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苏并没有走。
但是小窗口的所有东西都被买完了。
五苏晃着小短腿，看着站在他前面吵嘴的两个人，羡慕地说：“好好。”
西奥和埃米尔一起看他，听着小美人大眼睛亮亮地继续说：“感情，好。”
看他的小模样，要不是手里还抱着一团稀奇古怪的黑云。
可能下一秒就要举着小手鼓掌了。
西奥收了东西：“你叫什么？”
“五苏。”五苏乖乖地说。
西奥问什么就答什么。
他乖得不能再乖了。
埃米尔抱着两株草喜得就像是抱着傻儿子，“别担心了，我没感觉到异端的存在。”
埃米尔天生就对堕落者拥有着恰如其分的感应，这让他在许多事情上都比平常人要容易得多。
堕落者是各大教会最厌恶没有之一的存在。
其堕落的根源与教徒如出一辙，却叫嚣着同样是信仰真神的存在，简直是令人厌恶至极的脏秽之物！
西奥这心总算是松了大半。
这虚空之岛极为重要，莫说是他们，饶是几位大神官也不是谁都能入驻其中，其隐晦寓意不得而知。
这虚空之岛的守卫向来不是靠着巡视，没有触发法阵与虚空的反击其实就已经减弱了绝大部分的恶意。
五苏这小摊出乎意料地出现，确实是钻了空子。
西奥嘟囔着回去要禀上去让塔那边不要乱来时，埃米尔已经屁颠屁颠和五苏搭上话了。
“……原来是这样啊，你很无聊吗？”埃米尔点头，然后在兜里掏啊掏，掏出了一条探头探脑的羽蛇，“你还卖东西不？要不然我把它送给你，要是以后你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就让它给我送过来？”
五苏偏头看着埃米尔。
好的。
他看到了埃米尔更内在的存在。
然后五苏高高兴兴接受了埃米尔的礼物。
西奥正想阻止他，却没想到刚接过羽蛇，下一秒小窗口连带五苏都消失不见了。
西奥：？握草！
不把空间法师这天马行空的创造按下去他名字倒着写！
回头一看，埃米尔已经抱着东西走了，急得西奥拉住了他的肩膀，“就这么让他走了？”
埃米尔的头发金灿灿的，在常年沐浴着圣光的虚空之岛里，他的金发总是如同金子一般耀眼，如同他这个人的性格一样光明又随性，“是大祭司让我过来的。”
埃米尔一句话就堵住了西奥的质问。
*
埃米尔回想起片刻前的对话。
“大祭司？”
“随他去，
他身上有吾主的气息。”
埃米尔想，大祭司特洛夫斯基比以前更让人感到压力了。
那种诡秘扭曲的威压似乎有什么微妙的不同。
*
对于西奥和埃米尔来说，五苏是消失了。
可对五苏来说，那只是窗外的景色消失了，但是他手里捧着的羽蛇还是在的。
五苏肩膀上驮着一坨肥嘟嘟的黑云，手心捧着一只小小的羽蛇。
这羽蛇通体碧绿，就连蛇头也是尖尖小小，其背上长着两双白透的翅膀，那尖细的尾巴缠绕在五苏的手腕上，冰凉的触感让五苏笑眯眯了眼。
小小的。
凉凉的，五苏很喜欢。
但是为什么羽蛇一直在颤呢？
五苏一边想，一边摸了摸羽蛇光滑的鳞片。
……抖得更厉害了。
冒险者工会的门被推开了。
野狐走了进来。
他原本是想在这里找找阿莲娜，却没想到大骑士不在这里，而一条碧绿的东西直扑他的脑门！
野狐性格比较独，在游戏里浸泡得程度比那些纯粹当游戏来玩的人更厉害，这手脚上的功夫十成十，那NPC有多少，他就有多少！
感觉到袭击的那瞬间他就掐诀念咒，一道冰箭眨眼就抽射过去！
那碧绿小蛇却异常灵活，左扭右扭绕开了后，却不真的袭击他，而是绕着他的脖颈缠绕了两圈，旋即滑入了他的薄甲里，痒得野狐的脸色不大对劲。
他感觉到那小蛇就竟然在他的腰腹停住了！
“野狐。”
羽蛇从五苏手里抛开的模样，就好像背后有野兽追杀一般，那狂奔夺命的亚子太过可怜，让五苏嘟着嘴把黑云团rua下来蹂.躏。
“不好。”五苏认真地说：“坏坏。”
故意吓人。
虽然五苏软糯的嗓音听起来可爱，但话里是清楚的。
从前没人能骗五苏。
往后也没人可以。
黑云云啪叽从五苏的手指中液化，然后慢吞吞地凝结成了一只同样的羽蛇。同样小巧可爱，背上生着双翼，通体的鳞片很是光滑。
只黑乎乎的。
那仿佛在说。
看看我。
——只看我！
*
那逃窜的羽蛇最终还是被野狐豢养起来了。
在他得知了这小玩意的经过后。
毕竟每次把羽蛇送回去，那小蛇都瘫软在他的手心可怜兮兮，就算是野狐这么独的性子。
在两次，三次后，也有点犹豫起来。
有点可怜过头了。
五苏很大方。
小手一挥，就把羽蛇送给野狐。
要送东西的时候再说。
这羽蛇一看就不是凡物，玩家们看着野狐在五苏面前兜了一圈就养了一只珍兽，顿时也心痒痒的。
等任务完成了后，去五苏面前凑的人更多了。
五苏坐在冒险者工会里，慢吞吞地定下了开荒农田的任务。
其实不难。
那凭空而生的农田在靠近密林的一侧，种子由系统分发后，等那些蜕变成正常人的原堕落者清醒后，就都去帮忙了。再加上密林里少了那些堕落者后，大骑士阿莲娜亲自去走了一趟，如今那些诡谲暗沉的压迫感少了许多，出入也很安全。
在阿莲娜的看顾下，领土百废待兴。
农业、耕种、修墙、建房等慢慢就折腾起来。
这原本小小的领土，竟然也有模有样了。
商业的事，五苏就直接押后。
五苏虽然懵懂，可比半桶水的半透明框框好了多少倍。
再有出身贵族之家，家中自有领土大片的阿莲娜在一边帮忙。
慢慢地，慢慢地，这幽暗之林里，却是真的有了生机。
*
五苏坐在冒险者工会的柜台后。
五苏正捏着半透明框框，掰着指头数着子民的人头。
领土的事情都井井有条，阿莲娜提拔了几个会管事的去帮忙，抓住了脉络后就无需事事找五苏了。
五苏坐在高脚椅上。
没处搁的小短腿正翘着。
圆润可爱的大拇指正缩着，偶尔和其他脚趾头碰个头，都是悄咪咪的。
这可是溜神才做的！
一条黑魆魆的羽蛇缠绕在五苏的脚踝上。
那嫩嫩的皮肤摩擦着羽蛇的鳞片，却也没半点损伤。
那鳞片恨不得再软些，再柔些，免得伤到了五苏。
那羽蛇的眼是红的，尾巴尖翘起。
小心地、慢慢地卷住了五苏袍子的衣角。
就十分欢喜地蹭了蹭。
珍贵得宛如抱住的不是什么衣袍，而是听着美人鱼的天籁之音，又好似坐看诸神天使降落的神迹，美滋滋到冒泡。
啪叽。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说是十二点后，写着写着睡着了……下午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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