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全是[zero]视角，写出来只是手痒，想写些甜的）
【——我们坐在岩石上看海，或许我们会头顶岩石相爱】
3
（非列那6000年，已崛起500年，距离[zero]“消失”还有1000年）
“忘了我吧。”那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在梦里这么说，[zero]看不见她的脸，只感觉她在花海中消失，她倒映在花丛上的影子在变淡，变淡，直到没有……
——别走！
他醒了，被子顺着他的动作滑落。
“……”[zero]没什么表情的坐在床上，他尽力去记起梦中的每一个细节，她的身高，她的声音，她的呼吸，但渐渐的，它们都消失了，就像暴露在阳光下的雪花，它们又重新回到了记忆最深处，藏在了[zero]永远记不起来的梦中。
过了很久，直到[zero]腿都坐麻了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他才身形不稳的从床上下来。
栽倒在地的那一刻，他听见他在说，“我想带你去看看花海，我想，你会喜欢的。”他在邀请谁？他眼前浮现出黛媚曲的脸。
她在说什么？
“好。”
他听见了，她在说好，他们曾约定好了，要去，看花海……
他想，他可能需要一个答案，怎样的答案都可以，只要证明，他对于黛媚曲来讲是不一样的就行。
“黛媚曲，对于你来说我是什么？”[zero]一边问一边发动编号为A-10的【巫术】，这是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的A-10的测谎功能，虽然有代价不小的反噬，但不重要，他只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在说真话。
问出来后，[zero]松了一口气，他接下来只需要等待。一秒，黛媚曲没动，她看着外面，像是在思考，两秒，她微微侧头，三秒，她又转了回去，[zero]看见她侧脸的轮廓那么平静。
“同伴。”黛媚曲神色淡淡，就连目光也没有落在他身上。
【没有发动？为什么？】
[zero]握住黛媚曲的两边肩膀，强行把她面朝自己，他看见她眼中有他的影子，那只是一个漆黑轮廓，神似他但又不完全是他，还没等他细看，她先一步低下头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他又问了一遍，手掌用力，掐出了一道浅浅的粉色痕迹，黛媚曲被逼抬眸抿唇与他对视，却不肯言语，“那换个问题，你有用A-8擅自更改我的记忆吗？”
A-8，与他的A-10一样是属于精神控制类的【巫术】，不同点在于，她的更为完善一点，并且进行了优化，[zero]有的她有没有的她也有，启动的代价也相较于低廉，简单，而更改记忆是作用之一。
“有。”黛媚曲说，很明显，她不打算隐瞒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为什么？”[zero]迷茫不解，因为他当时的感情对她造成困扰了吗？还是她从一开始就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麻烦。”黛媚曲干脆直接说出来了，面对[zero]她隐瞒也没什么用，他迟早会猜出来的，既然如此那她还不如干脆说出来，免得引起更麻烦的后续。
[zero]原本以为这是假话，静静的等待A-10的反噬，结果什么都没有，他像是才意识到一样，反应过来这是她——黛媚曲发自内心的真话。
“麻烦？”听到她这么说[zero]有些被气笑了，任谁的感情被这么对待都会生气吧？但他只是重复了一遍她的回答，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题，“那，我在你眼里是什么？同类，异类，伙伴，朋友？还是其他什么的？”
黛媚曲没回，定定的看着他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zero]说。
“什么都不是。”黛媚曲用温柔的声音说道，就像很早之前的那句“忘了我吧”，一模一样，莫名的记忆出现在他的脑中，他想起来了，他梦中的场景，那是什么……
[zero]感觉有什么塌了，有什么又在飞快重建，没有反噬，这是真话，他思绪万千，只顾愣愣的望着她，黛媚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甚至嘴角还擒着梦中一样的微笑。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黛媚曲双唇一张一合，[zero]费力的听着，似乎是看出他的不易黛媚曲放慢了语速。“你的心声，你的一切，你的喜欢，我一直都知道。”
