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花瑶瑶(1 / 1)

微风卷起思绪,到达了深秋的彼岸。

落叶裹挟着我对你的爱意,到达了心扉间已有二十八年。

至此…

至此…

唯有哽咽

六库赶尸一脉的传承已经持续了近八百年之久,从蒙元时期传承到了现在。

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和赶尸因果的报应,使得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远离六库选择外出打拼

年轻人越来越少,导致赶尸的人越来越少,老一辈的人见不得这种事情发生,便下令了封地,这片区域内不得有未结婚的氏族之人外出。

但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对于正在院子里玩耍的花瑶没有关系,因为院子就是她的一切。。

她拾起未经开花的枝头,拿在手中转动着,随着枝头的转动,阵阵的清香吹起,化作音符直到耳旁,似乎在低语着女孩的玩闹。

花瑶的身旁,一个身穿白裙的赤瞳女子正眉眼含笑的望着她,她的眼中是人间最为美丽的话语——爱意。

爱一个人,陪着她成长,伴着她身旁,予她解惑、答问、陪伴、绽放,成为她人生路上的指引人,为她…付出你所能付出的的…一切。

当鲜花绽放之时,旧日枯败的花蕊朝着朝鲜的她挥了挥手,离开了这里,化作一捧黄土,在地下为儿女疏松着不熟悉土地的根茎。

花瑶已经记不起母亲的模样了。

那张日思夜想的容貌曾在她的每一个失眠的夜晚唤起,轻吻她的额头,哄着她睡觉。

“阿妈,为什么我叫花瑶哎?”年幼的花瑶抬着头,看着母亲问道。

母亲笑着将花瑶抱在怀中举起,望着院外即将来临的日光,笑道:

“瑶瑶要像花一样可爱,像花一样绽放,像花一样…自由…”

花瑶的童年在深院里度过,没有朋友,没有玩具,只和院中的野花玩耍,养成了她今后沉默寡言的性格。

时光是一缕春风,她曾一度将种在院中的春风吹起,像漫步在田野中的杨絮,轻挽着麦野的吹动,暗将门上落下的叶子捡起,转动着它的叶身,不见秋风吹来,它已绯红。一枕槐安,来不及说出解释,因为将起的秋风将吹上琼楼,蓦然抬头才见

竟又是一个春秋。

花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每当趴在围墙上时,路过的小孩子们都会朝她丢石子,骂她是“野毛子”。

渐渐地,花瑶也就不再往围墙外看去,只是孤零零的坐在围墙边上,靠着它倾听外界其他同龄孩子们的欢笑声,自己发呆。

花瑶不知道什么是分别,只是每当家里来大人的时候,母亲总是变了一副脸,露出她未曾有过的卑微和孱弱。

他们视花瑶如厄运之物,每次来都要将她处死。

但每次来的时候,母亲将他们带到屋子里,总是笑着又送走了几位大人。但转头时,脸上的笑容转变为了悲哀。

“阿妈,怎么了?”

花瑶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哭泣,只是将手放在母亲的脸上,帮她擦拭泪水,为母亲唱着咿呀的山歌。

呦呦鹿鸣抚顺了大山的幽怨

我问那山路水高难平策

只等那潺潺流水经过的嬉笑

打鱼的老伯撑船穿过

问着姑娘在等什么什么

我笑春燕飞萍满山绽放等待我

等待着……我

花瑶永远不敢忘却那天晚上。

一群人举着火把冲进她的家中,将她绑了起来架到火盆里,就要烧死她。

那些人狰狞的笑着,他们扒光她的衣服将她绑在木桩上,往头顶淋上油,似乎下一秒就要烧死年幼的她。

花瑶吓得哇哇大哭,她只是一个还没有几岁的孩子,她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为什么。

花瑶的母亲来了,她如同得了失心病一样用了白巫术疯狂杀了几个带头的人,替花瑶解开了束缚。

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阻止,单单只是看着。

“我们走…我们走…”花瑶的母亲颤抖着声音说道,她紧紧抱着已经吓坏了的花瑶。

花瑶离开了住了好久好久的院子,她甚至连在院子里种下的未开花的花朵都未曾再看一眼,跟着母亲走了好久好久,走到她自己都觉得走了好久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来到了一个叫做黑水苗寨的地方,母女二人也就此在这里住下了。

花瑶的童年没有彩色缤纷的玩具,也没有嬉笑玩耍的伙伴,只有严苛的白巫术修行和蛊虫培养。

她至今记得自己第一次种蛊是在自己十一岁春天的时候,那天的下午格外明朗,母亲带着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来到家里。

母亲似乎对老头很尊敬,一直赔笑着点头。

山羊胡老头走到了花瑶面前,为她种下了第一只蛊——七窍蛊。

“希望你能好好继承,这只蛊虫可是费了你阿妈不少心血搞来的。”老头笑呵呵的对她说道。

那一晚花瑶是在折磨和撕心裂肺的疼痛中度过的,那种疼痛不止是身体上的折磨,还是心里上的恐惧和绝望。

她在麻木和恐惧中度过了童年。

人们都说她是一道厄运,是一道难以言喻的灾难,用石头砸破了她的脑门,鲜血滑落她的额头。

每当她回到家中,母亲便会温柔的用布擦拭着她额头的伤口,当花瑶抬起头看向母亲时,却发现母亲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通红的双眼无不显出她的心疼。

“我想死,阿妈。”花瑶说道

那天母亲打了她一巴掌,就是母亲第一次打她,打完之后母亲又抱着她,颤抖着身躯感染着花瑶。

“瑶瑶…答应我,你…要好好活着。”

又过了几年,母亲死了,死在了祭祀的潭中,幽暗湿滑的石板路上,花瑶怔怔的看着…看着。

她的心中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那像是被凌迟处死般的疼痛刮在她身上,却是用针线缝不上去的绝望。

花瑶没有哭,她早已忘记了哭泣是什么,只是看着…看着。

她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又有着什么样的追求,只是一味的修行,诛杀邪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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