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想离婚(1 / 1)

白晚舟被易松青抱在怀里,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个动作,只是现在,白晚舟的心很乱,不仅乱,还有深深的不安。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有一个,就一定有第二个。

易松青低头看怀里的女人,能清楚的感觉到她在发抖,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像撸猫一样摸着白晚舟的后背。

他放开了白晚舟,白晚舟始终低着头,心神不宁的模样。

“如果累了就去楼上睡一会儿。”易松青说。

白晚舟摇了摇头,低头走进屋内。

今天老爷子的生日只会有易家的人来,本来是想办一场宴会的,但大家都怕老爷子情绪不稳定,看见人多会刺激,所以一致决定在老宅过生辰。

老爷子家一共三个儿女,大女儿易璟,二儿子易俞景,小儿子易松青。

没多久后,易璟才赶到。

她是国内最年轻最优秀的外交官,当然,这也是易老爷子安排好的路。

易璟穿着一身职业套装,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在石板小路上,发出急促的脚步声,整个人又高又瘦又精练,有着一副和两兄弟很像的面孔。

她习惯了快步走路,迎面走来时,有种不可言说的压迫感。

她走进屋内,和几位打招呼。

易松青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叫她,易璟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转头去叫白晚舟。

“晚舟,好久不见。”

白晚舟经常在电视上看见易璟,顿时有种自己成了外交专员的感觉:“好久不见。”

看见易璟一个人来,白晚舟才忽然想起来,她前段时间离婚了。

不过对于她,离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她的婚姻也是易老爷子安排的,易璟被强制嫁给了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只因那个男人的家族对易氏有帮助。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男方也只是把她当成摇钱树,忍了这么多年,易璟还是离婚了。

说句不好听的,好在现在易老爷子病了,不然他知道易璟离婚,一定会大发雷霆。

“爸的情绪不太稳定,你先别去。”易松青说。

易璟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们亲兄妹之间,有着很厚的一面墙。

又过了一会儿,易俞景到了。

他几乎是三人中最低调的,开着不知哪个保镖的车独自上来。

白晚舟看了一眼易俞景,忽然想起某天夜里,她和易俞景两人坐在雨亭,忽然有种心虚感。

三人都没有说话,坐在客厅仿佛三个陌生人,时不时传出敲打笔记本电脑完成公事的声音,客厅的气氛一度僵持。

保姆试着将老爷子推进来,老爷子看见客厅坐着的几人,没有激动,只是呆呆地垂着脑袋,宛如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被保姆推着放在了易璟的身边。

保姆在易家待了几十年,看着姐弟三人长大,说是干娘都不为过,她笑嘻嘻地说:“老爷,女儿儿子们都来看您了,笑一笑。”

老爷子像是被输入指令,说“笑一笑”,就真的只是龇着牙乐了一下,又变得走神。

“爸,今天是您的生日。”易璟说。

老爷子抬头,又看向白晚舟,他从白晚舟摆了摆手:“见月,过来。”

白晚舟浑身一抖,只能默默过去。

老爷子最疼爱的就是隔壁世交的女儿见月,简直比自己亲儿女还宠。

“见月,今天是叔叔的生日,叔叔请你吃蛋糕。”

易璟给了保姆一个眼神,保姆立马推出他们提前准备好的蛋糕,生日宴会就在众人心惊胆战下开始了。

老爷子只拉着白晚舟和易知野,也许他的记忆停在了他们还是学生时代的时候,易俞景回了客房,他还有会议要开。

易璟拍了拍易松青的肩膀,意示他去别的地方聊。

老爷子就像小孩一样,什么都要哄着,好不容易哄睡着,易知野独自去院里透风,白晚舟百无聊赖地在屋里乱逛。

白晚舟对这个屋子没什么印象,这里的记忆大多是原主的童年,也许在这里的原主,才是最真实的模样。

她上了二层,一层一层往里走,快要走到尽头时,她停下了脚步,因为她听见了易璟和易松青说话。

走廊尽头有一个天台,一男一女就靠在围栏边,有淡淡的,掺杂着薄荷爆珠的烟味飘出来。

白晚舟知道易松青不抽烟,所以这烟应该是易璟抽的。

“你疯了吗?”