[zero]感觉她特地放慢点语速就像是一把钝了刀子，她的话则是在割他肉的动作，好痛，他想。
“我刚开始以为你是在假装不知道我会读心，故意让我以为你喜欢我，想让我放松警惕，”黛媚曲用轻柔的动作拍开他早就脱力的手，走了几步接着说，“结果，我发现，你是真的喜欢上我了，真是奇怪，”她说，语气中是疑惑，但很快消失，“不过，没有很大问题，相反，还让我获得计划更简单了，但是啊，”黛媚曲停了一下，话锋一转，眸中玩味更盛，“你的心声，真的——很吵！”像是觉得不够一样，她又重复了一遍“很吵。”
“去看花海吗？[zero]歪歪头，尽力抑制住言语中的颤抖，他在兴奋，但他好伤心，好伤心，他感觉他快死了，但他却根本提不起一点对凶手的恨，反倒还有一种终于可以完全属于她了的诡异满足。
一想到是她——黛媚曲杀了他，他就忍不住期盼，她的表情，刺穿他心脏时的表情，会不会意外的好看？哦，忘了她会读心，怎么办，我不想吓到她，不对不对，她因该已经知道了吧？她会怎样呢？讨厌他？抛弃他？还是杀了他？
怎么想都好兴奋，一想到她的脸上会出现由他造成的别人都没看过的表情，就好兴奋，因为那是属于他的，他一个人的！
【我的爱人啊，刺穿我的心脏吧，让浸透了对你爱意的血液沾满你的肌肤，让我彻底属于你，让我与你永不分离】
这是他的心声，他想的事，黛媚曲控制不住的后退两步，看着面容疯癫到扭曲的[zero]。
“真是的，本来还想在瞒你一段时间的。”他说。黛媚曲看见他在向自己靠近，他在说，“我爱你——黛媚曲。”
4
（非列那6100年，已崛起600年，距离[zero]消失还有900年）
“嗨，黛媚曲。”[zero]站在城堡前方面色和善的向她招招手，“……”黛媚曲无语，黛媚曲不说。
自从100年前他发完疯后他们的关系就一直这样了，有一种说不清的……诡异？
不对，应该是[zero]单方面执着的认为一定是有人胁迫了黛媚曲，也不管其中逻辑到底有多奇怪，总之就是发疯一样利用【巫起】的权利处理掉了所有和黛媚曲见过面的普通人，例如，位于雪原与【非列那】边缘的酒馆老板，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起因是黛媚曲因为特殊原因去找了一趟米特，回来时恰好路过，平时黛媚曲有时候也会去那里坐一会，这次恰好路过便进去坐了坐，结果发现老板已经换人了，出于好奇，她开口询问，毕竟她对那个和蔼的老头感觉挺好的，但新老板明显很紧张，磕磕巴巴的说，是前老板年纪大了，又在雪原这么寒冷的地方工作身体吃不消就把店转让了。
这么拙劣的谎言黛媚曲当然不信，就在她想发动A-8时，[zero]来了，轻笑着把她带了出去，黛媚曲当下悟了，是【巫起】干了什么，但黛媚曲当然不会去问，开玩笑，为了一个见了几面说了几句的陌生人去和对自己还有用的人起冲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值不值吧？
而[zero]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在黛媚曲心里的地位在哪，所以他毫不留情的处理了一些对黛媚曲来说无关紧要的人，黛媚曲看在眼里但不管就是了，毕竟，作为【巫起】的引导人孰轻孰重他还是拎的清的，必然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但事实证明，黛媚曲想错了，那件事发生在一次舞会上。[zero]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个冒犯她的【多罗格】贵族砸成了肉泥，虽然不是亲手做的，但在坐的只要不是瞎的都知道是【巫起】干的，毕竟，又有谁会站在无恶不作的【女巫】这边呢？黛媚曲本想阻止，但却被[zero]紧紧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就算黛媚曲动用了【巫术】也无法挣脱，反倒被抱的更紧。
突然的，她意识到，在[zero]面前，她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假如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话，那……
黛媚曲没敢往下想，她的鼻子在[zero]的胸膛上，鼻前满是属于他的味道，她无法回头，只能听着那个贵族的呼救声弱了下去，再没了声音。
