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被吃掉了?
但是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我眨了眨眼,在黑暗中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黑暗密闭的空间里。突然,一束灯光自顶部照射下来,一张床出现在眼前,然后我听到有人在说话:
“亲爱的,我们来这里干嘛呀?”是个女人的声音,带着轻快的甜蜜。
“别担心,来着检查一下孩子状况。”是个男人的声音。
“不是前不久才去看过了吗?”
“这不是不放心再来看一看嘛,放心我又不会害你。”
……
我四下看了看,并没看到人。面前那张床边出现了一个工具台,上面摆满了手术器具。
然后是女人的惨叫,空无一人的床开始剧烈晃动,像是有人在拼命挣扎着。
我伸手往床上挥了挥,除了空气什么也没碰到。
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
我看着工具台上摆放着的器具一件一件染上鲜血。
我又听到男人的声音,他好像在跟谁打电话:“喂宝贝,孩子已经处理好了,马上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放心找的家黑诊所,没人会知道的。”“她怎么跟你比呀……”然后是毫不犹豫离开的脚步声。
“不要……”我听到女人越来越微弱的呼救:“我的孩子……还给我啊……还给我啊……”
面前的床渐渐安静下来,白色的床单开始渗出大片的血。那床的中央,出现一团带血的东西,一点大的头颅,肉芽一样的小四肢蜷缩着,还有一截短小的尾巴,三个月大的胎儿,隐约可以看出人形。
它身上连接着一条红色细绳子一样的东西,细绳的另一端连接着虚空。
我沿着绳子向虚空摸索过去,四周场景又是一换,这次是在一个温馨的小房间,中央一张摇篮床,四处堆满了小孩子用的衣服玩具,色彩鲜艳温馨。摇篮床旁边有张躺椅,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躺在那边,正在用毛线织衣服,那动作并不熟练,明显是个新手。
她拆着打错的毛线,手覆在小腹上,嘴角洋溢着甜蜜的微笑:“宝宝你要快些出生呀,好想听你叫声妈妈呢。今天妈妈给你织了一件小熊毛衣,宝宝喜欢吗?你爸爸说他今天又要加班……”
女人细细的说着今天发生的每一件趣事,声音温柔如轻拂的微风。说完又继续打毛衣了。
……
我目光转到那张摇篮床上,柔软的被褥中间小小凹下一块,里边躺着的是那个胎儿,身上还连着那根绳子。
我戳戳它,还是温热的。
下一刻,那根绳子断了,胎儿好似被无形的刀绞成了一堆模糊不堪的碎肉,女人的惨叫声伴随而来。
啊?这绝对是碰瓷对吧?我就那么轻轻一碰啊!
血水浸透被褥,从摇篮床的空隙溢出,蔓延到房间的整个角落,四周场景又变回原来充斥着血腥与绝望的小诊所里,那堆碎肉就那么置于苍白灯光之下的冰冷床单上。
眼看那两根绳子就要溜走,我眼疾手快扯住两头并迅速的打了个死结:“别碰瓷我啊啊!”
被我打了死结的绳子和那堆碎肉一起慢慢消失,然后其中一端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的手腕上,任凭我怎么扯怎么啃都搞不掉:“完了真被赖上了。”余光瞥见旁边台子上的剪刀,拿起来准备剪掉。
“不要剪……”虚空之中女人飘渺的声音响起,几乎是哀求的。
想了下我放下剪刀,往后拉了拉,绳子绷直,另一端的虚空泛出光亮,渐渐显出一个人影,好像是位长发披肩的女性,她手里牵着绳子的另一端,她看着我,温柔而无言的微笑。
几乎是下意识的:“妈妈。”
我看到了她眼角划出一滴泪。
“夏洛?”回应我的是杰的声音。
恍然间,那道女性的身形渐渐模糊,眨眨眼,逐渐清晰在我眼前是的夏油杰,他手里拿着绳子的另一端。小孩缩在他后边探出一个脑袋紧张兮兮的看着我:“老姐你没事吧?”
“应该大概没事吧。”
“咒灵已经被我祓除后收服了,在它体内发现这根绳子,顺着它就找到你了。”夏油杰说着向我伸出手来:“还好你没事,上来吧。”
拉我上来后,生得领域就消失了,这条红绳子依旧还在。
“这是什么?”夏油杰有些好奇的研究着这根绳子。
我沉着声:“羁绊。孩子与妈妈的羁绊。”
夏油杰闻言哈哈一笑:“是吗?”然后不动声色的扔掉绳子。
我把绳子在手腕上绕了几圈,成一个简约的手链:“……没用的杰,这咒灵认我当女儿了,你收服了这咒灵,相当于你是我妈。”
夏油杰皮笑肉不笑:“我现在吐出来还来得及吗?”
“不要小看我们之间的羁绊啊喂!”
