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因为紧张而绷紧了声带，音调虚浮，连头发也没来得及擦，滴了一路的水。
“段湛？”
谢斐索性穿了鞋子出门去找，就昏暗狭窄的楼梯道对上了段湛的视线。
一股若有若无的烟味。
段湛看着谢斐湿漉漉的头发，三步并做一步跑到谢斐跟前：“怎么不吹头发，会感冒的。”
说完又为自己的冲动懊悔，他明明还在生谢斐的气，关心他做什么……
“你抽烟了！”
谢斐看着段湛外套上被烧出的洞，神色晦暗不明。
“不是我——”段湛连忙解释道，“我在楼下看到我爸了，谢哥……你认识我爸吗？”
“谁不认识段总？”
谢斐反问。
“我是说，你们……你们一起回来的吗？那，那个人是我……我爸吗？”
“段湛，反正在你眼里，我已经出去卖了，既然卖了，那个人是谁，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谢哥，我，我，我一时着急，我，我不该这么说的。”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做好你艺人的本分。”谢斐转过身，看着他就来气，“你长痘了，去卫生间挤了，然后抹点维A，明天就要试镜了，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哥，你别生我气，我给你做好吃的，我不问了还不行吗？我尊重你，我不干涉你的私人生活了，谢哥……”
“我想休息了，段湛。”
谢斐拿起充上电的手机，弹出来几百个未接来电，还有99+ 的消息。
谢斐叹气，点了清楚，眼尖发现有一个陌生来电，谢斐拨了回去，那边秒接。
“谢哥？”
“小许？”
“是我，谢哥，我给你打电话没打通，昨天我不应该借你衣服的，我发现我的香水被人掺了东西。”
“什么意思？”
“是王杉，他在我香水里放些迷｜幻药物，有催qing的效果，尤其是对喝醉的人……谢哥，希望没有给你带来困扰，我一晚上没睡好……”
“没什么的，我直接回家了，没影响到我。而且我也没喝酒，放心吧，好好休息。”
“好勒谢哥。”
谢斐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药物作用。
下午上班的时候和段渊解释清楚，不然两个人还不知道要尴尬到什么时候。
谢斐睡前下意识看了一眼邮箱，很好，没错过什么重要通知，谢斐打了哈欠，抱着被子湿着头发就睡了。
实在太累了。
段湛在谢斐卧室门前走来走去，他还有好多话想说。
他想问谢斐一会起来想吃什么？不知道谢斐睡前有没有把头发吹了，他下午还要去上班吗？
他和自己的父亲真的有关系吗？
如果没关系，那个人会是谁呢？
昨天新剧杀青，段湛今天要去公司报到，他本来想留在家里照顾谢斐的，但是谢斐那么生气，肯定不想看见自己吧……
谢斐一觉睡到十二点，被饿醒的，因为头发没吹，枕头全湿了。
谢斐看到段湛给自己发的消息：
「谢哥，给你做了些吃的，你起来饿的话就在微波炉里打一下，碗放池子里，等我回来刷，我去总部了。」
「谢哥，就算你生我的气，也要注意身体，别因为饭是我做的就不吃了好吗？」
「是我糊涂，混账，不是东西，说了让你伤心的话，我知道什么解释都无法弥补对你的伤害，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是别不要我，哪怕你天天打我骂我都行。」
谢斐看着信息，嘴唇颤抖了几下，他该怎么办？
这件事情，每个人都有点问题。
段渊的酒后失态，他自己没回消息，害得段湛担心，段湛说话不过头脑……
罪魁祸首就是那个王杉，对！
谢斐成功地转移的怒火，要不是他整的一堆缺德带冒烟的破事，自己也不会被泼酒，就不会换衣服，染上那个香水……
全是他的错！
「好，我们晚上好好谈谈。」
谢斐的消息刚发出去，段湛那边就秒回：
「谢哥，你起来了！」
「快去把饭热热吃一点。」
「我晚上有时间，我在家等你。」
谢斐吃了饭，赶到公司，就收到一封邮件。
段湛的综艺提前开拍了，因为当地的气候原因，不早点去的话，晚了一个月，容易遇上山路泥石流。
谢斐心道也好，正好这段时间他在公司，在段渊眼皮子底下不自在。
下周三就出发。
谢斐走到段渊办公室门前，轻轻叩了叩。
“进。”
段渊原本声调低沉，在看到来人是谢斐的那一秒，激动的站了起来。
“谢斐。”
“段总，我是来请假的，我有点事情，想申请两个月的假期。”
段渊脊背一僵，连带着指尖都在颤抖。
两个月，他果然还是不想见到自己么……
“谢斐，如果是因为那件事——”
“段总，您误会了，我是真的有事，而且昨晚也是我的错，那瓶香水有问题。”
谢斐把许凝的存在换了一个段渊可以接受，又不会透露自己身份的说法，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好人形象。
段渊心说，不是这样的，就算没有香水的事……他也会亲上去，而且不止昨晚，他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哦……是么，看来是个误会啊。”
段渊心里酸楚，又怕真的把谢斐逼急了，跑了，只好咽下这个哑巴亏。
“是的段总，我请假和这件事一点关系没有，真的是因为家里有事，很急。”
“有我能帮上忙的么？”
“不用了段总，我可以线上办公的，我也可以不要工资，希望段总能把这个位置留给我。”
“这是当然，你回去要随时接我我的电话。”
“好的。”
“你去开报告，我来审批吧。”
“谢谢段总。”
段渊看着谢斐的双眸，那些警惕和疏离的情绪已经消逝了。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慢慢来吧……
谢斐走了，段渊都没想明白，喜欢自己崇拜自己的是谢斐，想要跟在自己身边的是谢斐，怎么拒绝自己的还是谢斐呢？
等等？！
他好像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谢斐不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吗？哪里来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