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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枫姥姥的回忆(1 / 1)

“我虽然老了,但五十年前的事,不是那么容易释怀的。”枫姥姥的眼底浮现出一丝悲恸,很轻微,不易被人察觉。

确实,以枫姥姥的个性,在这群小辈面前,如果流露出这种不合时宜的情绪,有失自己的身份。如今,犬夜叉对着她,也一口一个老太婆的喊着。

在如今世人的眼中,她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家,理应有配得上这份沧桑的智慧,历经了岁月的沉淀,理应有放的下所有过往的心胸,这个世道的无常与不平,早该练就了她的成熟与豁达,半生的人生路走过,适合她的应该是对生死的大彻大悟,怎么合适大悲大喜,执迷不悟的种种心境呢?

毕竟,五十年前,桔梗姐姐离开她的时候,她也还是一个小姑娘。

在看到桔梗姐姐闭眼的那一刹那,她内心的悲痛是那么的刻骨。尽管在姐姐出门的时候,她就隐约感受到了分别,她只希望姐姐的脚步能慢一些,再慢一些。时间仍然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没想到姐姐走的是这么匆忙。

姐姐离开住所之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村子里就传来了犬夜叉抢四魂之玉的动静。地上姐姐的鲜血流了一地。

她多希望姐姐能听从她的建议,先去疗伤。

“都是我自己没有用,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我已经没有救了。”姐姐连说话的声音都透着虚弱,她知道姐姐的倔强与不甘,姐姐做出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改变。她不希望姐姐在最后的时刻,还看到她的哭泣,只能强忍着泪水。

“阿枫,你听着,在我死后,把这颗四魂之玉和我的身体一起火化掉,绝不能再让它落入恶人的手里。我要把它带到另外一个世界里去。”这就是姐姐最后所牵挂的事情。

姐姐说完这一段话,就闭上了眼睛。无论她再怎么喊叫也没有了回应。

盛夏的天空突然有冷风吹过,风卷着一片片还未枯萎的叶片,扑哧扑哧的掉落在姐姐身上,姐姐不应该就这样英年早逝的呀。她这才放声大哭起来。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是跟在姐姐身后的小跟班,是姐姐一直以来照顾着她,教习她练箭,教习她骑马,教习她认识各种草药,这些她都还没有学会呢,姐姐怎么就离开了她。

失去姐姐的那段日子,每回回到住所,她都觉得空荡荡的,孤单的让人窒息。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变,只是再也不会有半夜拖着疲倦的脚步声归来的人。她仍然每天黄昏坐在门口,好像还能等到姐姐过来摸一下她的头,对她说:“快进屋吧,早点休息。”即便是姐姐的抚摸总是少了几分亲昵,即便是姐姐只是回来做短暂的停留,接着又会被叫走。

什么是迷茫,失去姐姐的那段时间就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没有人告诉她何去何从,除了桔梗的妹妹,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巨大的悲痛吞噬了她的心灵,无论是出行还是独处,她都会想起来:姐姐不在了。姐姐以那种决绝凄美的方式离去了,连交代后事也没提起她的将来。没有人关心她是怎么过来的,大家都是这么过的,谁也没有多余的温暖,没有谁比谁幸运。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她也继承了姐姐的遗志,用她并不厚实的肩膀挑起了守护村子的重任。当年的那种迷茫和悲恸,似乎早就稀释在时光的长河之中,她把可靠和蔼的一面展示给了旁人,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个午夜梦回,梦见唯一一个亲人抛下自己时就会惊醒,只剩下她孤独的一个人独自品尝凄凉。

当年有多悲恸就有多痛恨犬夜叉,如果不是因为犬夜叉,桔梗姐姐就不会死。

“喂,枫老太婆,你不用一口一个五十年前,我告诉你,四魂之玉我是一定要拿到手的。”犬夜叉没注意到枫姥姥眼里细微的表情,作死的说道。要不然,他干嘛费那么大的劲跟着阿离。

枫姥姥听了犬夜叉的宣言,没什么回应,只是缓慢的煮着药。

明明犬夜叉就在眼前,她也没有要一刀结束他的欲望。

因为现在,她确实是老了,连恨都没有年轻人的锐利和锋芒。

也可能是因为需要犬夜叉把四魂之玉收回来,或者因为,他本来应该是她的姐夫。

桔梗姐姐很喜欢这个半妖少年吧。

虽然她不明白爱情是什么感受,但五十年前,看到姐姐与犬夜叉相处的点点滴滴,就看到了两情相悦的样子。

姐姐每次笑的时候,她总能看到犬夜叉的身影。

那是如同流星萤火的流年,连路边的芦苇都透着相爱之人的情意,飞起的每一片芦花都有打动人心的柔软。

姐姐会在有微风的秋日在草地上抱膝而坐,犬夜叉就在她旁边一尺之远,静静的听姐姐讲她的心事。

姐姐会去犬夜叉栖身的大树下,教村里的小朋友唱歌做游戏,然后,微笑着仰望着对犬夜叉说一起玩吧。

姐姐会在冬天的初雪里,冒着纷飞的雪花,顾不上穿木屐被冻坏的脚,在雪地里走上几公里去与犬夜叉见面。

大雪纷飞的寒冬,姐姐会为了求犬夜叉和他一起出行除妖,而在犬夜叉面前示弱。

春寒料峭的初春,姐姐会在日落黄昏的时候,屹立在初吐柳絮的柳条下,耐心等待着犬夜叉的赴约。

认识犬夜叉之后的姐姐,虽然面目仍然圣洁清高,但脸上的笑容明显要比从前多了,姐姐的笑容一如既往渗透着清冷,尽管在笑,眼神里的哀婉随着时间慢慢变深,那随着她变多的笑容一起的,是姐姐变弱的灵力。

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启,就无法阻挡它来势汹汹的气势。

她因为姐姐灵力的减弱,在与妖怪的战斗中失去了一只眼睛。

这只是预警,姐姐因此内疚了很久,当时她很想问姐姐,如果为了爱情,会付出更多,会失去更多,如果是这样的代价,姐姐还会不会后悔,后悔双脚踏入爱情的大门。

“阿枫,那是因为你还不懂什么是来人世一遭,人的灵魂应该是高贵的,就算知道结果是不可改变的,命运的红线一旦相互纠缠,就应该毫无保留的努力,努力去爱,这就是生命应该有的样子。”恍惚之间,她仿佛还记得姐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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