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有的一切都能想通了。
李青霜脑子比他转得更快，抿着嘴唇，问道：“那仙灵炼制之法，是祖师留下来的么？灵霄的镇派法宝，星盘，也是祖师的遗物么？”
长青子看着她，脸上满是微笑：“你真的很聪明，一点就透，不错，灵霄的所有法宝，道诀，都是为了找寻初生的仙灵，这是剑派的千年使命！”
李青霜嗫喏说：“可是……可是我们进这剑门，玄玑师伯是想激活仙灵之力，光大灵霄，为宗门牺牲的弟子复仇！”
长青子哀叹道：“灵霄剑派衰落至此，让一个七境的剑修灭派，这说出去，确实是一言难尽，他作为掌教，自然希望振兴灵霄，可将希望寄托在仙灵身上，那……那可是托错了……”
二人同时听出了他话中的玄机：
“祖师，这仙灵之力……真的不能带出这剑门么？”
“我不知道，这灵渊之中或许有带出去的法诀，不过我没进去过，也从来没找到！”长青子摇头。
李青霜盯着脚下深渊中的白雾：“祖师，这灵渊要怎么才能进去？”
“雾散之后！”
“当年也是雾散之后进去的么？那下面是什么？”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长青子整个脸色忽然变得很古怪，迟疑了很久才说：“千人千面，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
“什么意思？”
当时破开这灵渊时，也是在晚上，一到白天，浓雾散尽，当年有人看到连绵起伏的十万大山，有人看到巍峨高耸的巨大宫阙雄城，有人看到仙家飞地，霞光万道，甚至有人看到洪荒战场，神兵与道法打斗下的痕迹。
两人一听这话，同时蒙住呢。
这怎么可能呢？
一道裂开的深渊之中，最多不过是古墓，或者河流，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景象。
杜方根本不信，叫了声：“不可能，照你这么说，下面是仙人呆的地方呢，仙人那么牛逼，怎么可能会呆在地下，还被困在一座深渊之中？”
李青霜却没吭声，她没忘记，刚入剑门，沿着溪水而上时，头顶的浮光掠影，那些高阶的剑修追逐打斗。白芷残杀灵霄的画面犹在这方天地的上空回荡。
这方天地的所有逻辑，或跟外面完全不一样。
“仙灵之身进入灵渊，会有什么后果？”杜方思虑地问。
没想到长青子直接摇头：“我不知道！”
“祖师的临终遗笔没多少，只是交代过将仙灵带入剑门，至于进入之后会怎么样，咱们的创派祖师灵霄子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甚至当今的玄玑掌教也不可能知道！”
李青霜忽然问道：“祖师，我之前在雪山圣湖，碰到了一个前辈，也是咱们灵霄的七境剑修，她曾经说过，仙灵之身可以带她出剑门，有这么一回事么？”
“那是被这方天地戾气早已感染变异的怪物，不是你的灵霄前辈！”长青子淡淡的道。
接着续道：“我抓的那个鬼物，就一直在收集这些感染的怪物。想吸取她们身上的修为！”
‘修为！’
“这方天地的戾气会将活人变成那种怪物，又不损伤修为么？”
长青子终于点了点头：“没错，这是人皇穷尽毕生之力，造出来的一方天地，咱们的祖师灵霄子出去之后，也是用大法力，复刻出了一座这样的灵霄山。”
灵霄山竟然是仿造这里，复刻出来的。
李青霜和杜方震撼得合不拢嘴。
“至于仙灵之身出剑门，从来没有这么一说，那都是癔症发作，自己幻想的，至少，祖师的笔记中没有记载，如果有，那就是在这灵渊之下的神墓中。”
杜方和李青霜的心突然同时凉了下去。
连长青子都不知道出去之法，自己二人，要终生和他一样，困死在这方天地之中么？
杜方终于起了下去一探究竟之心。
是人皇的神祇念，要祖师带仙灵进来，那么必然要用这仙灵做些什么。
人皇是洪荒碎裂之前的修道大成者，自洪荒碎裂，天地再也生不出人皇，这种修真大能，在墓中等了几万年，就为了见见仙灵。
必然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嘱托。
杜方慎重地问了出来：“祖师，这雾散之后，灵渊怎么下去！”
“跳下去！”
“这么简单？”杜方太诧异呢，他本以为这种级别的神墓，必然有无穷复杂的进去之路。
长青子看着他惊异的表情：“你不知道越难的事情，往往入门是最简单的方法么？当年掌教和那些九境高手想破了头，法器都不能入，直到灵渊要闭合时，有人直接跳下去，却直接进去了灵渊……”
‘这里不能带法器进去……还有灵渊会闭合……’杜方思忖着。
“你要进去么？”杜方面色一肃，点了点头。
长青子又问道：“你真的要进去么？”
杜方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他的血海深仇都在身上，除了进去找寻出剑门之路，还要寻找激活仙灵之力的法诀，最好能找到人皇的神祇念，将他识海中的女妖魂体除去。
“当年有三名九境强者，总共十八人，灵渊闭合之后，从来没有人出来……”长青子仰立苍穹，看向夜空。
那些人里面，有他的师兄，师弟，还有尊长，挚友，甚至道侣。
一百多年了，从来没出来过。
“我要进去！”杜方简单的重复了一遍，没有一丝犹豫，人皇的神祇念在等着他，那里也有仙灵的秘密。
如果此时出去，这一生，自己都将被身体中绝世女妖的凶魂束缚。何况根本没有出剑门之法。
李青霜忽然凑近了他，低声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杜方断然拒绝。
“为什么？”李青霜有点委屈。
“没有为什么，你等着我，如果我能出来，我带你出剑门，如果我出不来，你和祖师想办法出剑门，不要等我！”
“我答应过玄玑师伯，还有灵霄弟子的……要好好的带你回来……”
李青霜低声诉说，她想起了当初进剑门之时
玄玑慎重地将婴孩放在她的手上，重担压在她的身上，轻声叮嘱
“仙灵不能死，只要不死，咱们就没有失败，这孩子就是咱们的希望！”
“你也要好好的活着，不管里面有多么艰险，你都要记着，我们在灵霄，等着你们回来！”
“师姐……我们等着你们回来！”
杜方执意要进去，她难道能袖手旁观么？
这古墓埋葬了多少绝顶的修真大能，杜方现在不过是二境修士，他进去之后，真的能活下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