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她现在是失忆，也许想起来以后，可能会生气会后悔会……
但那些都先不要想。
他自私的想着，姐姐能不能多失忆几天……
就算以后面对的是无间地狱，此刻的他，也无法脱身了。
就在他越发坚定的眼神下，顾凝轻声问道：“我们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就像一记惊雷，在他脑海炸裂。
梦都是这么快就醒的吗？
他不会乱说，也不想欺骗。
但这个问题，却不知如何回答。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顾凝反问道。
陌寒点点头，他眼底出现一抹迷茫。
他觉得，姐姐之所以来这个世界，多少跟他有些关系。
但她也从未承诺过什么。
他也就不敢过多奢求。
“你说过，不会丢下我。”
“但也仅此而已。”
“我不知道姐姐如何。但在我心里，姐姐就是全部。”
也许是顾凝失忆后，性情有所改变。也许是想都不敢想的亲吻。给了他一些勇气。
他诚恳真挚，眼里的深情宛如实质。
抛掉了所有包袱，在她面前袒露一切。
顾凝心里有些震撼。
他好像真的很在意自己。
可听他的说法，自己好像很渣的样子。
没有承诺，不确定关系，就这么拖着？
不对，听他们说，自己之前只是神魂，没有实体的。
难道是因为这个？
见她神色不明，陌寒也有些忐忑。
“姐姐，你答应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丢下我的。我没有骗你。你真的答应过的。”
她抬眸，点头。“我相信你！”
不想在听到什么令人心痛的话，她抬手，搭在他的肩上。
“不仅是因为你说的话。而是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它告诉我，并不想跟你分开。哪怕一分一秒。”
于是，陌寒满心的乌云便全部散开，心底再次开满了鲜花。
又想亲亲了……
顾凝手上轻轻使力，挡住了他。
“姐姐？”
“我觉得，我们不能在这样了。”她再次严肃道。
“？？？”
“什么意思？”他问道。
“我不知道以后恢复记忆，会不会有什么变故。但此时，我不想在这样对你了。”
“所，所以？”陌寒猜不出她的想法，便只能再次忐忑。
“所以，”她说，“你愿意换一种关系吗？”
“你是说……”他不敢确定道。
“自从醒来后，我心里就就有一个声音，一直叫嚣着。即使我极力忽略，它也一直在，不停的催促着。”
“也许在你们这里有另一个称呼。但我目前记忆缺失，现在说那个确实有些草率。”
她执起他颤抖冰凉的两只手，与他认真对视着。
“我的意思是，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陌寒呆在原地。
姐姐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记忆缺失。也许是第一眼见到的是自己，所以有那个什么鸟的情结。
可他没失忆啊！
若只是调情，他愿意陪着姐姐玩。
怎么玩他都没关系。
毕竟被她调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早已习惯。事后她也不会因此而怪罪他。
最多是像以前一样，躲他两天，然后恢复如初。
但男朋友不同……
去过那个世界的他，当然知道这个词代表着什么。
是可能会不离不弃，发展成道侣的身份。
也是可能会再不相见，相忘于天涯的身份。
从前，有那么多的时间。她从未说过喜欢自己。
他要是答应了，事后姐姐恢复记忆，发现对他并非这种感情。那他该怎么面对她？
还能留在她身边吗？
为什么那只鸟人还没把血色金翎带来！
为什么……
有记忆的姐姐，不会对他说出这种话……
他越想越急，又觉得自己想的时间太长，姐姐可能会反悔。
脸色越发苍白，眼泪也开始在眼睛里打转。
见他竟然是这个反应，顾凝一怔。
难道是自己太心急了？
“你……”
“我愿意！”
她只是刚出声，还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字。陌寒便连忙回答。
伴随着他的声音，还有两滴晶莹的泪水，随之滴落。
“我愿意的，姐姐！”他重复道。
顾凝抬手，拭去他眼角湿润。
“如果你有什么负担，也可以……”在考虑考虑……
“没有。”他猛的摇头，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没有的，姐姐。我只是，只是太高兴了。”
只是犹豫了这么几秒钟，他便觉得已经很折磨了。
他一点都不想让姐姐等，更别说什么考虑。
每拖延一秒钟，对他自己，都是折磨。
他心里知道，即使想的再多，也不可能对他的神明，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他甚至不敢问她，要是恢复记忆后悔了怎么办。
万一姐姐真的犹豫了，他就连这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他鼓起勇气，轻轻抱住她。
“姐姐。”他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滴落。“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除非他死。否则即使姐姐以后会后悔，他也绝不会离开！
顾凝心里一揪一揪的。
从醒来后，她的眼睛就不由得被他吸引。
总感觉猫咪等了她很久。
当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心里虽忐忑，却也如释重负。
就好像准备了许久，终于得偿所愿一样。
她的潜意识里，完全不会认为这只猫会拒绝。
只是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她回抱住他。
“我知道这样也许有点不负责任，”感觉到他想说什么，她一把摁住，“让我说完。”
“但我现在喜欢你。想亲你抱你，总不能一直没名没分的吧。那也太不尊重你了。”
不尊重吗？
可即使是不尊重，也是他求之不得的。
陌寒眼泪再次滴落，哽咽道：“可是你以前，就是这样的！”
“啊？我以前怎样？”
“你以前，总是对我动手动脚，各种调戏，事后别说名分了，连句解释都没有。”
面对他的控诉，顾凝完全傻眼了。
她不能这么渣吧！
“额，是，是吗？”她完全没印象。
“是！”他胡乱抹了一把眼泪，重重的应了一声。“我都不知道，这次你是不是认真的。”
“我当然是认真的！”
猫咪的情绪绝不是作假。顾凝有点心虚，也许自己真的让他伤心了。
于是回答的毫不犹豫。
“以前的事，我不知因何如此。可能真的要等恢复记忆才知道。以后，我确实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变故。”
也许自己真的冲动了。
但话已经说了，她便不会反悔。
只是需要确认一下。
“既是这样，你还愿意吗？”她认真问道。
“求之不得！”他说。
“我知道你心里不安，所以我会尽快找到血色金翎，想办法恢复记忆。”
这句话说的，陌寒心里不知何种滋味。
其实，也不用那么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