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走远,身旁就传来呼喊声。
“十七,裘爷叫你去演练场。”
苗己安侧身对传话的人笑了笑,“好的,我这就去。”
她转身朝着七海帮中心走去。
路上的帮民看到苗己安都高扬手臂打招呼。
“十七,今天打算带几个人头回来啊?”
“十七,你昨天可让我们亏死了,大家都赌你能把九群那帮人搞死两三百人呢,怎么只有一百多?”
“别提了,十七连血都没流,我还赌她中两处枪伤呢,结果亏得底裤都没了。”
苗己安只是保持笑容,一袭白裙从一群大老爷们中穿行,仿若沙漠中的茉莉。
白天的七海帮很热闹,帮民们都会出来接任务以保证七海帮的正常运行。
但是七海帮的人很少,从西南角走到演练场,路上见到的也不过几十人而已。
走到演练场边缘俯瞰,裘爷已经坐在正中间的位置冲她懒洋洋的招手。
苗己安笑着回应,一边顺着楼梯往下走,一边打量那边的情况。
裘爷依然赤裸上身,寒二穿着汗衫站在一侧,姿态却不若往日里的闲适,而是肉眼可见的浑身紧绷。
他的对面站着一个一米八几的男性,留着长发,简单的扎起来斜挂在肩膀处。
三十多度的天气,却穿着长袖长裤。
他背对着苗己安,看不清面容。
苗己安步伐轻快,走到男性身边,目不斜视地对着裘业欠身。
停顿了两秒后就直起身子,轻声询问。
“裘爷喊我什么事?”
裘爷虽然和往常一样笑着,但是却不若往日看起来慈眉善目,而是含着阴郁。
他指了指苗己安身侧的男性。
“这位托柴的大佬向我们借用你。”
苗己安向右侧走了两步,然后转身面对男性。
对方也随着裘业的话转过身子看她。
那是一张极为俊逸的脸,颈上挂着一串佛珠,佛珠的中心缀了一块花朵形状的玉。
看起来一股书卷气。
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他定定的看着苗己安,然后剑眉挑起。
“十七身上的味道倒是让我似曾相识。”
苗己安眨眨眼睛,然后看向裘业。
“裘爷,他调戏我。”
裘业的笑容加深。
七海帮的野心早就昭然若揭,和托柴已经势同水火。
他本来就因为这位托柴君王的到来不安,结果对方一开口就是要借他们七海帮的剑。
这不是相当于釜底抽薪吗?
如果不是托柴这个新任君王的实力他不清楚,早就直接动手了。
裘业开口提醒。
“您慎言。”
南怵舒展眉眼笑了一声,一点也没有站在狼群里的危机。
“我来请你去一趟托柴,托柴遇到了点危机,需要极高武力的人去帮忙。”
苗己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裘业请示。
裘爷的笑容已经不见,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怵也不急,就站在那边静静等待。
良久,裘业缓缓点头。
“君王借人,七海帮必须给面子,但事出突然,我想和十七交代几句,您坐。”
南怵顺着裘业指的方向坐在了椅子上。
姿势端正,就差手上端上一杯清茶。
苗己安几步上前,裘业附耳。
“找机会干掉他,带一张托柴的地图回来。”
苗己安抬眼看他,对方嘴角挂起笑,眼角的褶子朝下,看起来很是和善。
让别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苗己安向后退一步。
“十七明白。”
说完后她就朝悠悠坐在椅子上的南怵点头。
“我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南怵挑眉。
“不用收拾一下吗?”
苗己安摇头,“我每天都往外跑,习惯了轻便,需要拿在身边的东西除了柴托三角不可缺少的武器就没有了。”
废民所门口。
白衬衫的青年坐在桌子旁喝茶,看着桌上罐子里的花,眉头舒展,似是想到了什么愉悦的事情。
一阵微风吹过,罐子里的白花轻轻摇曳。
花香味自花蕊溢出,引得青年深深嗅了一口。
“祝你平安。”
他举起手中的杯子,对着花碰杯。
坐在南怵的专车里,苗己安丝毫不加忌讳的拔出腰间的枪当面上膛。
旁边的南怵微微挑眉。
“怎么,这么防备我?”
苗己安头都没抬。
“清点弹药而已。”
南怵轻轻一笑,凤眸微扬,神情中皆是惬意。
司机检查完车身后,就利落的上了路。
等到已经看不见七海帮,车辆行驶在空旷地带时,二人才重新开始说话。
南怵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折扇轻轻摇着。
“那些花朵成熟了,估计过不久就要开始散花粉,按照那些花的成活率,柴林以后应该要改成柴园了。”
苗己安握着枪,坐的随意。
“只要两种花对半开,造不成影响。”
“这正是我要说的,你拿走说要去叫醒警员的那类花朵开始衰败了。”
南怵摇着折扇,慢悠悠的提醒苗己安。
“如果那些花绝种了,另外一种花花粉散开,三天后就算你不引来七海帮引爆柴托,柴托也得没,所有人都会永久陷入昏迷。”
苗己安抬眼望他。
“那不正如你所愿吗?”
南怵合上折扇,笑着侧头看向窗外,没有说话。
二人陷入静默,一个人轻拍着折扇欣赏美景,一个人摸着枪看着前面。
明明氛围很安静微妙,但却并不沉重。
但并未持续,上路的一个小时后,南怵原本扬起的剑眉轻皱,缓慢的从嗓中挤出疑惑的声音。
苗己安也望着前方,平素里都带着微笑的她此时也不禁露出了几分奇怪。
只见原本晴朗,处处是金光的明媚天气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大片阴云,以及紧闭车窗也能听见的呼啸声。
风越来越大,路两边的树被吹得枝叶大幅晃动。
苗己安瞳孔一缩,突然抓稳了顶上的把手。
手臂肌肉发力稳住身形。
紧接着就是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和庞然大物倒地的“嘭”声。
安全气囊弹出,司机安然无恙。
柴托的人身体素质都很好,司机只是愣神了几秒就赶紧看向南怵。
“王,刚刚有树倒了下来,您没事吧?”
南怵抽出卡在前面椅背上的折扇,潇洒摆手。
“没事,路还能走吗?”
“可以,但是前面是风眼,我们得去找个地方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