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心里面却是觉得今天的时刻遇到得巧，本是想着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再遇上昨天晚上的那个丫鬟，倒是没想到在前厅就给碰上了石东河。
既然是碰上，那便别错过了。
“石县丞若不是忘了我？今日人家来配县丞用早饭了啦！”高玉笑得谄媚，眉眼间带上的是几分故作的风情，一眼让人看透。
石东河没有说话，昨日那几个蠢材倒是给他气上火了，竟然忘记了料理这个霍玉堂身边的人。
他坐在饭桌旁，端起桌上的白粥用膳。
高玉自来熟地坐在石东河的旁边，一股异香传来，高玉又退了两步，晃眼见高玉看清楚了石东河的脸上有着白粉样的东西，这个……
“姑娘还是自重，石府之中没有姑娘这般没规矩的人。”
石东河开口打断她。
高玉笑：“那若是有没规矩的又该是怎么办呢？”
“自然是会被挑断手筋脚筋，被丢出府外，谁看上便被谁拣去。”
高玉啧啧两声：“哎呦，本以为石县丞是个大好人呢，没想到对人也是一样的心狠手辣嘛。”
“姑娘也可以试试，那日本官也说过的。”
石东河今日似乎有公事在身，并不想和高玉过多的纠缠，饭食并未用几口便放下离开，也不知道是因为不想和高玉多说话还是其他。
府门前，石东河上了马，下令：“让她呆在西苑不可四处走动，若是有禁步的消息便不用手软。”
手下人领命后石东河才骑马去了府衙，今日竟是有几家人找上门来闹。
高玉看着石东河离开的身影，那手下的人一领了命进府眼睛便是落在自己的身上未曾离开，用屁股想都能知道那石东河下了个什么命令。
唱戏的对象走了，高玉的胃口更好了，等会反正她也寸步难行，这会先多吃点，毕竟石府看上去没什么钱，里头倒是好得多。
刚放下手中的碗筷，身边的下人便涌上来将桌面上的东西都给收拾了个干净。
高玉本想乘机绕过他们，却是被刚才石东河身边的一个小厮给拦下了，面无表情地开口：“姑娘，最近府里面不太平，似乎出了贼人，正在追查呢，为了姑娘的身子，还是不要乱走的好。”
那小厮的眼神都未曾落在高玉的身上，只是弯着腰，做着一副谦卑的模样，话里话外不过是在警告高玉，他已经说过府中有贼人，不要到处乱走，如果真要去什么地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不能怪在石府的头上。
毕竟早已经警告过了，只是你自己不知好歹。
高玉嘴角带着笑意，只是肌肉动作，看着眼前威胁自己的小厮，高玉也知道如果她真去了，或许石东河这些手下可以乘机寻了借口将她除掉。
“贼人？偷东西的贼人？谁这么大胆会敢在石县丞的身边偷东西呢。”高玉咬着齿一般将那偷东西几个字给说出来。
那小厮不明白，高玉这一些动作是什么意思，本想抬眼看过去，却是没想到耳边传来一阵吵闹声。
看过去，原来是有人打碎了碗碟正垂头听训，领头的丫鬟是半个管事，见到自己身边的人如此手脚粗笨，真是坏了自己管理下人的名声。
“上好的一套碗碟，如今被你摔碎了一个，那岂不是就缺了？你如今手脚如此金贵，倒不如砍了你的手脚来赔？”
这领事丫鬟似乎是个说一不二的，犯事的人瞬间被吓住了，似乎说要拿她的手脚来赔这一套碗碟不是开玩笑的，若是自己的态度再不做好一点，那今日便定会丧命。
“姑姑饶命，姑姑饶命，是昨前日烫坏了手这才拿不住东西，都是奴婢蠢笨，定然谨记姑姑的教会，定当不会再犯。”
有外客在场，这领事丫鬟也并不准备真的惩处，冷哼一声：“那便快快收拾了这里。”
一切的发生不过眨眼间，只是高玉似乎有心凑这个热闹，只等着这件事情了了才被身边的那小厮催促着离开。
“姑娘可是看够了？想必姑娘也是累了，奴才送姑娘回西苑休息吧。”
高玉看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奴才没有名字，承蒙石县丞爱护，都唤奴才李石。”
“那便多谢小李公公了。”
“姑娘客——”下一刻李石眼神露出惊诧，接着便是一脸的警惕的愤懑，“姑娘还请谨言慎行，何为公公，这些话当不可乱说，胡用。”
“哦哦，小女子不懂事，在我们那边公公是个尊称呢。”高玉笑着胡说八道，根本没有把李石的怒气给放在眼里，“那李石你可知道我是哪个地方来的？”
李石没好气：“奴才不知。”
高玉勾唇，轻飘飘地转身留下一句：“我是石头里面蹦出来的。”
“……”
这句“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再加上前面说公公是高玉那边的尊称，就像是在说石府里面出来的都是公公一般。
两者明明没有任何的关联，却又像是处处联系在一起，听起来扎耳得很。
李石不愿意再与高玉多说，便是绝不张口，一路上死寂一般梗着脖子将高玉送回了西苑，临走时才留下一句话：“姑娘晚些时候便也不要出来了，石县丞喜静，回来也常在府中处理公务，姑娘还是太过于闹腾，会打扰县丞的。”
“晚些时候会有丫鬟给姑娘送食。”
高玉此刻倒是格外乖顺，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正等着晚些时候的那顿饭呢。
—
似乎不太相信那位姑娘会这样的安分，李石还专门在西苑处守了许久，只是没想到高玉在午后便是安分了许多，就连门都没有出过。
只是越是这样的安静越是让人心里面有些不安，谁知道这位姑娘有没有在房间里面搞鬼，可是西苑又是在石府，看着高玉如此瘦弱的身子，不过是被外面的那个什么官员送进来的女子……
想必是掀不起什么风浪。
“姑娘，奴婢小锦来给您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