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道缘(1 / 1)

在一座布满藤蔓的山洞里,一道哭声响起,面色苍白的女子终于支持不住昏死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刚出生的婴儿力竭停止了哭嚎。女子缓缓醒来,用匕首割断了他的脐带,撕下衣裙将他包裹了起来。

还未洗去的血水黏在婴儿的皮肤上,女子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既然你占据了他的身体,那就请代替我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女子用尽最后一丝真气,包裹住婴儿,将他放进一艘小船里。“孩子,不要再回来,不要追问的你的身世,这一切,应该重新开始了。”

她最后的几句话,深深烙印进了还未睁开双眼的他的记忆里。

小船顺着江流一路向东,跨过了不知多重山峦。

一身穿青色道袍的老头正在江边垂钓,一艘无人的小舟缓缓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婴儿的哭声很大,将江下的鱼全都吓跑了。

“奇怪。”老头掐指一算,竟毫无收获。掏出祖传的铜钱,为自己占了一卦。

还未知晓事情全貌,老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头上半黑半白的头发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罢了,是命是缘,今日都躲不过去了。”老头压下反噬,用钓竿把船扒拉了过来。船里的婴儿看起来出生不久,多日未食让他的面色煞白,如同一个死婴。

“你倒是命大,居然找上了我这个老头子。可老头子我,没奶喂你。”老头催动真气,勉强维持住了婴儿的生机。“我这也算是老来得子,且叫你符江吧。和我一个姓,不委屈你。”

道观下面十里地有一百户村庄,老道找到了村长,给符江找了一个奶娘。

“师父,你这是在哪里乱搞搞出来的私生子?”山上唯一的弟子张常静闻讯赶紧来村里凑热闹。他这便宜师父别的不说,用那些旁门左道勾搭良家妇女可是最为擅长。

“去去去,今个儿钓鱼没看日子,顺手捡来的,摊上个大麻烦。”

等把符江安顿好,止崖道长扶着自己好徒儿回了山上。

山门前的牌匾摇摇欲坠,上面写着藏法观三个大字。虽然山门简陋,但那三个大字却大有来头。

藏法观原先是大周王朝第一观,可三百年后的现在,却落魄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只能屈居于这个西疆边陲的小山头里。连修观的钱和材料都是众乡民筹集来的。

再往西边去,就是迦兰佛国,是这片大陆上版图最大的王朝。而西南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妖国。藏法观就位于这三国的交界之处,负责监察妖国动向。

大周王朝的北面是汉王朝,以儒道为基,与迦兰、大周三足鼎立,谁也不敢动谁。

有了一个小师弟要养活,大师兄张常静只能更加卖力的干活。为了自己的小师弟吃得上饱奶,隔三差五就跑去妖国偷偷捕几只野鸡送去奶娘的家里。

那奶娘吃了野鸡,总觉得不对劲,她还从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野鸡。吃完之后奶水三个孩子都吃不完。

在大师兄的倾力照拂之下,符江慢慢恢复了意识。

只是现在恢复意识,对符江来说是莫大的折磨。吃吧,总觉得下不去嘴,可不吃,饿得慌。

闲着没事的时候,符江就看着天思考着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好不容易从孤儿院熬出了头,攒了点钱,去武当山旅了个游。

结果刚上了山,天上就黑云滚滚。前面的导游还镇定地告诉大家,旁边的宝殿上有避雷针,劈不到你们的。

可哪曾想,一道直零零的红色闪电就落在了符江的头上。给旁边的小道士都看懵了,他师父可说过这雷从不劈人的,所以才敢不看天气来值班。

“这小孩不愧是道长送来的,才几个月就不吃奶要吃饭了。”奶娘稀奇地看着对天发呆的符江,捏了捏他的小脸。

“小东西,我也算你半个娘,叫声娘听听。来,娘……”

这几个月里,奶娘对符江好的没话说。每次吃奶都是先喂饱他再去喂自己的儿子。符江吃了人家东西,自然不会忘恩负义。扯着未发育完整的嗓子,“凉~”

“来,重新说,娘~”奶娘见符江出了声,颇为欢喜。

“娘~”

“欸~真乖,看你这样子,怕是马上就能断奶了,为娘要见不到你喽。”说着说着,奶娘眼泪就流了出来。这小东西从不哭闹,饿了知道喊,要拉了也知道叫。和她儿子比起来,好了不知道多少。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六年就这么过去了。

自从符江会正常说话的那天起,止崖道长就塞给符江一大堆书,让大师兄教符江读。

符江隐约能察觉到,师父应该知道他的秘密。师父的道法他曾经见识过,知晓他的秘密也不奇怪。

四年的学习,符江也算是博古通今。藏法观的书繁多且复杂,哪怕每天功课都没有落下,四年也只学完了一半。

“师兄,我为什么非要记这么多书啊?记了那么多,正经的道法又一点不肯传我。”符江像只猫一样瘫在椅子上,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炸了,那颗追寻道法的心,已经奄奄一息了。

“不让你读那么多书,你怎会知道修道不易?如何又让你分得清这世间黑白?我且问你,‘和其光,同其尘’何解?”止崖师父啃着鸡腿,走进院内。

“性情不动,喜怒不发,五藏皆和同其相生,与道同光尘也。”没有任何停顿,符江把书上学来的话复述了一遍。

“那这几句,又作何解?”

