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泽没松手。
“她心里盘算着——等我一松手，她就立刻对我们发起攻击。”
他笑了：“这小崽子年纪不大，心比你两个姐姐可狠多了。”
正好江瓷的异能控制时间也要结束了，她不知所措地望了一眼祁鹿。祁鹿倒是很淡定，从身后抽出一条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瘩偷来的麻绳，干脆利落地将那小女孩与货架捆在一起。
“行了小丫头，和你这美女姐姐好好谈谈吧？”
江瓷解除了对她的精神暗示，又担心她是异能者，咬着牙又下了一个禁止使用异能的心理暗示。
她有点吃力，但想到宋南泽都能读到心，这小女孩应该不是太强。
“小妹妹，我是江瓷。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女孩开口了，声音还带着点尖：“姐姐，我叫小五。”
“好，小五。我们不是坏人，至少在现在这个世界里，我们比那些恐怖的丧尸安全多了，你觉得呢？”
小五看了江瓷一眼，没说话。
祁鹿一只手指勾起她掉在地上的面包，到她面前晃了晃，声音平静：“一片面包，你的异能是什么？”
小五被束缚着，挣扎着猛地伸手想要去够。祁鹿动作更快，毫不同情地把面包收回口袋，等着小五说话。
小女孩哆嗦着手摊开，手心上慢慢凝结出一点冰晶。
虽然有点弱，但姑且也算个攻击系异能吧。
“跟着我们，绝对比吃这些超市里不知道留了什么进去五毒俱全的东西好。”祁鹿说完，看着小女孩眼里有点动摇，从包里掏出来一根棒棒糖。
威逼利诱。
江瓷赶紧跟上祁鹿的攻势，半蹲在地坚定地握住小五的手。她的手一贯纤细柔软，而且因体质偏寒总是渗着些凉意，而此刻与小五的小手相握，却好像能传播源源不断的热量。
祁鹿掐了宋南泽一下。
宋南泽一激灵，也窜到小五身边：“妹妹，刚刚是哥哥对不住你。刚刚你一吵真的太吓人了，哥哥也是为了自保，你跟着我们一起走，以后我来保护你。”
“……”祁鹿扯了扯嘴角。
分明该是他们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半废人求着人小女孩保护，现在反而给人画起饼来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坑蒙拐骗呢。
小五沉默了片刻，别扭地开口：“你们至少先松开我。”
见她有松口的前兆，祁鹿不敢再拉扯，拿着匕首割开了绳子。
“小五，你自己一个人孤立无援的，肯定很害怕吧…”
“stop——”小五不耐烦地制止了宋南泽，抬了抬手，“别演了，我听着脑仁疼。”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个孤儿，之前一直跟着五叔生活，所以我没名字，就叫小五。”
“和五叔走散后，我估计他这把老骨头也是凶多吉少，我自己一个人也不想活了，但是饿死冻死还是被外面的怪物咬死都太痛苦了，不过没想到误打误撞遇到了你们，就勉为其难地和你们合作一下。”
小五一副小大人模样，竖起食指：“我就一个要求，带我找到五叔。”
江瓷本以为这女孩是蜜罐里泡大的好人家女儿，却没想到她吐出这一番话来，一刹那有点懵。
“…哦？你还挺聪明的，这倒是蛮合我心意。”祁鹿也半蹲下，朝小五伸出手，“那合作愉快？”
小五却没伸手，她做了个夸张抱臂的动作，别过头去不看她：“行了，我都说了别演了，你们刚刚那么凶，现在装什么好人。”
“刚刚明明是…”
“哎！哎哎哎！”宋南泽谄媚地握住祁鹿的手晃了两下，低声安慰道，“鹿姐咱不和小孩子置气哈。”
“嘀咕什么呢…”
江瓷看着满脸不屑的小五，觉得有点好笑，拍了拍她的脑袋。
小五哼了一声。
“我说，你们有什么计划吗？就这么漫无目的地一直走？”
祁鹿本来就不喜欢小孩，刚还和她起了点冲突，此刻更不想说话。
宋南泽想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
江瓷身上是有社恐属性的，刚刚和小五的交涉已经消耗了她不少精力了，她组织了下语言，还是没想到该怎么说。
于是她选择去攻克比较简单的一关——祁鹿。
“鹿鹿。”她揪了揪祁鹿的袖子，“咱们现在是合作对象，不要对人家那样啦，好好交流行不行？难不成、难不成你真的要我去说话呀，我不太行的。”
祁鹿没说话。
半分钟后，她叹了口气：“我真服了你了。”
“目前的总计划是前往A市。阶段性目标是寻找一位火系异能者。”
“还有一个阶段性目标。”意外地，小五接话。
“找到五叔。”祁鹿吸了口气，补充。
小五满意地点了点头。
几人走出了机场内部，那种被腐臭味包裹着的感觉逐渐消失，外面风很大，却吹得人精神舒爽了一些。
“小五，你上次和五叔分别是什么时候？”
没人应答。
过了很长时间，小五淡淡回话。
“记不清了。”
江瓷一直是个心思细腻的，一眼便看出小五不愿说，便没再追问，而是温柔地牵起她的手。
祁鹿有些气呼呼地挽过江瓷另一只胳膊，小五看着她有些幼稚孩子气的行为，嗤笑一声。
宋南泽也觉得好笑，但是被祁鹿一瞪就不敢说话了，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出了机场再走一段，是一处山路，除了车辆通行的双行道和人行道之外，道路两旁都是层层叠叠的山林。风大，树叶被吹拂摩擦发出的声音也大，沙沙的钻进几人耳朵里。
“喂我说。”小五皱眉。
“这有点像篝火的声音。”
小五自幼跟着五叔流浪，找不到庇护地的时候就会点火取暖，她对这声音是十分熟悉的。
祁鹿灵光一现，一脚迈进了山林，回头跟着一句：“走！去看看！”
江瓷和宋南泽也很快反应过来，立刻紧跟着祁鹿迈进了山林。小五身高不够过得很吃力，宋南泽直接一手将她拎起。
“……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