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做的做了，该说的说了，目的达到，刘丹脸色温和起来。
她饶有兴致地听着绿棕县县长单元海作延伸汇报，两个人边走边聊，居然渐渐走出了调研队伍……
领导单独说话，没人敢跟上去。
一下子，陪同的领导们都轻松了起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抽烟的，说笑的，不亦乐乎……
卞向阳凑到王兴桥旁边，掏出中午特意买的好烟，递一支给王兴桥，又捂着打火机给他点上。
他谨慎地问道：“秘书长，现在县级滞留项目资金、拨付率都比较低，这是很普遍的事情。市长到绿棕县调研，第一个问题就说这个事，是不是有其他考虑？”
“看不出来，你小子头脑挺灵光的嘛！”王兴桥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盯着卞向阳：“说说看，你看出什么来了，怎么会想到问这个问题？”
“我只是觉得不大合常理。”卞向阳也不忌讳，直接说出自己的疑惑来，“我听说，单县长能力突出，深得刘市长喜欢。那么，市长刚才找他麻烦，就有点异常了……”
“怎么异常了？”王兴桥笑道。
“嘿嘿，秘书长你别骂我。看上去，市长更像是在演戏，独角戏……”卞向阳说完，吐了一下舌头，呆呆地看着王兴桥笑，“市长是在布局什么大招吗？”
“哈哈，你这反应让我挺意外的。”王兴桥赞赏地看着卞向阳，“市长的确准备下一盘棋。不过，这事可没人知道。”
王兴桥弹了一下烟灰，意味深长地继续说：“你先不用介入，好好表现，等要启用你的时候，必然少不了你。到时候你再冲锋陷阵。现在嘛，别瞎猜，更别瞎传……”
“好的。”卞向阳满意地离开。
市长要干啥呢？
她和王兴桥秘书长这几天在省里，会不会得到了上级的什么指示？或者密谋了什么大事？
这样看来，他们现在已经启动这件大事了吗？
今起，自己可得盯准了。
……
趁有空，卞向阳赶紧给钱贵回了电话。
如他所料，钱贵已经完成了物业和保洁公司的注册，今天他正式联系横山集团公司，以及原来负责市人民医院物业和保洁的公司，并办理了接管手续。
原来那家公司的负责人刘叫华，前段时间让人砍死了。最近，市人民医院可谓水深火热。一方面应付网络舆论让他们头大，另一方面物业和保洁工作一团糟糕，光进出的车辆每天都能把门口堵上几个小时，对钱贵的接手可谓大喜过望。
据钱贵讲，他刚说要办手续，市人民医院的分管领导可积极了，知道这是横山集团旗下的项目，不仅帮他向横山集团公司协调，还马上帮他联系刘叫华的妻子，甚至派车去接她。
刘叫华的妻子是一个家庭主妇，并不懂经营。刘叫华死后，她也着急脱手，交接工作一切都异常顺利。
“不过，”钱贵欲言又止。
“有什么困难吗？”卞向阳问道。
“向阳，刘叫华的妻子提出来，原来的保安和保洁工人，只要愿意留下来的，都帮我们争取，让他们留下来。免去了招人的烦恼，可省了不少心！”钱贵高兴地说道。
但他话锋一转，却又为难地说道：“不过，她还提出来，由于前期刘叫华购置了大量的保洁设备和保洁、保卫物资，以及几台工作用车，她拿走毫无用处，希望我们能够也留下来使用，但这样的话，得给她80万元……”
“好的，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答应她。”卞向阳心想，刘叫华让人砍死了，她一个女人带俩娃不容易。
关于钱的问题，卞向阳说道：“我知道你手里挺紧，前期也花了不少吧，这80万我来想办法。”
此刻，卞向阳突然想起汪丽丽家里的600万元现金，但他马上就苦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满口答应筹钱，可自己目前这情况，一个标准的欠债人，穷得吐血，去哪里找这80万元呢？
“不用，除了向横山集团公司预交的30万元管理费，我这杂七杂八还能凑50万元。”钱贵生怕卞向阳着急，他赶紧抢话。
“我这几年做生意亏惨了，实在没办法了。你要是方便，凑30万元给她。我们接手先干一段时间，医院拨了这个季度的款项，就能应付了……”
“钱哥，让你操心了。”卞向阳，“钱的事放心吧，交给我！”
“你晚上来一下人民医院吗？”钱贵问道，钱的问题解决了，他心里对这份事业充满了信心，“我带你转转，把医院相关的情况给你说说？我觉得，你有必要了解一下。对了，钱芳芳副院长说认识你。”
“行！”卞向阳说道。他突然想起了风姿绰约的钱芳芳……
……
接着，卞向阳又分别给汪丽丽、方向东和沈冰蓝回了电话，情况都很简单。
方向东说有新情况，约他和金小桔晚上一起吃夜宵，见面后再研究研究……
汪丽丽则是想卞向阳了，卞向阳背着人和她腻歪了几句，把摄像头转向刘丹，告诉她，自己正陪市长调研，吓得汪丽丽赶紧催促挂断，并约好深夜连线……
沈冰蓝告诉卞向阳，权本栋妥协了，答应帮刘业谋划提拔为副处级领导，还承诺一定说服市委李志国书记，争取得到他的支持。毕竟，从资历上来看刘业差之甚远。
虽然他现在也是正科级干部，但干的却只是后勤科长，而且还没有多岗位锻炼的经历，想破格提拔，没有李志国的鼎力支持和点头，根本不可能。
沈冰蓝苦笑：“栋本栋是真妥协了，还是权宜之计，暂时忽悠一下刘业，不得而知。不过，刘业貌似挺高兴的，觉得自己马上就可以和哥哥刘林平级了……”
“呵，但愿他心想事成。”卞向阳觉得可笑，“我觉得，他会不会钻了牛角尖，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点？”
“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想把这事告诉你。”沈冰蓝忐忑不安地说道，“我和他提出来，等他当了副处级领导，我们就离婚，我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他同意了。”
“哦，是吗？”卞向阳打趣道，“这倒是好事，恭喜你。”
“哎，有恭喜别人离婚的吗？”沈冰蓝叹了口气，不过听得出来，她像是很释怀的样子。只听她浅浅一笑，说道：“帅哥，恭喜别人，可不能光动嘴。什么时候有空，我单独约你吃饭，可以吗？”
“当然可以。”卞向阳爽快地说道。想起沈冰蓝那单纯可爱的样子，他又补充了一句：“荣幸之至。”
沈冰蓝爽朗地笑了：“那我们找时间约。”
挂了电话，卞向阳突然感觉有一种空洞失落之感。他想，自己是孤独积累多了，变成了负重，有需求了吧……
突然，有人在吆喝：“各位领导上车了，上车了，我们去下 一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