“……”
出去路上,小孩趴在夏油杰背上绘声绘色的的和我讲‘咱妈’刚才打咒灵的样子有多帅:“然后咱妈一个右鞭腿一个左正蹬,随后一记后手重拳直接把那怪给干歇菜了!”
我疯狂鼓掌:“哇哦,咱妈好厉害!!!”
‘咱妈’夏油杰:为什么要我来承受这一切。
……
最后小孩被他妈拎着耳朵龇牙咧嘴的领回去了,还不忘回头和我们挥挥手:“老姐,老妈,再见!!!”
不出所料又被他妈揍了一拳:“乱喊谁妈呢?!”“下次还敢不敢乱跑了啊?!”“你知道我和你爹急成啥样了吗?!”“小兔崽子看我回去再教训你!”
“嘤嘤嘤。”
我目送哭着渐渐远去的小孩:老弟保重!
……
衣服脏了也只能先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听到五条悟还在被夜蛾教训。
太可怜了,于是晚上大家一起玩拆弹小游戏的时候我给他保证接下来一个月每天都给他变十桌喜久福。
“夏洛你真好。”被揍了一天的五条悟头顶着大包说,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一下:“啊啊啊!怎么又爆炸了?!”
“是吧,我就说这个游戏超难的吧。”我划拉了一下:“啊啊啊我的也炸了!”
“再来一局,这局剪哪根?”
“试一下红线。”
“好。”
“啊啊啊啊!又炸了!”
……
默默围观两人玩了快两小时若至小游戏一盘没赢过的夏油杰:“你们这都什么非酋?”
“妈——呸,杰你试试。”我把手机递过去。至于为什么不能喊妈,因为回来路上杰说要是在高专里喊他一句妈他就去和夜蛾老师申请给我安排多跑一圈操场。我一听那怎么得了?只能屈服于夏油杰的淫威之下,不得不答应将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深深埋藏于地下,唉……
回到这个小游戏,杰剪了红色,炸了;剪黄色,炸了;剪蓝色,也炸了……
如此十几局下来,全炸。
夏油杰:“我严重怀疑这个游戏它有挂!”
五条悟:“杰你玩不过就赖游戏的样子好逊哦~”
夏油杰给了他一拳,然后露出我从没见过的阴测测的笑容:“呵呵我就不信了……”
我感觉我的手机有点危险。
等一个小时后硝子忙完实验一回来就看到三个萝卜头蹲在那边捧着个手机在那面红耳赤的争论剪红线还是黄线还是蓝线的,还说什么不是就倒立吃史的话。
“你们在干啥?”
“硝子你说,剪哪根线?!”三个萝卜头异口同声。
硝子看了眼手机:“哦这个游戏啊,我之前玩过,通关秘诀就是只要什么都不剪就能停下炸弹哦。”
“……”
垃圾游戏毁我青春。
“啊对了,夏洛,夜蛾老师让我把校服顺道给你送过来。”硝子递给我一套衣服:“因为夜蛾老师为你的校服提意见做了些修改,所以送来晚了点。”
好哇,和我原来那件魔法战袍一模一样,就是纽扣都换成了高专的专属纽扣。甚至配套的还有一顶魔法帽!!!
“啊啊啊啊爱死夜蛾老师了!!!”我带上魔法帽转了个圈抬手指向五条悟:“你,变猫猫!”
五条悟:“喵~”
指向硝子:“你,变小狗!”
“汪~”
指向夏油杰:“你,变猴子!”
夏油杰:“为什么到我就变猴子了?”
“少废话,伟大的夏洛魔法师让你变你就变!”
“好叭……吱吱。”
五条悟抢过我的帽子:“好了,现在该我玩了!现在我是伟大的五条悟魔法师!夏洛变丧尸!硝子变无敌暴龙!杰变奥特曼!!!”
“啊啊啊啊呜哇哇!”夏洛。
“吼吼!”硝子。
“……”杰。
“到我了到我了!”
一直被指定变乱七八糟东西的杰表示:热闹都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闲逛过来准备暗戳戳听一下夏洛看到新校服什么反应顺便再听一波夸赞的夜蛾透过窗户就看到四个小家伙一个在贴地爬行,一个挂在窗帘上游荡,一个倒立前行,还有一个在大猩猩捶胸并发出“OHOHOHOHOHOH~”的怪叫。
夜蛾:很担心我学生们的精神状态。
一轮过后又见那四个人上跳下窜在那抢着戴魔法帽。
原来魔法帽很受学生们的欢迎啊……
于是第二天上课大家都在自己桌子上发现了一顶魔法帽。
夜蛾自己还戴了顶魔法帽来上课,说:“为了跟上年轻人们的潮流。”
学生的反应是:老师你好幼稚哦。
……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夏油杰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带夏洛去做任务,那一声声妈真的给他整怕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夏洛这一个月在夜蛾的魔爪下过的实在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