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1 / 1)

“把你的眼珠子给我安安分分的放好,我不会饶过你,也不会让任何受你所困的人饶过你”。

“有我在竹苑镇一天,若是听到有任何人,因为你下流龌龊的视线受扰,无论你躲到哪里,我手中的刀都能稳当架在你脖子上”。

随椿来不是个愿受人摆布规矩长大的孩子,她厌恶上流人士惺惺作态的丑恶嘴脸,厌恶满嘴礼义廉耻、用尽道德约束他人的酸臭文人。

因此,在她本应该端着弹着钢琴,跳着交际舞,在父母高价请来的洋人礼仪教师督促下,学着如何拥有良好大方礼仪的时候。

她逃跑了。

她去了煤尘飞扬的煤矿,杂乱的烟柳巷,去了工厂去了码头,她穿街走巷,所见所闻,触目惊心。

地上的每一块石,每一个砖都有它们的来路去路,人没有。

很多人在还没得到爱时,便已学会了恨。

烟柳巷里有一位年纪很小的妓女,名叫祝安。

祝安十一岁父亲早亡,两年后母亲被小叔□□投河身亡,阿嬷嫌家里多个油瓶,把她卖到妓院。

常有嗜好幼童的客人专来点她,她在遭受虐待的时间里,‘侥幸’多活了一年。

后来,命运仍不愿眷顾过她,不过十四的祝安,染上了梅病。

随椿来认识她的时候,太晚了,临终前,祝安对随椿来说,“老天不开眼,把坏的全扔我身上,太遭罪了,可是像我这般命苦的人太多太多”。

“我没本事,自己都未曾过过好日子,可是随小姐,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以后遇上可怜人,能不能扶一把,让她不至于摔太疼”。

“我即便摔破摔疼,人也到尽头了,可是,还有人很多人,很多人”。

祝安的眼睛很美,蓄满泪水,随椿来把手心朝上,接到她落下的一滴泪,她听到自己说,“好”。

随椿来接了一滴泪,把一生许诺了出去。

姜金柱已经吓傻了,打哆嗦缩成鹌鹑,随椿来的眼神太冷,凌冽的眼神像刀锋落在他身上,两名狱吏对视一眼,上前说情:“随小姐”。

随椿来冷冷扫过去,他们立刻改口:“随大人,这姜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我们肯定不能轻饶”,他眼珠一转,“江大人现在在审讯室问话,若是见到您回来,让您赶紧过去”。

谢然从来没见过随椿来黑脸,此时安静呆在一旁不敢接话,随椿来不想让他们为难,把刀收回,却没有放进刀鞘,她紧紧握在手中,手背青筋暴起。

刀一收回,随椿来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又恢复成那个温柔大方,对谁都笑盈盈的女捕快,“实在不好意思,给二位添麻烦了”.

在座的除了谢然,哪位不是精通人情世故的老狐狸,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近年来镇餍司多得皇帝褒奖,位逼刑部,能进去的皆是各怀绝技之人,不是他们这种地方小吏可比的。

“大人言重”,狱吏心如明镜,他作了个揖,“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恕不陪同”。

谢然早便想走了,随椿来发话后,他像屁股着火似的,火急火燎往埋头往前走。

随椿来似笑非笑瞥一眼姜金柱,不急不慢走上前,等走到他身后时,一手拽住谢然后领,拖着他往左边走。

“干嘛?”谢然扑腾着甩开随椿来的手,“你怎么可以拉着小爷”。

“你走反了”,随椿来收回手,慢悠悠道。

地牢里皆是高墙,围得密不透风,即便外面骄阳烈日,日头照不进来,依旧昏暗得很,更不用说如今是阴天,墙壁被挂上火盆照明。

还没走近审讯室,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便从里面传了出来,时不时有抓绕地板的咯吱传出,刺得人头皮发麻。

谢然自从得了乙等后,气得跑回了家,他身为文元侯的小公子,本身跑去当一个捕快便让侯爷夫人不爽,还没想好怎么断了他的念头,瞧见谢然自己跑回来,哄着宠着几个月。

本以为谢然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只一天没盯着,又让谢然跑了出去,也不知他干了什么,竟让镇餍司掌事点头应允他再次进入镇餍司。

于是,谢然作为新人,便跟着江褈景来到了竹苑镇。

他头次直接面临审讯犯人的场景,被着刺耳吓人的喊叫声吓得一哆嗦,脚硬生生停滞在原地,随椿来面色不改,慢慢越过他,“怎么,怕了?”。

“怎么可能,小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恼羞成怒,加快脚步势要比随椿来先到。

昨晚在孤鸣山上抓到的人尽数被扔到了这里,审讯室只有江褈景和程枫二人。

江褈景坐在椅子上,背后竖起的架子上挂满各色刑具,见随椿来他们进来,只淡淡撇一眼,捧起茶盏淡定喝几口。

程枫持着鞭子,面上凶神恶煞,持在背后的手却冲他们欢快摇了摇,他冲着绑在审讯椅上,浑身是纵横交错鞭痕的人问“刘贵,我再问你一遍,是谁把人交给你的”。

随椿来走进来,抽走放在桌上的册子,随意翻动几页,“哟,黄册都给你拿来了”,她凑到江褈景身旁,问“审到哪了?”。

江褈景有洁癖,短短一段时间里,衣服换了一套,身上还有皂角的清香,显然是沐浴清洗了一番,反观随椿来,衣服穿了两天,上身不知从哪里沾来的泥,混杂着凝固的血迹。

偏生还一脸无所谓凑过来,还没靠近,便被江褈景拾起地上的棍子止住,眼神里满是嫌弃“保持这样的距离,别动”。

他见距离合适,才继续道“你分析得对,王二麻经不起拷问,几棍子下来,便什么都招了,他无父无母,幼时靠着村里一个老乞儿才勉强长大成人,后来成了镇上刘员外的仆役,因偷食厨房给大娘子的饭菜被发现,扭打一顿后赶了出来,去镇上寻差事干时遇到了刘贵”。

江褈景拿棍指了指被程枫拿鞭子抽的人,“也就是他,刘贵说有个他法子能赚大钱,王二麻稀里糊涂就跟了去,他白天继续寻差事,晚上就同刘贵他们一同把人运出去”。

“那那些被拐的人是从哪里找来的?”随椿来问。

江褈景给了她一个栗锤,“别打岔 ,我还没说完,但是刘贵嫌他愚笨,从来不带他做别的事情,王二麻只负责把人运走,根本没插入挑选环节”。

“刘贵每次都把人带到同一地点给王二麻吗?”,谢然度过最初的不适环节,现在缓过来后,听到他们谈话,赶忙探个脑袋过来问。

“怎么可能,他每次都提前告知王二麻今晚要去哪,刘贵心思缜密,每每与王二麻日间交谈都避开旁人,没让他人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

随椿来摸了摸下巴,沉思道“这么说,王二麻就是个边缘人物。他孤身一人,人员交际也简单,不会轻易露馅”。

“其他二人呢?”,谢然好奇问。

“其中一人身子弱,被抽几棍便晕了过去,现在还没醒,另一人性子倒是刚烈果断”,江褈景冷笑一声,“程枫他们把人押回来,那人有一手解绳子绝活,趁程枫他们一时不察,解了绑绳,从山顶跳了下去”。

“生死未知”。

“现在,金柯他们便是去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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