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望着她点头。
高玉也没有多留，这女儿红和竹叶青能有什么联系？
不就是一个黄酒，一个汾酒。
和这神仙露又有什么关系呢？
思索几刻，高玉还是决定从程娘先查起，毕竟那暗号目前看起来实属有些无头无脑。
而自己如今最能知道也只有这一条，便是迎来客栈的神仙露是程娘所做，然而之前程娘明明应当已经当地的县丞给抓去了府衙当中。
只是如今有人替了她的死罪，那赵氏当了个替罪羊，死在了公堂之上。
那程娘又去哪了？当初被抓去了府衙当中又为何成功离开了。
高玉思索着唤来了东月。
“可否去查查那日抓走程娘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顺便再查一查，这程娘究竟去了哪。”
东月颔首，下一秒便闪身离开。
第二日，霍玉堂似乎是听进去了高玉的话，便要带着高玉再探府衙中事。
高玉拼命摇头，她可不想去和石东河硬碰硬，于是借口说自己身子太虚了，没办法去帮他，不如这次叫洛文煊，这样你们两人也能相互照应。
她身子娇弱，一下子坐倒在木椅上，轻轻擦泪。
“玉堂你是知我身子之柔弱的。”高玉嘤嘤嘤地开口，眼波流转，看的洛文煊都心软了。
“要不小爷我和你去，她本就是个姑娘家，身子弱也是正常。”洛文煊半路杀出。
结果，只看见霍玉堂微微笑了一下，礼节性地开头，却是说出冷静无比的话：“我记得高玉从溪水村回来并未让她行黄符之术，如今养精蓄锐多时，也正当所用之日了。”
洛文煊、高玉：“……”
原来这几日的关怀只是为了这个。
洛文煊：我猜错了？
高玉：她就知道！
霍玉堂又怎么会为了她说出那样的话，当时的感觉也都是正确的，果然是要让她好好修养后再好好卖命。
如今借口被揭穿，高玉再没有其他特别的理由，只能换上了准备的静雅又亮眼的衣装跟着霍玉堂前去府衙。
她身着嫩黄色直裾，腰间裹上了束腰，金色的花纹缠绕着她的腰间，此次还为她备上了禁步，如玉却是石，薄薄的雕刻成如意锁的模样，跨步稍大便听得叮叮作响。
《诗经》曾言——有女同行，颜如舜英。 将翱将翔，佩玉将将。
高玉的模样带上了她自己曾经所有的英气，面庞可能是饿瘦了变得更加的立体，她换好了衣物，可是却改不掉她下意识的动作。
光是换好衣服从房间中走出来，禁步便已经乒乒乓乓地响了好一阵，纵然玉石相碰，声音清脆，可是这并非禁步之原意。
洛文煊开口：“这禁步能有什么用？”
高玉回想着自己对禁步的记忆，但是自己很难想到是什么，就连原身的记忆当中似乎都没有用过禁步。
霍玉堂看向她，解释道：“禁步，用玉石及金银所制，是为了大步失礼行动。”
“你不是说，他是个太监？”
“宫中的太监格外注重这些，若是他是宫中的人，那必然对你的礼仪更加关注，尤其是禁步，宫中的人禁步是很少出声。”
高玉明白了霍玉堂的想法，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所戴着的禁步，看上去富丽堂皇却是一个控制人的玩意儿。
“明白了，只是如果他真是个太监，当初第一次见我们的时候便应当发现他的异常，可是你没有，不是吗？”高玉没有直接否定霍玉堂的想法，“我说他可能是个太监，也是因为所看见的他的眼神。”
“如今石东河早已经在溪石镇生活多年，或许他早已经改变了呢，学会了更好的隐藏自己的习惯，就连他身边所亲近的人都未曾发现，我们便是这样就能发现？”
一时间，高玉说了许多，却还是没有摘下腰间的禁步，她笑着开口：“我不过是说说，霍大人一定有自己的考虑，对吗？”
“一些万全的准备。”
似乎话里有话，就像是在提醒霍玉堂在来的路上所遇到的刺杀。
高玉没有禁锢自己的步子，也没有特意地加大自己的步伐，只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向前走，最终上了霍玉堂所准备的马车上。
一小段路，那禁步不能说摇晃得格外剧烈，却也是十分响亮，听得见玉石和金属的碰撞，两个完全不同的材质在此刻合在了一起。
如同噼里啪啦的火药爆炸声中，听到了和谐的音律。
她并没有像怼他的意思，只是来了溪石镇，高玉发现霍玉堂越发的不能正确冷静地做出判断，没有任何的把握便会去做这件事情。
又或者说他有把握，只是不愿意告诉他们，他会去保证她的命，但是他不会保证自己的命，他又在和自己赌。
她想，这一次的装扮上，这个禁步应当是十分重要的环节。
落在身后的霍玉堂眼神微闪，却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洛文煊似乎是在空气里面闻到了一丝火药的味道，默默地闭嘴，心里面出神地想着啥时候去找小河玩，顺便看一看那个所谓的徐娘子。
哦，对了，他记得好像宅子后面的狗洞长草了，他得去拔一拔。
诶，好像迎来客栈回来路上的左拐巷子里面有只野猫，还挺亲人的，过几天把他抓回来。
最后眼神对上了霍玉堂，洛文煊回神，轻咳两声：“哎呀，我记得高玉让我去迎来客栈那边再蹲守蹲守。”
“哈哈，你们忙，你们忙。”
太奇怪了，为什么他要逃？
诶，不对，为什么要用逃这个字。
—
马车上，霍玉堂和高玉两人闭口不言，但是高玉却如同无事人一样，似乎刚才说的话并不是从她的嘴里面说出来的。
上了马车高玉只是倒了一杯茶水，自顾自地抿着，也没喝，因为她害怕自己想上厕所，这条裙子对她来说格外难脱。
胸前还是放着几张黄符，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安全。
马车向前，耳边有着清楚的商贩的叫卖声，高玉思绪飘远，其实有些难以相信，这样平静的百姓生活表面下，石东河却做着这些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