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罗网(1 / 1)

“符兄,这份缘法还需你自续因果。”

符江翻了白眼,什么好话都让无身说去了,怎么做他却只字不提。“你倒是动动嘴皮子就行了,那可是罗网的内事,凭我能做什么?”

“能做什么凭的是符兄想做什么。符兄自有少年之气,怎地如此畏畏缩缩?”

“少年之气?”符江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从胸口拿出那块师父送他的法玉。脑海里浮现着师兄练剑时的画面,“人生在世,纵使千难万险,亦不可畏首畏尾。”

符江一个咕噜从床上坐起,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白吃的午饭。钱青算是他下山至今认识的唯一个…人族朋友。若他真的不管钱青她爹,那这个朋友恐怕也只能止步于相互利用的阶段了。

“夜凌,你还能追踪到钱伯的踪迹吗?”符江拍了拍躺在床尾的黑猫。

“喵~!烦不烦呐,现在都三更天了!”

“抱歉抱歉,明天再请你吃鱼。况且,你不是夜行妖吗?”

“这不是你使唤我的理由,跟我来吧。”

夜凌伸了个懒腰,跳到窗户上。符江在无身的教导之下勉强能在屋檐之上跑动了。只不过那声响不是一般的大。夜凌听着身后那刺耳的脚步,啧了一声,带着符江跳到了大路上。

祈山镇虽然也有巡夜的城卫,但那松散程度,连符江都能轻松躲避。夜凌瞧了一眼黑布隆冬的身后,察觉到了什么。

夜霄正躺在钱青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夜幕下的盲女,是黑暗里最危险的东西之一。

靖西塔下,

数位身着黑色纱衣的神秘人跟在一个身材颇为夸张的女子身后。而那女子身前,钱易半跪着的躯体早已毫无生机。女子从腰包里拿出一颗丹药,塞进了钱易的嘴里。

过了不到一分钟,钱易的身体里涌出无数只密密麻麻的虫子,将他的身体啃食殆尽,随后又化为尘土消失在土地里。

“看够了?”

女人的眼睛如同蜘蛛一般,闪着红色的光芒。符江只是被盯了几秒,就满身大汗,动弹不得。随后被那女人如同拎鸡仔一般从后面的石头里拎了出来。

“哦?张常静的小师弟,来找姐姐我作什么?”

潜伏在树上的钱青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只不过离她不远的夜霄出卖了她。听到女人闲庭自若的声音,钱青明白自己今日也走不了了。

因为那是罗网地字第一人——白降。

“哎呀哎呀,落单的小蛇自己找回来了,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一个瞬身,白降落到钱青身旁。钱青转身想逃,可四肢却变得软弱无力,从树上栽倒下去。

“放过她!”符江朝白降大喊。

白降拎起钱青,扔到符江的身旁。“小弟弟,这么小就会护情人了,你师兄他知道吗?”

“可是,这是姐姐我的任务啊,不杀了她我很难交差啊。”白降捏着钱青的脸,仔仔细细地观察着。

“符道长……不用...管我,她不会为难你的,你快走吧。”钱青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父亲自己的任务没能完成,那父亲最后给她的任务她失败了也无所谓了吧。

“没得商量吗?”符江盯着白降暗红色的眼睛。

白降揉了揉符江的头发,笑着说:“怎么会没得商量呢?你大师兄的面子可没你想的那么薄。”

白降的目光移向符江身后的剑柄,鬼魅一笑。随后一把捏住了符江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钱青拼命地追打自己的双腿,符江低沉的嘶吼声传入她的双耳。她不想刚害死父亲,又害死这个愿意收留她的小道士。

“白大人,我求求你,杀了我吧,不要伤害他!”钱青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用手托着自己的身体,爬到白降身前。

“你的命我可没多大兴趣。”一脚把钱青踢看,满脸兴奋地欣赏着符江挣扎的样子。

符江的脸上开始泛紫,窒息的感觉扰乱了他所有的感官。可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他身后剑柄上的那半个阴阳突然爆发出一道强烈的白光,将符江整个人包裹了进去。白降被这一道白光哄飞了数十丈。抹掉嘴角的血渍,白降的目光看向西边。

一道凌厉的剑气正从西边飞速驶来,几息时间就斩到了白降的身前。

白降抽出袖刃,接下了这一击。但方才与钱易战斗,她也不是毫发无损。硬接了这一道剑气,她的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的疼痛之下扭曲着。

一袭青衣从天边疾行而来,一柄生锈的铁剑直直插在白降身前的地里。

“你为何要伤他性命!?”大师兄拔出锈剑,用剑尖指着白降的喉咙。

“果然,你果然来了。”白降露出来天真无邪的笑容,与刚才的她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她拖着重伤的身体,想要冲过去抱住大师兄,但大师兄的剑没有丝毫让步。“我问你为何要伤他?”

“我不伤他,怎么见你?”白降委屈巴巴故作小女子态。

大师兄一阵头疼,“那这个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哎哟,静哥哥我跟你说,你这个小师弟他……”

“好好说话!”

“呃...行,她与她爹妄图脱离罗网,我奉天罗之命来处理二人。谁曾想那姑娘是小师弟的情人,非要护着她。我眼尖看见了那阳鱼,所以才……”

符江坐在一旁喘着粗气,刚才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谁能想到这娘们儿就为了见自己大师兄,这还没有一言不合呢,直接就动手了。

“那姑娘,藏法观征用了,她还是罗网的人,只不过她只有一个任务,保护符江。”

话音刚落,大师兄就乘着剑气回了西边。

“跑得倒是挺快,伤了我也不关心关心,呸!臭男人!”白降碎嘴了一声,憋了眼愤恨地望着自己的符江,“看什么看,你师兄这不还了我一剑吗?”

符江嘴角抽搐,这女人是有什么毛病吗?接了一剑,受了那么重的伤,结果还满脸开心?

“你没事吧?”那女人走后,符江才反应过来,钱青中了毒还没有要解药呢。

“无妨,毒素已经开始消失了。你能带我去父亲那边吗?”

符江扶起钱青,带她找到了钱易的尸骨。按罗网的规矩,这副尸骨是需要带回去的。看来白降在见到大师兄后已经对钱青网开一面了。

钱青摸着那堆白骨,泪水从那紧闭着的双眼里流出。

“四岁那年,我被他们丢在了大街上。我每天就靠跟着野猫找东西吃活了三年。七岁那年,一伙人把我绑到了一座地牢里。他们挖掉我的眼睛,还想砍掉我的腿。父亲他把我救了出来,还让我亲手杀了他们。

从那天后,我每天都跟着父亲学习怎么杀人,怎么完成任务。可有一天,父亲突然说他有些不想干了,他问我想不想换个活法。我听得出来,父亲需要我的肯定,我点了头。直到昨天,父亲给了我最后一个任务,他活够了,我要替他好好活下去。可是,父亲他...从没有教过我,该怎么活下去。”

夜凌和夜霄走到钱青的面前,“我和妹妹也是被族人抛弃的弃种。但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怎么活着那都是活着。你现在有我们呢,你的任务,我们来帮你完成。”

“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没做嘛。”符江在心里感叹道。

“符兄做的很好,怎能否定自己的努力?”无身感受到一股浓郁的善果之气朝自己涌来,分了一点力量给了符江。

“这是?”符江感受到一股暖意在五脏六腑内奔腾,无身教给他的拳法在他脑海里逐渐融汇贯通,就像是突然开了灵窍一般。

“那姑娘和她父亲虽然造下诸多杀孽,但杀孽之下的功德不可估量。你今日续了这桩因果,自然会得到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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