“那说的是圣人没有七情六欲,身随自然,与道为一。不过这些话对我来说就是屁话嘛。”符江还有大把的好时光等着他去挥霍呢,现在学什么“和其光,同其尘”?

“不错不错,前面都是屁话,就最后一句还有点意思。你大师兄就没你聪明,一天天净学些没用的大道理。”

躺枪的大师兄瞅了那个不务正业的师父一眼,自顾自地温习起那些他学过的经书。

“小江啊,今天提前放你,带小黑出去放放风。”

小黑是符江三年前从树林里抱回来的大黑狗。只长了三年,现在已经有符江高了。小黑从门槛后面爬起来,听说要去放风,兴奋地用尾巴敲打着门板。

翻过后山,就是妖国的地盘。但这里很少有妖族敢来。藏法观大师兄的威名可是传遍了这片地界。在大师兄面前绝对不要显露真身,不然他的脑子里就会出现几十种烹饪你的办法。

“小黑,跑慢点儿,我这小身板经不起啊。”符华喘着粗气,虽说遛狗是他现在唯一可以获得快乐的途径了,但老这么跑谁来也受不了啊。

小黑转过身,汪汪汪地叫着。似乎在催促着符江。

“蛤?你说前面有事情?”别问符江是怎么知道的,主要是小黑叫的声音真的太像说话了。

“什么事情也不是我这小豆丁能掺和的啊。”符江可不想去前面送死,妖国的地盘上能有什么好事?

小黑死死咬住符江的裤腿,脱着他走。符江要是不配合的话,可能就要被拖在地上行动了。

走了好一会儿,只见前方金光大作,又有宏大的梵音贯穿符江的耳膜。

在那秃驴的面前有一只没有完全变回原型的……狐妖?

秃驴的金光法阵笼罩着小狐妖,不知道作的什么法。小狐狸痛苦的声音时不时透过法阵传到符江耳朵里。

“玛德,师父说了,在妖国土地上的秃驴,都不是什么好鸟。小黑,随我破阵。”

符江解开裤带,对着法阵滋了一泡童子尿。而小黑更加狠辣,对着法阵就是连拉带尿。

那法阵受了污秽之物的污染,运行开始受阻。符江掏出师父给的祖传法玉,对着法阵就印了上去。

里面的秃驴一口鲜血喷出,“哪里来的小贼!”刚说完,就昏死了过去。

符江赶紧过去抱起小狐妖,扔到小黑的背上,一人一妖一狗疾驰在山林里。

山门外,符江和小黑瘫在地上,小狐妖见到头上的牌匾,松了一口气,安心地昏了过去。

“缘呐,命呐,常静,这下你总该开心了?”止崖道长将小狐狸抱进客房,用真气护住了她的灵智。

“师父,藏法观也该重回这世间了,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大师兄摸了摸小黑的头,赏了他一根鸡腿。

“师父,又咋了?我闯祸了?那秃驴要是追过来咋办?”看着师父和师兄不同的反应,符江不确定自己这次救人救得对不对。

“你没闯祸,师弟,而且做的很好。见死不救,才是真的闯祸了。”师兄拍了拍符江的肩膀,走出了山门,不知道干什么去。

“你师兄这是杀人灭口去了。”

“我看那秃驴手段不一般,不会出事吧?”符江有些担心,这个破道观就三个人一条狗,万一人家来算账……

“能被你这小屁孩破了那伏妖阵,能高到哪里去。”

“伏妖阵?那小狐狸怎么看都不像需要用到这高端阵法的样子。看来那秃驴确实很弱。”

符江突然吃了师父一个板栗,“你懂什么,那秃驴是想收那小狐狸做护法。你再晚点破阵,那小狐狸就要被洗去记忆变成奴隶了。”

果然如同师父告诫的那样,入了妖国的秃驴没一个好东西。不好好修自己的道,非要搞这些有的没的。特别是那小狐妖明显和符江差不多大,那秃驴也太变态了。

不过止崖没告诉符江,那小狐妖可是妖国最受宠的九公主。那秃驴真要成了,妖国必然暴动,最后只能演变成迦兰的单方面屠杀。即使他们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可代价和收益比起来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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