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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建康奇遇(1 / 1)

“放心吧,先不说谢傲会不会在大街上对你这小孩动手,他现在被指派带兵出城去了。根本不在城内。你确定真不用人陪同吗?”

某天一早,陈耕正犹豫要不要出门时,碰巧遇见刚回家的王雁飞。

“不用,我就自己逛逛。”

“那行,你自己去吧。”

王雁飞说罢,也不再理会陈耕,急匆匆的便往军校场赶去。如此模样,看来这些日子他从王颖那收获不少。

早在西周时期,建康一带就已有筑城的历史,当时属吴伯周章的封地。周元王三年,越灭吴;周显王三十六年,楚灭越,楚威王欲借此长江天堑为屏障以谋天下,在此修建了金陵邑,金陵之称始于此时。秦始皇二十四年,秦将王翦统率六十万大军,将楚国扫入历史尘埃,并改金陵邑为秣陵县。汉建安十三年,诸葛亮出使江东,对孙权说:“秣陵地形,钟山龙蟠,石头虎踞,此帝王之宅。”于是孙权称帝后,将都城迁至此处,改其名为建业;三分归晋后,晋朝选洛阳为都,并改业为邺,称为建邺;其后八王之乱,胡马南下,中原板荡,烽火四起。永嘉五年洛阳城破,怀帝司马炽被俘,其侄愍帝司马邺入继大统,为避其讳将建邺改为建康。并延用至今。

建康被选为都城,除孙权外,另外一人就是晋元帝司马睿。他早在永嘉元年就接受王导的建议,以安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之职移镇于此,成功避开了永嘉年间的战乱。并在得知怀、愍二帝遇害后,于太兴元年即皇帝位,以偏安的方式延续了晋朝国祚。

此时宋已代晋,仍在此建都。城东西南北各约四十里,宫墙三重,南拥秦淮、北倚后湖、西临长江。四周有石头城、西州城、东府城、白下城、南琅邪郡城等对其形成拱卫之势,使这座帝国首都处于绝对的安全之中。城内客商云集,摩肩接踵,东西市人流如织,各类商品一应俱全,看得陈耕目不暇接。宋晋交替时,并未发生大规模的战争,这也使得都城内外的居民生活没受到任何影响,加上宋国开国皇帝刘裕布衣出身,深知万民疾苦,取得政权后广施恩德,便提倡节俭,轻徭薄赋,一洗晋初以来宗室的奢靡之气,又多选寒门为官,以正朝纲。所谓“左右无幸谒之私,闺房无文绮之饰。”所以整个帝国生机勃勃,国力日强。民众则多有盈余,钱货交易频繁,商业兴旺。

逛了几处小摊,陈耕总算知道了令牌的好处,只要他亮出令牌,摊贩无一不喜笑颜开,争相把最好的往乌衣巷送去,也不论是否陈耕真正需要,皆因各人都以为这是王阀小公子外出采购,以惠万民。像王阀这类一等门阀,普通商贩能给他们送货已是莫大的荣幸,就算内心仇其富贵,也会争相送与,因为王阀从不议价,商贩说多少就是多少,真金白银交易。如是几次后,陈耕已是轻车熟路,大半天的功夫已经逛完了东西二市,也不知道到底要了多少东西;他哪知道此刻王阀大管家已是焦头烂额,内心早已把陈耕骂了几十遍。

傍晚时分,东西二市大部分商贩都已休摊,市场渐渐冷清了下来。陈耕信步闲逛,到得青溪大桥边上,只听对岸又传来了叫卖声,循声望去,只见对岸一家商铺外围满了人,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陈耕一个人逛了一天也没和人说上几句话,此刻正好就着这机会认识一下掌柜,顺便打听打听哪里可以解决晚饭问题,毕竟在乌衣巷,吃饭时旁边还站着侍女,多少有点尴尬的。念及此处,他迈步上桥。过得桥仔细一听,原来是一家售卖手工小玩意的店铺。这叫卖者的声音极是尖细,想来年龄不大。陈耕紧跟在人群后边,慢慢往内挤去。人群中不时传出讨价还价的声音,而与之讨价还价的人声音文雅好听,与叫卖之人不是同一个。好不容易挤至前排,却发现这个商铺与其它商铺不同,除了商品不多外,商铺里面还站了七八个满脸凶相的人,这些人目光如炬,不时环顾四周,似乎是在寻找,又好像是在警戒;叫卖吆喝之人身形高大,虽是站在角落,却也能让人第一眼就见着他,因为他比其它人高出至少半个头;正中间一位约十六七岁年纪的少年,这人头戴笼冠,脸上挂着微笑,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身上一件朱红色的宽大衣服,领口敞开已露出里面的短衣,宽大的双袖也被他卷至肩膀,强壮的双臂线条分明,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普通的商贩。想必此人就是店主。

刚挤至前排,那人也正好看见陈耕从人群中钻出来,便笑着问道:“这位小公子,看上哪样,随便挑挑。哦,那个只要三钱。便宜了!”最后一句是对其它顾客说的。

“嗯。。。我。。。掌柜怎么称呼?”陈耕刚挤进来,还没挑好要什么。

那年轻人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

“我?你叫我。。。嗯。。。我姓宋,叫宋豪!”