——他在三国眼皮子底下杀了一个贵族，他疯了！
黛媚曲从[zero]怀中挣脱出来，下意识的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她那一刻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的计划，想到了他的未来，也想到了【巫起】今后的每一天，但在这些之前的是
——[zero]的安危，他不该这样的，至少现在，现在还不是闹掰的最好时机。
“黛媚曲，安心。”
[zero]说，脸上笑容得体，就像平常一般。
突然的，黛媚曲听不见他的心声了，很可怕，她再怎么用力也听不见了，就像根本没有一样，但人怎么可能没有想法？她不信，但事实却是，没有，对她的安慰完全处于第一反应，她突然安心了，没有理由。
“各位继续吧。”[zero]举杯，在那团肉泥面前微微笑着，液体流到了他的鞋尖，似乎那里什么都没有，但眸中分明是厌恶。
众人沉默，直到有人举杯，杯中酒水晃动，含着光在鲜红的地毯上投射出一片空白，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众人纷纷举杯，舞会又恢复到了几分钟之前的模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尸体早在[zero]举杯的那一刻被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了，没有人会在意一个贵族的死亡，更何况他的死亡真是获得虚假和平的代价，那就更不会有人在意了。
之后的故事就没什么意思了，但在回程的路上，[zero]开口了，他问。
“你可以试试爱上我吗？哪怕一点点，就一点，好吗？这些人，根本不值得你救！你也看见了对不对？”
他好像要碎了，声音极轻，像是害怕惊扰了什么，几乎是恳求，带着点哄骗的意味。
说实话，[zero]也没有想到黛媚曲在自己心里已经这么重要了，重要到只是一句在自己身上出现过无数次的侮辱的话，他都会生气，所以，他动手了，在计划中这件事应该在50年后发生，但他忍不了了，他想，她也是爱他的吧？不然怎么会维护他呢？
他想。
【或许】
【他们在未来的某一天会相爱】
【或许】
【他可以找到不用牺牲她的方法】
【或许】
【她会爱上我呢，听见了吗，黛媚曲】
【我在等你，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我听到了，[zero]】
黛媚曲想。
但他不知道，而她不能让她知道，因为，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她会消失，在未来。
所以，她拒绝了，没有任何余地，就像她的结局，无法改变。
5
（【非列那】6100年，【巫起】崛起已700年，距离[zero]消失还有900年）
[zero]突然想起了一件很久之前的事，那是在他还在为【巫起】崛起而奔波的时候发生的，他去见了森林女巫那个代号为【预言者】的小女孩，顾名思义，她拥有T-1，可以改变未来类的第一、最强。
因为她曾在帝国的统治下放话，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有一个民间组织改变【女巫】与帝国之间的关系，当时没有人信，就连【女巫】一方也是如此，结果呢？【巫起】在帝国日复一日的搜查下成长，成为了现在的样子。
他还记得，她说，“你的未来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将在未来，在你的眼前，在永不凋零的花海中枯萎、死亡。”
她的话毋庸置疑，很明显，黛媚曲会死，但，他并不属于【巫术】这个体系，他是变数，一面加快了她死亡的过程，一面让她的死亡延后。当时[zero]坚信，他能救她，现在也是，他会找出方法，不用失去她的方法。
她想拯救所有人，那救。
他永远在。
她救人，那他就救她，假如不行，那他陪她一起。
他想，她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他了。
回忆结束，黛媚曲与[zero]面对面坐着。
【头大】
这是黛媚曲。
【聊什么好呢】
这是[zero]。
但谁也没开口，空气凝固一瞬，半晌没说话。最后，黛媚曲叹了口气，开口，“有事吗？据我所知最近【巫起】发生了不少大事吧？你不忙吗？”
“不忙啊，有什么大事吗？”[zero]满脸问号，没什么大事啊，他怎么不知道有大事？
见[zero]满脸问号，黛媚曲更是问号，开口提醒道，“就是，【多罗格】啊，之前你杀的贵族，它们不是有动作了吗？”
