青，高玉微微停顿，这似乎是手刀会留下的痕迹。
下一秒，高玉还想问些什么，翠枝便是再也没有回应过她了。
只是，有些事情可以初步判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