“好的宋掌柜,我还没挑好。”

“不急不急,你慢慢挑!诶,这位先生有眼光,那是我亲手做的刀鞘,选的上好牛皮,上面还点了金,少算些,要你十两银子,不贵吧!”

“四两四两,你看称没错!刚好够!”

“哎呀,再送条流苏好了,这个价真不算贵了!”

陈耕见这掌柜如此忙碌,却兴致高昂,而他后边那几个人却没一个上来帮忙,莫不是怕长得太凶把客人吓跑了。说实话,自己见里面那几人的样子,还真有点害怕。

“宋掌柜,我选好了。”陈耕拿了一造型普通的匕首。

“小公子眼光不错啊!这把匕首外观虽是普普通通,但里面却是削铁如泥的利器,十两!”宋豪双手食指比划了个“十”字,伸到陈耕眼前。

“好的,这个就不用送货了,我就直接带着好了。”陈耕边说边摸出怀里面的令牌,递至宋豪眼前。

“嗯?”宋豪先是一愣。

“啊?”陈耕也跟着一愣。

“小公子,我这真金白银买卖,可不以物换物啊。”宋豪看也不看陈耕递过来的东西,直接就给推了回去。

“不是不是,这是王雁飞给我的令牌。”说着又把令牌递到宋豪眼前。

“王雁飞?名字很熟啊,是谁啊?”说着就往后面几人看了看,其中一人走过来,俯身耳语了几句。

“哦,是他啊。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宋豪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 “他让你拿这令牌来干什么?”

逛了大半天的陈耕第一次遇见不认令牌的掌柜,只道是对方不识货。

“就是。。。掌柜可以派人去王家结账,不用我直接给钱。”

“王家?”

“对,就乌衣巷里面。”

“我知道是乌衣巷,王雁飞是这么和你说的?”

“对啊。”

“你也是王家的?王雁飞的儿子吗?他儿子都这么大了?”

“不不不,我不是,我叫陈耕,是王家的。。。暂时住在王家。”他本想说是王家的客人,但想一想好像又不算。

“是这样啊,有意思,我在这做了一年多买卖了,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

“既然这样,那就按王雁飞说的吧,小刀!你去乌衣巷结账!”

“是!”店内一位大汉应了一声,声音洪亮,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嘿嘿,多谢掌柜的,我还想问一下。。。”

“问什么?”

“就是。。。有没有那种。。。那种。。。只吃饭,旁边没有。。。没有侍女的地方?”

“有啊有啊!你等我,等我忙完带你去!”宋豪看着眼前这小孩,又听他说要没有侍女的地方吃饭,心下好笑,便决定戏耍他一番。

夜色降临,宋豪在店内盘算着今天的收入,乐得合不拢嘴。细细确过几次后,才指挥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将店铺打扫干净,锁了店门,拉着陈耕上了马车,离店而去。

“陈。。。嘿嘿,陈耕是吧,我叫你小兄弟吧,我今天收了一百七十七两四钱,怎么样,不错吧!”

陈耕对金钱多少没甚概念,感受不到他的欢乐,但见他高兴成这样,想必是一大笔收入。

“嘿嘿,不错,那。。。宋大哥,我们接着去哪?”

“你叫我豪哥吧,大哥大哥的,叫得生份。”

“好的宋。。豪哥,我们现在去哪?”

“当然是去我家!”

“你家?”

“对啊,不然你还想去哪?”

“这个。。。”

“放心,吃饭就是吃饭 。”

“好吧。”

马车穿街过巷走了近半个时辰,直到宋豪一声“到了!”便在车还停稳的时候就急吼吼地跳了下去。然后才招呼陈耕赶紧下车。下车后,陈耕才发现这是一处开阔的小院,院内除草地和碎石路外,既无山水装饰,也无任何树木,小院靠北一间三进的屋子,左右都站满了侍卫,见到宋豪下车,齐齐跪了下去。这阵仗着实把陈耕吓了一跳。

“你到底。。嘿嘿,宋。。豪哥,你家这么多侍卫啊。”

“不多不多,走走走,快进去。”边说边把陈耕拉进屋子。屋内芳香四溢,一排身形曼妙的女子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起来起来,都上船去!”