“哦～”[zero]才像恍然大悟一样一只手握拳拍在另一只手的手掌上，“不记得了。”他又说。“应该都被水程打发了，反正到我手里的只有一份报告。”
“……”
“怎么了？难道最后到你手里的不是报告吗？”[zero]问。
“不是。”毕竟有关雪原的事都是黛媚曲一手操办的，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但这和所处环境和手下也有关系，毕竟污染一个传染两个不是盖的，是真的会传染，而且，不止两个，并且，还可以跨种族传染，就……很麻烦。
“哦，那你还真是惨。”[zero]自认为在安慰，然后，他被黛媚曲赶出去了。
“……”
[zero]无语，但[zero]不说，让水程来猜。
“嗯？我知道了。”
[zero]叹了口气，慢悠悠的往雪原外走，刚刚水程来消息了，说森林女巫95346来了，真奇怪，她平时不都被锁在【春之森林】里吗？难道【非列那】愿意把她放出来了？不对啊，照他们的德行放出来也不会让她来【巫起】啊，难道，是她偷跑出来的？
……
“许久不见，[zero]大人。”
端坐在下位的95346含笑的打招呼，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不少细小的针孔、伤疤之类，身上穿着的浅色衣服更是将她衬得更加淡薄。
“许久不见，有什么事。”
[zero]嗤笑，没什么好脸色，换句话来说，他对除了黛媚曲以外的，在非工作时间找来的女巫都没什么好感，只是森林女巫尤胜，没有原因。
“想必，大人这几天都和雪原女巫前辈待在一起吧，我这次来是为了提醒您。”被[zero]这么对待95346也不恼，依旧稳定的说着。
听到她提起黛媚曲，[zero]有种不好的预感，下一秒，那预感被证实。
“具我所掌握的情报来看，你应该远离她，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见面。”接着，她的脖子被恶狠狠掐住。
“你再说什么？我没听清。”[zero]目光阴冷，居高临下的看她涨红的脸，“我记得，你有不死之身，对吧？”[zero]笑的温柔，“好啊，那就现把指甲拔了，然后弄哑嗓子，接着拔了舌头，用熔岩浇，再把好不容易长好的新血肉一片片割下来，喂给你吃，怎样？嗯？”
95346开始挣扎，不断拍打着[zero]的手臂，渐渐的，动作弱了下去，没了声息，[zero]这才收手，嫌弃的用手帕擦了擦，然后扔到了地上，接着又坐下，静静等待95346“复活”。
几分钟后，她重新坐起，全然没了方才的狼狈，“大人，看来很不能接受？”95346盯着[zero]说，“我知道，但……”
“闭嘴，我不介意再让你死一次。”[zero]打断，“给你三分钟，目的、任务、幕后主使，说出来。”
“不愧是您，我来这确实有目的，但……这次行动完全处于个人，与帝国没有关系，如果不信，您可以让人去调查，相信结果很快就会出来，您说呢？”
“两分钟。”
“真是冷漠呢。”95346掩唇一笑，“我的目的就是让您远离雪原女巫前辈，在我所预见的未来里，您将成为一个意外，对前辈的行为产生重要影响，但结果不会变就是了。”
“一分钟。”[zero]的耐心即将见底。
“……我所看见的她是死在了……”
“闭嘴。”[zero]抬眸，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她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见95364脸上依然无所畏惧，[zero]嗤笑，“怎么？仗着身后有【非列那】所以无所畏惧？你猜，他们会选你还是和与【巫起】引发冲突？在你进入【巫起】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是弃子了，开心吗？”
“自以为付出一切就可以等到帝国的关注，结果是这样，开心吗？你能看到的吧？你的结局，被抛弃，被杀死，还是……”
“够了！”95364大喊一声，脸上的云淡风轻早在[zero]一句句话下消失殆尽。
“够了？还不够，放松，我又不是什么坏人，我只是在帮你认清现实而已。”[zero]笑着，表情始终是与眼神格格不入的温柔。
“你想要什么？”95364冷静下来后问。
“聪明，做笔交易吧，怎样？”[zero]敛了笑，语气却像是在模仿黛媚曲，温柔无比。“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所有，你知道我要什么的，同样的，我会让你在帝国里拥有一定地位的机会，如何？”