这是易松青的声音。

在白晚舟的认识里,易松青从未因为任何事激动过,这是他第一次语气怎么不稳定。

“医生都说了,爸他日子不多了,这也是帮他。”易璟冷静的声音传来,她的嗓子有些发哑,听不出喜怒哀乐。

易松青说:“这也不是断药的理由,没有了药,爸他活不过这个礼拜。”

“易松青,你很清楚,就算不断药,这段时间一直苟且活下去,爸的身体也会一直痛苦下去。”易璟一顿,继续说:“你知道医生怎么说的吗?医生说,因为那些药的副作用,爸的器官几乎都要坏死,他每天都在忍受强烈的痛苦,他一直在忍着。”

易松青没有说话。

“也许他也想早点离开。”

易松青终于忍不住了:“我看你就是在报复。”

“报复他安排了你的人生,现在你也要安排他的生死。”

易璟深深吸了一口烟,随后吐出一个烟圈,她的眼里没有光。

她的肚子上有一道疤,是易老爷子安排的结果。

怕易璟结婚后偷偷跑走,于是她的前夫家的人动手脚,让易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怀上了前夫的孩子,易老爷子都知道,可他也从不阻止,因为他也希望用孩子绑住易璟。

她的一切,她的身体,她的思想没有一样是属于她自己的。

后来易璟从四楼跳下去,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才勉强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她的肚子上也留下了永久的疤痕。

她不恨易老爷吗?

不,她恨,她比任何人都要恨她的父亲。

她说:“随你怎么想。”

反正被拔掉翅膀的又不是只有她。

“要不你等爸清醒的时候问问他的意见?”

易松青不可置信:“易璟,你离婚的时候把脑子也离了吗?”

“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自从离婚了,我感觉我的灵魂都回来了。”易璟嗤笑着看向易松青:“你应该体会不到,毕竟你现在还被绳拴着。”

易松青觉得眼前的女人根本无法沟通,扭头就想走,易璟还靠在围栏上,她看着外面没有星空的黑夜,突然说。

“爸如果走了,你会和晚舟离婚吗?”

易松青停下脚步,他的脸被隐藏在阴影里。

白晚舟听见自己的名字,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们俩的婚姻也是爸安排的,会离婚的吧?你不是根本就不喜欢白晚舟么?何必耽误人家。”

易松青依旧没有回答。

白晚舟莫名有些紧张,她想知道答案是什么。

许久,他才淡淡地说一句:“会离的。”

脚步声响起,易松青正朝着她这边走来,白晚舟想跑,可走廊太长,她现在跑回去也会被发现。

忽然感觉左手被人拉了一下,她跌进了一片黑暗里。

与其说是黑暗,倒不如说是一个关了灯的房间。

拉她的人是易俞景,他似乎是刚开完会议,在拉白晚舟进来的同时不小心将房间的灯按灭了。

他难道也听见了吗,又听见了多少?

易松青的脚步声从门口掠过,易俞景这才放开白晚舟。

“抱歉。”他说。

白晚舟摇了摇头,心情有些不太好。

易俞景的房间与他本人很不符,也许是因为他一成年就出国,房间还维持在成年前的状态,书桌上架子上都放着小男孩喜欢玩的奥特曼玩具,白晚舟没有太仔细看,因为看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

虽然这个男人也不太算陌生。

“你……都听见了?”