禇女站了起来,看长像一个个都貌美如花,这阵仗比王家还夸张,陈耕放慢脚步,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已被宋豪拉着穿过了屋子,屋后是一个人工湖,湖边走廊上灯火通明,火光远远延伸而去,看不见尽头。靠近湖边的地方停泊了一艘花船,足有三层楼高,船上点着灯火,几乎照亮了船上的每一个细节。

上得船,就见船舱已经布置成了一个大厅的模样,正中央放着十七八张桌子,桌上摆满了美食,比陈耕在王家那次晚宴见的还要多出数倍。桌后又是二十个身材曼妙的美女,都面带微笑迎接二人的到来。见此情形,陈耕大感尴尬,深感上当受骗,可还未及转身就已被宋豪按入座。

“不是说不要侍女的吗?你居然骗我。”

“哈哈哈哈,她们可不是侍女,先吃先吃,一会你就知道了!”宋豪见陈耕的模样,开怀大笑。

美女们此时已分成了两组,其中一组五人,远坐到一旁的高台上,台上飘来琴瑟之音,悠扬清澈;另外禇女则随声而动,摇曳身姿,翩翩起舞。宋豪看着陈耕笑道:“怎么样,没骗你吧,她们是歌舞伎,不算侍女,不会给人倒酒添菜的。哈哈哈哈!”话虽不错,但这边吃边听又边看的调调,陈耕哪里见过,只得低头狂吃,什么身形、什么余音全都未去留意。宋豪见状笑得更大声了。

一顿饭吃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陈耕再也吃不下才罢,而此时宋豪已经喝得迷迷糊糊了。

“怎样,这。。。这比起王弘那,可。。。美妙得多吧!”

“王弘是谁?”

“哦,忘记了,你不认识,你不认识,他是。。。他是现在王。。。王家的。。。家主。”

“王雁飞他爹吗?”

“不是。。。不是,他家人。。。多,怎么论,我也不。。。不知道。”

此时船身微震,已缓缓启航,往湖心驶去。

宋豪拉着陈耕,摇摇晃晃的走到甲板上,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拍着陈耕的肩膀道:“你说你,我。。。我为什么要把你骗,呃。。。拉来我家呢?”

“这我真不知道。”看着宋豪醉酒迷糊的样,陈耕觉得觉得好笑。

“你。。。仔细想想,想想!”

“嗯。。。想不出来。”

“嘿嘿,你听我说,我告诉你啊,因为啊。。。我和王雁飞是好兄弟啊。”

“啊?”

“想不到吧,嘿嘿。”说着就把陈耕拉着坐到了甲板上。

“他是我好兄弟,现在你也算是我的好兄弟了,来!我们拜个把子,我是大。。。大哥,你。。。你就是三弟,王雁飞排老二!”

“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跟你。。跟你说,王雁飞和我。。。和我很熟的,整个。。。整个呃。。整个建康就他和我熟。”

“少废话,你,你跟我说,我。。我呃。。。宋豪,现在认,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哦,陈耕,宋豪认陈耕,啊不。。。不对,宋豪与陈耕结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要怎么说。”

“你照着说!”

“我陈耕与宋豪结拜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好好,三弟,你。。。哈哈哈。”

“大哥。”

“嗯。。。你还是叫我豪哥吧,大哥。。。听起来怪怪的。”

“好的,豪哥。”

“哈哈,不早了,三弟你今天就在这睡,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出门赚钱。”

“去赚钱?”

“对啊,还有什么比这有意思!”

“哦哦,大哥你应该赚了很多钱吧?”

“嗯。。。没多少,应该没多少。”

“你没数吗?”

“数是有数,但我后面忘记了,其实我就图一乐,是赚是亏,我又不在乎。”

“那你这些湖啊、船啊,哪来的?不是用钱买的吗?豪哥?宋大哥!”陈耕话还没说完,宋豪就靠着栏杆呼呼睡着了。

侍女把宋掌柜安顿回房后,又把陈耕送入客房,过程中陈耕又是一顿尴尬。

陈耕自幼孤独,虽与王颖为伴,但二人年岁相差甚大,王颖也始终以老师的身份教导陈耕,日常生活中并无太多交流。这使得他心中缺少一个玩伴,能够带他玩耍、陪他嘻笑的玩伴。来到建康后,王雁飞虽时不时关心几句,但大多也是看着王颖的面子,且始终带着一丝怜悯,那是顶级门阀对寒门、流民一类人高高在上的傲气!年幼的陈耕虽并未对这傲气有太多的感触,但始终让他不是很舒服,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而与“宋大哥”这几个时辰的交往,已带给他带来极大的亲切感,虽然此人言语浮夸、满嘴呼呼喝喝,看似大富之家,又不像王雁飞那上上下下极重礼仪,说是普通家世,但这小院花船、侍卫环绕,却比王雁飞那夸张得多。不论怎样,若是真能和他一起赚钱,想必也是件乐事。

月上枝头,陈耕沉沉睡去。

熟睡中,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将他吵醒,接着又听到一把浑厚有劲的声音。

“武昌县公臣谢晦,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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