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看到大家在办公桌上都忙了起来，这种正常的工作模式将我拉回了现实。
不过这里还有两个人闲着......
一个是司机，他也有个办公桌，不过看到他手机横着捧在手中，我猜他一定在打游戏。
另外一个闲着的是被老板称为‘老李’的男人，老板说的对，黑胖两个字用的很贴切。
我估摸着他有三百斤，满脸横肉，像是水浒的李逵、三国的张飞，办公椅被他浮夸的身材遮挡严严实实，两手正交叉捧着肚子对着我笑。
我走过去将香烟放在了他的桌子上，笑着叫了声李哥。
我和他也很投缘，突然发现当不再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时候，人人都是好人。
他将自己的抽屉拉开，我扫了一眼，红色的中华烟码了一整个抽屉。
我秒懂，默默拾起桌子上的这条......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是不是感觉老板特别能吹？”他转过来双手交叉在腹部笑眯眯的问我。
我瞥了眼他桌子上扎满烟头的茶叶盒，用手分出两支烟礼貌的递了过去，顺势坐在他的办公桌边上聊了起来。
司机的游戏估计到了关键时刻，我扔了根烟过去，他手忙脚乱的接过......
实习生摆着手说不抽烟......
“确实，刚才你说的话，一点都没错。”我点点头。
“李哥，老板让我跟着你学学。”
“秦少昨晚都和我聊过了，上午没啥事，我们聊会天就行。”
我和他一直聊到了中午吃饭，对公司的构成算是有个全面的了解，最后我才发现这公司还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比如我就是看眼缘进来了......
被我称作‘李哥’的胖子，全名是李晓，像个百事通，阅历丰富，今年三十五，用博文强识来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细聊之下，才知道他还是湖北一个顶尖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另一个女销售是他的女朋友，个子比他还高，李哥和我讲，嫂子就是挂个虚名，基本上就在办公室打杂。
办公室最忙的就是两个会计了，一个是刚才给我打钱的秦梦，另一个年龄比老板大一点的女人叫苏玉，分别是老板的堂妹和老板娘的堂姐，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还有一个大学刚毕业的秘书，是个长相清纯的妹子，今年大学刚毕业，也就是叫老板‘表舅’那个，名字叫蒋纯，这倒是名副其实。
实习生在本地上大学，还差半年毕业，这是老板的亲外甥，叫王宽，是个老实孩子，懂事的给我和李晓泡了两杯茶。
我是个现实的人，我很欣赏这个小伙子......
李晓跟我说，后面我们出门办事都会把王宽带着，老板特意把他弄来公司锻炼锻炼。
好吧，刚才唐突了，外甥相当于半个儿，我和李晓相当于太子太傅......
也就是说整个公司就我们三个销售是外人......
我对李晓很佩服，他不光能聊，还能特别能抽烟......
这是我第一次抽烟抽到舌头发酸，最后午饭送来的时候，我扒了两口差点吐了，不是饭菜差，我怀疑是一氧化碳中毒。
注意午饭是会计统一订的，我很感动，决定好好为公司卖命。
秦老板一般情况下到了午饭的时间就消失，剩下的时间大家很自觉各忙各的。
我暂时还不知道公司是靠着什么约束这些人，如果有估计还是金钱吧。
昨个晚上我因为勾起了那段往事，夜里没有睡好，加上一上午烟熏火燎的迷糊，所以午觉睡得格外的香甜。
醒了之后正当我迷茫时，办公桌上飞来一根香烟，我的一激灵，一抬头就看见李晓站在我面前冲着我笑。
“走了，干活去。”
他的车是辆帕萨特，说实话这一直是我的梦想之车。
在沪城那个城市，车是个奢侈的东西，尤其是对我这个毫无根基的理想主义小青年。
王宽开车，我和李晓坐在后排。
李晓知道一些我的情况，上午我们聊过一些过往。
“这辆车也是老板给的，我很感谢他。”他将目光投向窗外，语气有些伤感。
“我之前也和你一样，毕业后一头扎进了大城市，我去的是京城，可社会是现实的，呵呵。”
......
他说完没再理我，就这样带着伤感的气氛来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大型的建材城，王宽将车子停好，李晓径直带我们走向一家店铺。
我和李晓并排走着，王宽拿着公文包跟在后面，显得我和我李晓倒是像流氓......
店铺老板姓黄，掏出烟客气的将我们迎进了里面的办公区，他的店铺很大，地上摆满了各种白色的PVC管道。
我看着他的模样恍惚间响起了之前做室内设计师的日子，那时候我和很多像他这样的装修公司老板打过交道。
不过心高气傲向往咖啡、写字楼的自己，压根就没怎么拿正眼看过这样的人。
看到老黄掏出的九五系列黄色包装的香烟，我猛然间琢磨过来老板说的烟搭桥意义所在。
“哎呀，李老弟可是好久没来哥哥这里了，等下别走，晚上老哥组个局，好好唠唠，这位兄弟给介绍介绍，看着眼生哈。”
老黄揽着李晓的肩膀笑呵呵的开口，手上让烟的动作却一下没停，就连王宽那面也象征性递了根。
李晓的话在耳边响起：“秦老板的接班人，季晨，我带他熟悉熟悉。”
我伸手接过，下一秒黄老板的火机就到了近前，我侧开身躲开这份热情......
也就是有秦老板这个牛逼篓子上午给我打过预防针，我心里虽然咯噔一下，但表面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算是默认了他说的这句话。
“哎呀，季老板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啊，以后还请多多照顾。”说话间老黄又攥住我的手用力晃了几下。
开口就奔着牛逼去的李晓，还有差不多五十岁老黄直男式恭维，我这个自诩曾经满口花花的酒吧流浪汉，此时也稍微脸红了下。
“黄老板不要太客气，互相照顾。”我客气的回了句。
李晓冲我挑了挑眉，意思是跟上我的节奏，开口把话题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