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不敢抬头，目不斜视地道：“臣一切都好，娘娘好吗？”
香风扑鼻，全是贤妃的味道。
程父顿时有些紧张。
“云儿，你先退下，本宫有话要和你父亲单独说说。”
程锦云很识趣地到了门口，还让人守在左右，避免有人强闯，偷听到不该听的东西。
屋内，程父更是拘谨地道：“娘娘交代的事情臣都办好了，这就是你要的证据。”
“程大人，你该知道本宫想你来不仅是要这些证据。”
“你抬起头来，好好看看本宫。”
贤妃盯着程父，目光无比温和。
“臣不敢，这于理不合。”
贤妃冷嗤道：“本宫让你看你就看！”
程父知道贤妃喜怒无常，微微抬起眉梢，看见贤妃如从前般明媚的脸，还没怎么看清楚，他又急匆匆地低下头。
“娘娘还是和以前一样。”
贤妃道：“是吗？可本宫觉得比不上以前，毕竟容颜易老，程大人，你知道吗，本宫在这宫里头，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娘娘慎言！”
“本宫可不怕。”贤妃顿了顿，“进宫时你说过会保护本宫这一生平平安安，可转头你就娶妻生子。”
“也罢，毕竟你没答应过本宫这一生不娶，但本宫想知道，前半句话还当真吗？”
“当然。”程父躬身。
贤妃道：“那好，本宫要润儿登上那个位置，而元启必须死！只有这样，润儿的皇位才坐得稳。”
杀皇子，若被查出来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程父脸色很是紧绷，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贤妃嘲讽地睨着他道：“你不愿意？程大人，你别忘了，润儿可是你的……亲生骨肉！”
“他坐上那个位置，对你来说，才是光宗耀祖。”
程父猛地抬头，与贤妃四目相对。
“臣明白了，定会如娘娘所愿。”
嘎吱——
门被推开，程父从里面走了出来，程锦云立即迎上去。
“父亲，贤妃娘娘与你说了什么？”
程父摇了摇头，不愿意和程锦云多说：“我们先回去吧。”
闻言，程锦云自觉闭嘴。
到了程府书房，程父坐在椅子上发呆，想到了多年前那混乱的一夜。
美酒、贤妃与他，还要暧昧地喘息。
一步错，步步错。
他做的这些事，都是掉脑袋的大罪，千万不能公之于众！
“老爷，叫你怎么没反应？”
程母突然出现在书房门口，声音透着讨好温和。
程父吓了一跳，回过神瞪向程母：“我不是说过吗？除了我，谁都不能进书房！”
“我这不是没有进来吗？”程母很有分寸，在门口就没动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将程父惹怒了。
程父冷哼了声：“现在你还学会顶嘴了！”
程母熟练地认错道：“妾身错了。”
“行了，有什么事？”
“妾就是想问问你，三皇子和云儿的婚事，是不是该定下来了，不然满城风云对云儿的名声不好。”
程母以为程父今日进宫见贤妃谈的就是这件事。
所以眼巴巴地过来问。
程父蹙眉道：“我不是早就说过云儿和三皇子不适合吗？你急什么，你这个当娘的记得和云儿说下，让她目光放长远，不能就选定了一人。”
贤妃说三皇子是他的亲生骨肉。
那就和云儿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件婚事自然不能成。
“可是……”
想到程锦云和元润，程母无奈地道：“妾身知道了，老爷，用膳的时间到了，你记得来前厅。”
程父不耐烦地道：“知道了，你先过去。”
话落，程父从奏折里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行字，拿出笼子鸽子绑腿放飞。
隔日朝堂，就传来越国要送公主来和亲的消息。
去接公主的人便定了元启。
元青宁觉得奇怪。
前世越国也送了公主来和亲，元启是接亲的将军，可元启接到公主后，在来京城的半路上遭遇刺杀。
越国公主下落不明。
也在这时，元润主动请命找到越国公主，甚至越国公主与元润有了肌肤之亲。
元润当时和程锦云打得火热，不愿意给越国公主正妻之位。
最离谱的事，不知道元润和越国公主说了什么，越国公主居然答应先不嫁人，在云国京城住下。
后来越国公主应该是当了元润的后妃。
而元启因为这事，被越国公主嫌弃，被云帝厌弃，彻底远离夺嫡之争。
“大皇兄，你等等。”
元青宁趁着被人将元启拉到了旁边角落。
元启眉眼上带着笑容，沾沾自喜地道：“怎么了，你是要来恭喜皇兄马上就要娶妻了？”
天真！
难怪前世会死得那么惨，被元润玩弄在股掌之间！
“自然，不过妹妹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有些事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元启不明白地道：“少给我说这些弯弯绕绕的话，我听不明白。”
“就是说，有人要利用越国公主陷害你。”
元青宁语重心长地道：“你在回来的路上可要小心啊，还有，越国公主若不喜欢你，你也别太勉强。”
元启自恋地道：“我这么好看她还能不喜欢？”
得了，当她没说过这样的话。
元青宁懒得多言。
纯妃生下的一对儿女，当真是遗传了纯妃的性子，过于单纯天真，根本不适合皇室。
“别走啊，你把话说清楚！”
元青宁走得更快了。
转眼消失在拐角处。
不一会，元润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对着元启道：“大皇兄，方才宁儿与你说了什么？”
元启盯着他，很不喜欢元润这种虚伪模样。
他不屑地道：“什么都没说，你少往我跟前凑，我瘆得慌！”
元启不管元润是何表情，扭头离开原地。
元润脸色阴沉无比，盯着他的背影笑得很是温柔：“放心，你高兴不了太久了。”
承乾宫。
云帝盯着下方的人，皱眉道：“你是说，你要暗中跟着你大皇兄一起去？”
“儿臣得到消息有人要对越国公主不利，但儿臣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想暗中跟着，还请父皇准许！”
“可若这样，你岂不是太危险了？”云帝不放心元青宁的安危。
元青宁早就猜到云帝会这么说。
她信誓旦旦地道：“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平安归来。”
云帝没立即答应，而是按了龙椅把手开关，顿时有个机关从底下弹出。
他从里面拿出一块纯黑色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