易俞景看着他,眼底一片漆黑,像是没有任何波澜的湖面,好一会儿,白晚舟听见他“嗯”了一声,然后打开灯,他走回了书桌前。

无论是让易老爷子断药的事情,还是她和易松青离婚的事情,他全都听见了。

白晚舟忽然就有了以前的一段记忆,像是从尘封的原主的记忆里破茧而出的一般。

是关于原主和易俞景的记忆。

易松青前妻出事后,他本不想再娶,可易老爷子觉得这是个机会,便安排好了林见月与易松青的婚礼,婚礼当天,易俞景有传言回国了,但却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拍到他的照片。

直到婚礼的那天夜晚,易松青独自离开,林见月在酒店里看见了他的身影。

他就那么穿着西装,站在那里看着她,那时候他年纪还不大,眼底有掩盖不住的失落。

虽然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讲,但胜过讲了千言万语。

现在的易俞景不会流露出任何感情,礼貌又克制。

他们就如同婚礼那天一样,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连对视的时间都省去了,白晚舟推开他的房门,沉默离开。

在老爷子面前要装作恩爱的模样,于是易松青和白晚舟住在一个房间。

白晚舟回去时,易松青正窝在卧室喝酒。

酒喝了一瓶又一瓶,易松青的睫毛上渐渐浮起水雾。

他几乎没有这么情绪化的时候。

看见白晚舟来,他下意识就想出去。

拿着酒瓶还没起身,白晚舟就打断了他:“坐着吧,出去的话叔叔会知道的。”

易松青沉默地坐下,看着毛绒地毯的虚空发呆。

本来被拔了翅膀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早就没有了对自由的渴望,易松青不一样,他曾经拥有过自由,就是和前妻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所以他会更加向往自由,对于老爷子的管束更加无法接受。

白晚舟知道现在自己不应该待在这,可她根本无处可去。

她对这个家来说始终是外人,这里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要我陪你喝吗?”白晚舟走过去,拿起一个酒瓶。

易松青想拿走酒瓶,但被白晚舟轻松躲过。

“你别喝,很晚了,睡觉。”他说话有些闷闷的,平时那种雷厉风行的模样没有了,只剩下依旧笔直但有些脆弱的肩膀。

白晚舟不搭理他,自顾自地用手上的酒瓶碰了一下他的,仰头喝了一口。

易松青就那么随着她手的动作看过去,酒水碰到嘴唇,有些许从嘴角流出,他的喉结动了动,离开视线。

两人就那么沉闷地坐着,一句话都没说,时不时传出瓶子碰撞的声音,酒水很快就见了底。

也许是酒精的力量,白晚舟感觉自己的胆子大了些,她深吸了一口气,说:“等过段时间,我们就离婚吧。”

易松青的动作一滞,慢慢看向旁边的人。

她说:“你不是早就想和我离婚了吗?我也不缠着你了。”

白晚舟说这种话也有她自己的考虑,女人的终点不只是婚姻,她想要去追求更好的,这样的话,就算哪天自己离开了,原主回来了,她也可以靠自己活下去,而不是靠男人。

白晚舟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抓,易松青喝醉了,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道,但他尽量轻手轻脚。

两人都坐在毛毯上,易松青抓着她的手腕往旁边一推,两人便惯性倒在了地毯上。

他的双手撑在白晚舟耳边,呼吸很重,两人目光对视又匆匆移开。

白晚舟只感觉酒味扑面而来,易松青靠近了她。

“你想离开我?”易松青一字一顿说道,语气格外的缓慢。

白晚舟点了点头,她的双手被钳住无法动弹。

易松青慢慢靠近,似乎要亲她的嘴唇,白晚舟皱眉,将头扭到一边。

这一系列的动作无疑刺痛了易松青的心脏,他强硬地捏着白晚舟的下巴,让她面朝自己,可动作生疏僵硬。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捏着白晚舟下巴的手,微微低头,侧过头,在白晚舟的眼角轻柔地吻了一下。

很轻的吻,也许根本就不叫吻,简直就像是呼吸在眼角微微撩过,似乎嘴唇并没有碰到皮肤。

白晚舟听见他说。

“不想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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