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穆成林指着江越扇，“过来。”
江越扇踌躇着向前走出两步。
“再往前走几步，我会吃了你不成。”
说走几步，江越扇只往前走了三步。
穆成林对众人道：“你们自己找对手练习，两个时辰后，我检测你们的练习结果。”
“别回头看了，你跟我练。”
“我？”江越扇转过头，受宠若惊。
穆成林：“就是你。”
能跟长老对练，这是多大的殊荣。然而江越扇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看着穆成林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的发达肌肉，再抬了抬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完全不敢吭声。
她有点想念她的肥肉了。
大师兄跟二师兄组队，三师兄没有例外只会是五师兄，四师兄一动不动站在那，有的是人找他切磋。
邵以华走到萧霁面前：“我们两个练。”
“可以。”萧霁对练拳的兴致不大。
邵以华莫名其妙地来了句：“我们打一架。我赢了，你做我的道侣。当然，我也不让你吃亏，你赢了，我做你的道侣。”
萧霁不吭声，怎么想都是他吃亏。
邵以华又自信道：“当然，你不可能打得过我，我可以让你十招。”
“邵以华又犯病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也只有邵以华，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不害臊的话。
而且几年了，说辞一成不变。
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邵以华在五座山也算小有名气，因她野蛮粗鲁的行事风格和与众不同的追人方式。她瞧上哪个男的，从来不好好追求，就必须死缠烂打让人家跟她打一架。
对输给她的，她是一通嘲讽外加语言侮辱，直说得对方寻死觅活。对赢了她的，她会知耻而后勇，不要命地修炼，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直到把对方变成手下败将，然后一通嘲讽外加语言侮辱，彻底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
简直比流氓还要流氓。
迟迟得不到萧霁的回复，邵以华催道：“打不打，给句话。”
萧霁给了她三个字：“没兴趣。”
“你不敢跟我打，是怕输给我，颜面尽失，沦为大家的笑柄。”邵以华故意激他。
谁知萧霁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走向另一个没组队的人，“邵师姐，你话太多，我还是不跟你组队了。”
张初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邵以华，你也有今天。”
邵以华怒形于色： “不识好歹，我肯跟你组队，是你的荣幸。”
萧霁无视她。
这边，江越扇正以立正的姿势直愣愣地站着，双手紧紧贴着大腿外侧。
穆成林笑了：“你紧张什么。”
“报告二长老，没，没紧张。”
穆成林寻思自己长得也不可怕啊，怎么给孩子吓成这样，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先跟我过两招，我看看你资质如何。”穆成林问：“幻影拳的招式，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记了个大概。
“准备好，我要来了。”
江越扇才听他说完话，匆忙抬手应对。穆成林出拳速度之快，她应接不暇，就感觉肩膀一痛，一股巨大的力量让她飞出两米远，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萧霁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师姐。”
“我……”她抬起右手，想告诉萧霁她没事，结果一张嘴，吐了一大口血。
穆成林大呼一声：“哎！你这小妮子，怎么碰瓷呢？”
他明明只用了一成功力，难道是他的功力又增长了？总不能是这小妮子太弱了吧。
“小师妹。”苻摇几人围了上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江越扇身上，江越扇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赶忙站起身来，擦掉嘴角的血迹。
她尴尬道：“训练呢，又死不了。你们别大惊小怪的，该干嘛干嘛去。”
仇真一：“你都吐血了。”
江越扇嘴硬道：“是我的牙齿磕到了嘴皮，我真一点事没有，不信你们看。”她抡了几下手臂，证明她确实生龙活虎。
苻摇：“你受伤了一定要跟我们说。”
走之前，仇真一还特意叮嘱了一句：“二长老，我们可只有一个小师妹，你注意点力道，别把她打死了。”
江越扇用只有她和穆成林能听见的声音说：“二长老，你别听他的，我皮糙肉厚，打不死，你尽管来。”
穆成林脸上浮现赞赏的表情，这小妮子弱是弱了点，至少不矫情，他就喜欢不矫情的人。
体术就是身体的碰撞，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受伤吐血是家常便饭。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江越扇。”
“好好练，只要肯吃苦，我保证到最后，你会变得比你的师兄们更厉害。”
江越扇就这样吃下了他画的大饼。
跟穆成林练拳的过程，她好像触发了什么百分百挨拳头的技能，吐血，吐血，又吐血，狼狈不堪。
穆成林一视同仁，对别人也是丝毫不留情，实打实的拳头落在身上，打得人叫苦不迭，就连邵以华，也被他狠狠修理了一番。
他们的叫得越惨，他就越兴奋，他越兴奋，下手就越重。
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
夕阳西下，给银装素裹的御风林渡上一层霞光。
穆成林得意地叉着腰，哼道：“一群小鳖孙，才吃了几天米饭，也就敢跟我叫板。”
第二天，张初勇当出头鸟，被打得亲娘都认不出来，众人不禁胆寒。
第三天，薛权挑战穆成林，成功接过三招。其他人一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结果全部铩羽而归。
第四天，邵以华、晏临安、苻摇和岳翔四人挑战成功。
第五天，仇真一萧霁等十几人挑战成功。
第六天，除了江越扇，全员挑战成功。
江越扇成了重点照顾对象，一天十二个时辰，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挨打，苦不堪言。
要是没有五师兄的丹药，她就驾鹤西去了。
江越扇一看见穆成林就犯怵，于是每天拉着无事可做的萧霁到御风林，看她挨打。
终于挨打半个月后，江越扇能轻松接下穆成林的三招。她的体术实现了质的飞跃，而且抗揍能力也变强了不少，重要的是，无论再重的拳头打在身上，她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这个能力江越扇很喜欢，适合装逼。
穆成林说她：“笨是笨了点，胜在皮厚。”
江越扇似笑非笑：“二长老，你要夸人就好好夸，不要搞什么贬词褒用。”
穆成林哈哈笑了两声，道：“那我重夸，五座山几千弟子，论抗打，你是第一。”
江越扇欣然接受了他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